“阿嚏——”
在把選中的草莓蛋糕夾到自己盤子裡的時候, 月見裡月見打了個噴嚏。
她把手裡的盤子放到一邊,捂著鼻子想要去抽桌子上的紙巾。
然而在她的指尖夠到紙巾之前,就已經有人先她一步替她抽了一張紙巾遞了過來。
既然彆人都遞過來了, 月見裡月見也不矯情地接下來了。
用紙巾擦了下鼻子, 她抬起頭正要道謝,就看到麵前正看著她微笑的白發青年。
他穿著一身和他發色相稱的白西裝,右眼下方刺著一枚顛倒的皇冠, 胸口彆著一朵白色玫瑰。
此時他正笑眯眯地看著她,唇線輕快地揚起,向上勾起的眼尾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甜蜜的輕佻,讓月見裡月見總有一種下一秒他就能從口中哼出一個音符的感覺。
月見靜靜地看著他, 認出了他的身份。
白蘭·傑索。
但凡看過家教的人大概都知道他——
擁有自由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 毀滅並統治了絕大多數的平行世界。
最後被十年前的彭格列打敗。
月見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畢竟這個世界的白蘭·傑索是在十年前就被經曆了和十年後的白蘭·傑索那場戰爭的彭格列嚴密監視了起來, 月見裡月見上一世見到他的時候,他就連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身邊都起碼會跟著一個人, 這一世都能一個人來參加宴會了嗎。
這麼想著, 她的眼神稍稍有些複雜。
白蘭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看起來小姐你好像認識我呢, 看著我的眼神很驚訝的樣子。”
他彎了彎唇角, “是驚訝沒有人跟著我嗎?其實是有的, 隻是暫時被我甩掉了而已。”
沒想到他會直接把事情挑明的月見裡月見:“……”
“畢竟有人跟著, 我也就沒辦法來和小姐你搭訕了啊。”
“和我搭訕?”
“沒錯哦。”從他喉嚨裡壓出一聲愉悅的輕飄飄的聲音,“如果非要問我搭訕的原因的話, 那麼就隻有一個了。”他一直因為好心情而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 流瀉出淺紫色的暗芒來, “——我對小姐你一見鐘情。”
月見裡月見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誒,不相信嗎?”他歪歪頭,好像有些苦惱,但表情更多的卻是微笑,“這可就有些難辦了,畢竟要證明自己的話,我就隻能口述第一眼時看到你的美麗來證明自己了。可你的美麗令我如此震撼,讓我用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實在是難以形容。”
大概意|大|利男人在說情話上有著與生俱來的本能。
身為一個純種意|大|利人,白蘭·傑索在這方麵的天賦顯然比沢田綱吉更勝。
他纖長的眼睫輕斂著,碎冰的紫色眼眸半籠在陰影裡,壓著喉嚨輕輕說出的話稠穠的像是順著喉嚨倒下去的糖水,甜蜜的幾乎讓人窒息:“我能,更加靠近你一點嗎。”
他好看的眼睫在燈光下輕輕顫著,唇角的笑意慢慢加深,“——小姐?”
然而不等月見裡月見開口,就有一道聲音徑直替她拒絕了:“當然不可以,白蘭君。”
“啊,是骸君啊。”白蘭臉上沒有多大意外或是驚訝地看向月見裡月見的身後。
同樣感覺到聲音發源地來自身後的月見也轉過了頭,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六道骸。
在這個每個人都穿著正裝,帶著矜持又禮節性的笑容的宴會裡,隻有他一個人依然雷打不動地穿著一身黑色風衣和修身的皮質長褲。
沒有絲毫被代為拒絕的氣憤或是不耐,白蘭微笑著和六道骸打了個招呼:“還真是好久不見呢。”
深紫色的長發紮了起來垂在腦後,六道骸同樣以微笑的表情回視白蘭:“確實是好久不見呢,要不是白蘭君你這次主動提出要來參加彭格列舉辦的宴會,我們可能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見麵呢。”
白蘭的能力和曾經做過的事實在是太讓人膽戰心驚了,除非完全確定了他沒有任何的危險,否則直到死,他都會在各方勢力重重的監視之下。
這麼想來,他也確實有些可悲。
想起第五世時他和她那次極其偶然的對話,月見裡月見對他稍有些同情。
那時候光是能夠被她注意到的監視他們的人可就不止三個。
不過雖然月見對他有些同情,但白蘭卻顯然對自己的處境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異議,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其他的原因:“總是待在一個地方,也是會厭煩的,這點骸君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不是嗎?”
白蘭指的是六道骸被關在複仇者監獄不少年這件事。
因為過往經曆,六道骸曾對黑|手|黨抱持極端的惡意,並且還帶著自己的同伴滅了好幾個中小型黑|手|黨家族,然後在試圖控製沢田綱吉的時候,他很不幸地被那時候十幾歲的彭格列首領打敗,關入了用於專門關押黑|手|黨犯人的複仇者監獄。
雖然之後在打敗白蘭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在加上彭格列在其中的周轉,六道骸被放了出來,但他在複仇者監獄裡仍是呆了不少年。
哪怕沒有親自去複仇者監獄體驗過,白蘭也知道那地方肯定不會太好受。
既然六道骸往他十年如一日的被監視的事情上戳,那麼他也是要適當回以反擊的。
互戳刀子的兩個男人相互微笑著以示友好。
被他們夾在中間的月見裡月見:“……”
說實話,她隻是想安安靜靜地吃個蛋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