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長得好,又肩寬腿長,無論什麼款式,穿在他身上,都有種矜貴斯文的感覺。
紀斯何說話時,他正坐在沙發那邊,麵前
() 放著一冊合上的文件和那個他慣用的銀質煙盒。
寧枝推門這動靜引得屋內三人齊齊看向她。
師兄李彭站起身,走到寧枝身邊,難掩驚喜,“老師,您都不知道您不在的這幾天,寧枝有多厲害。上回有人嘴賤,我說不過,還是師妹去替我解的圍。”
李彭是那種典型的好好學生,沒什麼心機,心裡想什麼,臉上就是什麼樣。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彭從寧枝進院起,看她的眼神,就有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不同。
奚瀾譽聞言,目光掃過李彭,他垂眸理了理袖口,嗓音有點冷,“師妹?”
紀斯何心思再粗,好歹也是結過婚的人。
他可不信這位金尊玉貴的奚總替他學生擋刀單純隻是見義勇為。
一個男人,出於本能地,下意識保護一個女人。
這到底代表什麼。
紀斯何是過來人,他可太明白了。
不過,紀斯何想象力有限,按照他的思維,這位奚總大概不知寧枝已婚,或者就是,他知道,但他不在乎。
他可以不在乎她已婚,但這不代表,他也不在乎彆的男人的覬覦。
紀斯何笑了下,默默將話題挑開,說,“奚總,您這次在醫院出事,院方很重視,我們一定會儘快給您一個合理的答複。”
奚瀾譽坐在那,神情淡然,聽到紀斯何這話,他才抬了抬眼,微抬下頜,指指寧枝的方向,“不是給我交代,是給她。”
紀斯何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笑著說,“是,小寧這邊也一樣。”
奚瀾譽話很少,所有人跟他聊天,他基本都是間或應兩聲的懶散態度。
紀斯何努力想了半天話題,講得口乾舌燥,終於,約莫過了一刻鐘,估計是實在等不到什麼回應,他覺得聊不下去了。
“奚總,您一會兒得出院是吧,那我們就不打擾您,改天有機會再登門拜訪。”
當然,這隻是一句客套話。
奚瀾譽住的地方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進去。
奚瀾譽掀眸,掃了眼站在門口的寧枝,倒也沒說彆的,微微頷首。
……
紀斯何經過寧枝身邊時,表情糾結,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悄聲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八樓是VIP病房,整層樓較之醫院的其他樓層,要顯得安靜許多。
因此,紀斯何的話聽在寧枝的耳中便格外的清晰。
“小寧啊,不是老師多嘴,我就想問問你,這次奚總救了你,你這以後是怎麼想的?”
寧枝微微皺眉,這還能怎麼想嗎?
她兩手抄兜,挺隨意地說,“老師,我當然得照顧他到他傷好為止啊。”
紀斯何點點頭:“說起來是這麼個道理沒錯,但你們到底男女有彆,這照顧起來也不太方便吧,我聽說,你最近晚上是睡在這裡的?”
寧枝心頭閃過一絲困惑,眉頭皺得更深了。
紀斯何渾然未覺寧枝表情的不對勁,“你看你師兄,他也是男人,要不你跟奚總說說,讓他幫忙照顧著?()”
寧枝啊?()”了聲,“老師,這恐怕不行。奚瀾譽這人很挑剔的。”
李彭站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見自己被cue,他那好學生特質又上來了,忙說,“沒事,不怕他挑剔,到時候我研究一下奚總的喜好就是。”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寧枝看了眼紀斯何,“老師,我其實沒太懂您的意思。您彆兜彎子了,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紀斯何咳嗽兩聲,“小寧,老師是真關心你,你可彆怪老師一大把年紀管這管那的啊。”
寧枝:“知道了,您說吧。”
紀斯何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壓低聲音,“老師記得你剛結婚沒多久吧,怎麼說,這奚總也是個男人,你再感激他,也千萬不能……哎呀,”紀斯何撓了撓頭,一臉尷尬,“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個……”
紀斯何什麼時候在說話上費過這麼多心思,一時間卡殼不說,還差點變成個結巴。
“這”“那”半天,他也沒想出個委婉的說法,來提醒他這位看著在感情上非常單純的學生。
但,寧枝竟然神奇地聽懂了。
她有點無語,又有點想笑,感情紀斯何自己琢磨半天,是以為奚瀾譽在對她搞什麼強取豪奪的戲碼嗎?
她沒忍住,笑了聲,“老師,您誤會了。”
“其實我們——”
寧枝話還沒說完,背後忽然響起奚瀾譽氣定神閒的聲音。
細聽之下,好像還有點微妙的不悅。
“我是她老公,她照顧我哪裡不方便?”
奚瀾譽說完,平靜的空氣裡宛如炸開一道驚雷。
紀斯何:“?”
李彭:“??”
這幾天,醫院裡關於寧枝和奚瀾譽的傳言,衍生出諸多版本。
流傳最廣的那版,大概是說,奚瀾譽並不介意寧枝已婚的身份,預備攻心為上,把她搶過來。
奚瀾譽這人身份地位擺在那,有人覺得離譜,但隨之便有人反駁,這很靠譜啊,寧枝長得好看能力又好,還溫溫柔柔的,兩個人站一起簡直配一臉好不好?
除開這版,還有的人堅持認為奚瀾譽不過單純是路見不平,順手救一下而已。
當然,這裡麵聲音最弱的則是,寧枝不是結婚了嗎,會不會老公恰好就是奚瀾譽呢?
這猜測剛一說出口,就被人狠狠否決。
開玩笑,老公是奚瀾譽,簡直可以炫耀一整個醫院好嗎,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更何況,上次醫院吃飯,這兩人都去了啊,當時分明還不熟呢。
不過這些傳言,寧枝通通不知道。
她這幾天,要麼在上班,要麼在奚瀾譽這裡,哪裡有空聽這些八卦。再說,她這回是八卦中心的主角,人家再怎麼討論,也不會傻到特意跑她麵前來聊。
所以,當紀斯何生出這想法,她隻覺得離譜。
離譜的同時,又覺得紀斯何這笨拙的關心實在有點讓人忍不住發笑。
在場的三人。
寧枝是微妙中又有點一言難儘;紀斯何則是一臉懵逼,繼而陷入一股深深的尷尬;而李彭驚訝過後,是一種莫名的失落。
隻有奚瀾譽,微微勾了下唇,上前自然而然地牽過寧枝的手。
就好像已經做過無數次那般熟稔。
他偏頭看向寧枝,眉眼繾綣,嗓音低沉而溫柔,“老婆,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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