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來得突然,屋裡什麼都沒有。
她剛一說出口(),便想到這個問題。
奚瀾譽顯然也意識到了。
兩人都沒有出門帶著那玩意的習慣。
奚瀾譽是自覺用不到?()_[((),寧枝是純粹忘記。
一時,空氣靜默,寧枝同他對視一眼,互相窺見名為尷尬的情緒。
許久,奚瀾譽深呼吸,垂眸看眼寧枝。
他退開,瞥見床頭那本小冊子,嗓音很低,明顯壓抑著詢問寧枝的想法,“出去買還是?”
寧枝沒猶豫,非常果斷,“出去買……”
雖然這有點“欲蓋彌彰”,但她是真不好意思用這裡的,總覺得非常難為情。
這大概算是她一種奇怪的堅持?
奚瀾譽確認:“確定?”
寧枝點頭,揪著他手指,眨一下眼,無聲撒嬌。
奚瀾譽低低笑了聲,倒也由著她。
他一向很是慣著寧枝。
奚瀾譽直接站原地,慢條斯理去扣尚未來得及全部扣上的襯衫紐扣。
寧枝不覺被他那動作吸引,也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看著這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做任何事,都是一種藝術享受。
包括解係紐扣,觸碰,生活,親吻。
還剩最後幾粒,奚瀾譽看了寧枝一眼,突然俯身,他捉了寧枝的手,拉著人靠近,唇角稍勾,語氣挺無賴,“老婆,你來。”
他好像格外喜歡這樣的親呢接觸。
哄著她給他打領帶,挑腕表,係紐扣。
寧枝呼吸有些亂,本就不聽話的心跳更是變本加厲。
被他握著的手腕微微發燙,指尖不可避免觸到他身前月幾月夫。
寧枝被他引導著,最後停在他微突的喉結處。
那裡滾了滾,寧枝沒忍住,上手輕輕摸了一下。
還想湊過去親親時,奚瀾譽頭一偏,止住她動作,似笑非笑看著她,“不讓我出去?”
寧枝趕緊搖頭,要出的。
但她有點累,肯定不想跟著他一道下去,她想了下,索性伸手,勾著奚瀾譽脖子,要他來抱她。
奚瀾譽笑了聲,湊近,撫一下她的發,突然用力,把人抱到床上去。
那力道有點重,寧枝不由驚呼一聲,手裡下意識抓了點什麼。
好像是他方才握著她的手扣緊的第三顆紐扣。
靠近心臟的位置。
奚瀾譽撐在床沿,挺括襯衫現出褶皺。
他衣裳幾乎一點都沒亂,但他現在看著她的目光,卻叫寧枝莫名覺得自己已被一寸寸包裹。
強勢的,霸道的,可以令人徹底沉淪的。
寧枝有點不敢看他,隻鬆了手,小聲催促,“你快去……”
奚瀾譽輕笑聲,俯身,在她唇上碾了下,不再逗她,理了理袖口,大步離開,帶幾分匆忙,卻還不忘將門輕掩上。
……
() 回來時,寧枝已縮在被窩裡,隻露了張臉,見他回來,那雙無辜至極的眼下意識看向他,眨了一下。
奚瀾譽最受不了她這副表情。
他提著塑料袋,三兩步過來,將那袋子往床頭櫃一擱,看眼寧枝,他微皺眉,在床沿坐下,“冷?”
寧枝搖頭,“還好。”
這屋裡空調溫度打得適宜,按理不應當會冷,更不需裹著被。
因而見寧枝這麼說,他還是將手探過去,摸了下她的額頭。
溫度正常,沒發燒。
奚瀾譽這才放下心來,將大衣脫了,拎順,隨手扔在一旁的沙發上。
他一手手背貼著寧枝臉頰,另一手則漫不經心地將那襯衫扣一粒粒挑開。
就三顆,好像純粹為透氣。
但他那看著寧枝的目光可絕非隻這層意思。
寧枝一瞬又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開始小小後悔自己今天的大膽。
奚瀾譽猜到她退縮,笑了聲,指腹碰碰她的唇,嗓音磁沉,“寶貝,想要給我看的裙子呢?”
他們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寧枝不由吞咽了一下,她看眼奚瀾譽,難掩緊張,片刻,手伸出,指了下床頭,“……那個關掉。”
奚瀾譽挑下眉,依言照做。
最有耐心的獵人從不在意時間,他隻在意她到底會不會來,在意她到底會不會主動跳入他為她而設的“陷阱”。
屋內燈光昏暗,隻角落散發出朦朧的光暈。
月光從窗外傾瀉,柔和鍍在兩人身上。
寧枝看向奚瀾譽,一點一點,拉開。
她嗓音又輕又軟,含著點怯意,卻在那月光籠罩的一瞬間,無端令人呼吸一窒。
寧枝看著他,小聲問,“喜歡嗎?”
“……你的紀念日禮物。”
-
第二天,寧枝困倦極了,她睜開眼,撈過手機一看,竟然已經中午了。
門外隱約傳來奚瀾譽壓低的聲音,寧枝聽了一會,分辨出他大概是在開會。
那正經無比的磁沉嗓音與昨晚在她耳畔故意講出的孟浪話語形成鮮明對比。
寧枝莫名臉微微燙了燙。
她垂眸,瞥見手腕隱約的那道痕跡,麵色更燙。
鄭一滿說得沒錯。
果然沒有男人會不喜歡這些。
寧枝昨天出門前,想了又想,克服各種心理壓力,又進行一係列的自我說服,最終還是順從本心,跑到樓上,將那隻帶鎖的密碼箱給找了出來。
誰能想到,鄭一滿未卜先知,這些東西竟也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呢。
寧枝挑選半天,選了件她大概可以接受的。
白色,泡泡袖,短裙,挺可愛,還有個同色的蕾絲choker。
是她從未嘗試過的風格。
寧枝原先還有點忐忑,奚瀾譽會不會不喜歡?
事實證明,她真
的是想太多。不光奚總喜歡,連“另一位”都險些有點失控。一種前所未有的,較之平常更加令人感到心悸的密集感。寧枝從不知,原來奚瀾譽也可以那樣的,挾風裹浪,更加具有破壞與毀滅感的。
屋內已被收拾過。
但那腕間殘存的鉗製無法忽視。
寧枝起身時,好像聽到,布帛碎裂時,那耳邊清晰的一聲。
她不免想,以後這種禮物還是少送點為好,不然吃苦的又是她自己。
屋外聲音沒停,奚瀾譽似乎很忙。
他為她將工作都停了,今日大概又攢了不少,亟待處理。
寧枝沒去打擾他,兀自趿著拖鞋,跑去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寧枝推開門,是準備去找他的,卻不由倚在門框那,看向正在開會的奚瀾譽。
他在這時一向穿戴整齊,臉上架著的那副金絲框眼鏡莫名多了些禁欲的味道,這項特質跟他這人的本性實在太不搭。
寧枝沒忍住,笑了聲。
這引得奚瀾譽朝這看過來。
兩人目光對上的那瞬間,奚瀾譽拿起手機,低頭操作一番。
寧枝手機“嗡”了聲,當然是他的消息。
「奚瀾譽:寶寶,大概還有五分鐘。」
寧枝點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依舊靠在牆邊,看他這樣斯文矜貴,正兒八經的模樣。
這五分鐘其實挺短的。
寧枝隻覺得她還沒看夠,奚瀾譽就已經說了聲散會。
那語氣隱隱不耐,難得露出幾分煩躁。
微微蹙著眉,格外勾人。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寧枝好長時間,沒見過他這樣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清貴模樣了。
她心下一動。
莫名就很想看他為她而跌落。
寧枝抿唇,直接走過去,故意坐到他身上,她伸手,想去摘他的眼鏡。
奚瀾譽見狀,將電腦一合,俯身把人抱過來,咬一下她耳垂,語氣危險,“又不累了?”
陷入夢鄉前,也不知是誰,一直抱怨說,僅此一次,跟大學跑八百似的,嗓子眼冒煙,累得人要撅過去。
寧枝聽完,立馬不再動,那什麼心思都沒了,心有餘悸般,抱著奚瀾譽,討好地親了親他的唇角。
奚瀾譽笑了聲,重新將人抱緊。
寧枝昨晚來得急,什麼都帶了,唯獨沒帶睡衣,現在套了件奚瀾譽的襯衫。
白色的,麵料挺括,長度堪堪將該遮的勉強遮了去。
寧枝有點不適應,始終覺得短,想往下拉一拉。奚瀾譽輕笑,淡暼她一眼,嗓音低沉,帶笑,“昨天那膽子呢?”
寧枝臉有點熱,下意識答,“不是被撕碎了嗎?”
她嗓子現在還啞著,一開口,寧枝隻覺得都不像是自己的聲音了。
她無聲瞪了奚瀾譽一眼。
奚瀾譽笑了聲,倒真的沒做什麼,安靜抱著她,隻
間或親昵地碰碰她的唇,淺嘗輒止的親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