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蔓進來時,兄妹二人正一前一後站在冰箱旁。
寧枝捧著冒熱氣的水杯,眼眸低垂,臉頰被蒸得通紅。
而奚瀾譽則兩腿交疊,倚在旁邊,手裡抓著手機,有一下沒一下點著。
兩人神情自然,誰都沒跟誰講話。
寧蔓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一個兩個,躲我呢?”
寧枝小聲回,“我沒有……”
寧蔓佯裝趕人,“那還不快出去?”
寧枝也想,可是她做不到。
在寧蔓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奚瀾譽的另隻手背在身後,緊緊抓著寧枝垂在身側的手腕。
方才,那手被他緊扣。
從前,那裡被他撫摸,親吻。
現在,他牢牢掌控,不容她退卻。
廚房裡空間狹窄,多一個人明顯有些站不過來,寧蔓看樣子是要過來倒水喝,奚瀾譽直起身,指腹故意摩挲一下她腕心,鬆開。
奚瀾譽態度自若,朝寧蔓微微頷首,“阿姨,我先出去。”
寧蔓點頭,“去吧。”
待他身影消失,寧枝忙放下杯子,那股禁錮感似乎還在,寧枝口裡依舊乾,連帶著她出聲時都帶一點啞,“媽媽,我也出去了。”
寧蔓再次點頭,她看眼女兒緋紅的臉,疑惑,她們家這廚房有這麼熱嗎?
……
晚上,寧枝選擇住在這裡,而奚瀾譽則需要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寧蔓拍拍寧枝,笑著說,“出去送送哥哥。”
寧枝撇嘴,“又不是好久沒見,乾嘛還要送?”
寧蔓“誒”一聲,“你這孩子,哥哥對你這麼好,就讓你出去送送他,都不行啦?”
寧枝想說,對啊,是很好,好到都跟您女兒滾到床上去了。
但這話,她也隻敢在心裡說一說。
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何況當初,說起來,還是她主動的呢。
奚瀾譽做的最過分的事情,大概就是,過度縱容,沒有推開她而已。
現在好了,她引火燒身,甩也甩不掉。
寧枝趿著拖鞋,慢吞吞在門口玄關站定,方才脫掉的羽絨服再次穿上,裹緊。
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氣,推門出去。
門外不知何時開始下雪,院內堆積薄薄一層,踩在上麵,仿若陷入棉花糖的陷阱。
而奚瀾譽站在陷阱內,站姿懶散,手裡夾了根煙,靠在車旁遙遙望向她。
那被風卷起的青色煙霧模糊他麵容,寧枝看不真切,被呼嘯而來的冷風吹得晃了一下。
再看過去時,奚瀾譽已將煙掐了。
她不喜歡他抽煙,討厭聞煙味,所以他從不在她跟前抽。
奚瀾譽見她過來,特意解釋一句,“還以為你不來,沒忍住,點了一根。”
寧枝悶聲,嗆她,“誰想來。”
奚瀾譽輕笑,“隻要
來我就高興。”()
寧枝抿唇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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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瀾譽認真端詳她片刻,忽得俯身,抬起她下頜,他同她視線對上,短促得笑一聲,“還在生氣?”
寧枝心瞬間又提到嗓子眼,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窗。
好在寧蔓不在那看著。
回頭後,寧枝氣結,使勁拍開奚瀾譽的手。
極清脆的一聲“啪”。
兩人都愣住。
寧枝看一眼,手背都有些紅,大概打得是真挺重,但她拒不道歉,彆過頭,還是那句,“……你活該。”
寧枝看著文文靜靜,沒什麼脾氣,實則都是假象。
她這些年,被寧蔓小心嗬護著長大,處處又有奚瀾譽這位兄長的保駕護航,性子嬌得很。
更彆提,她此刻在生氣。
說生氣,其實也不大像,不如形容為身處迷宮,望不得歸途。
寧枝不大高興時,會不自覺地咬唇,這是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小習慣。
紅潤飽滿的唇好像蜜桃,剝開後,果肉白皙誘人,說不出的引人遐想。
那唇上的味道與奚瀾譽夢中觸摸時相同,不,其實更軟,更甜,更叫人想一嘗再嘗。
奚瀾譽心下微動,眼眸微微眯起,他略低頭,看一眼時間,而後伸臂將人一撈,禁錮在身前。
寧枝:“你乾什唔……”
話沒說完,唇再次被堵住,語言被吞噬,心裡在狂跳。
這下,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臟差點要蹦出來。
撲通、撲通、撲通……
兩顆冬天的心臟,在此刻共振。
在寧枝的認知中,這是奚瀾譽第三次吻她。
可實際上,他已在夢中吻過她千百遍,千千萬萬回。
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
寧枝回去後,寧蔓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跟她談談心。
“枝枝,你現在念大學,應該有交一些新朋友?”
寧枝遲疑著點頭。
如果偶爾講幾l句話的同學也算的話。
寧蔓偏頭,語氣溫柔,“我女兒這麼好看,一定有男孩子在追?”
寧枝立時反應過來,“媽媽!”
寧蔓笑著摸摸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彆誤會,媽媽隻是想告訴你,雖然媽媽經曆過一場失敗的婚姻,但你如果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媽媽依舊鼓勵你勇敢追愛。”
寧枝眼眶莫名有點酸,她壓了壓,小心問,“媽媽,如果我不想呢?”
寧蔓依舊笑,她心態平和且包容,“隻要是你做的決定,媽媽都會支持你,大不了咱們就在家呆著,反正又不是養不起你一個小姑娘。”
寧枝再也忍不住,撲過去,抱住寧蔓,小聲撒嬌,“媽媽,你真好。”
寧蔓回抱她,“真是傻孩子。”
當天休息前,寧枝又忍不住問,“媽媽,如果我談戀愛,會讓你生氣怎麼辦?”
() 寧蔓正坐在梳妝台前塗麵霜,聞言,她動作頓了下,轉身笑了笑,語氣疑惑,“你們兄妹倆怎麼回事,前幾l天瀾譽也這麼問我。”
寧枝立馬緊張起來,“啊?”
寧蔓說,“瀾譽年紀也不小了,我擔心你們因為我,失去對愛情的期望,所以前兩天,我也找他聊了聊這個問題。”
寧枝腦子有點鈍,“啊?”
寧蔓走過來點她,“啊什麼啊,想談就談,不要因為我有心理負擔。”
寧枝仰頭,眼睛眨了眨,問,“真的可以嗎?”
寧蔓笑了笑,“當然可以,要是真的談了,改天也可以帶回來我瞧瞧。”
寧枝心裡壓著的石頭稍稍回落,但她不敢答,隻躲進被子裡,很小聲,“睡覺啦,媽媽。”
寧蔓隻當是孩子害羞,不再追問。
-
音樂節的門票是奚瀾譽用同城快送送給寧枝的,他本人並未過來。
然而,當她跟鄭一滿在檢票時,奚瀾譽卻出現在她們身後。
鄭一滿朝他打招呼,“嗨。”
奚瀾譽微笑頷首。
寧枝不消想,便知他是買通了自己的閨蜜。
也不知奚瀾譽是怎麼跟鄭一滿說的,總之,自從進去後,她一起看音樂節的同伴就成了奚瀾譽。
寧枝初始覺得奚瀾譽存在感太強,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但當她喜歡的樂隊出場,這點微妙的不適便很快被拋之腦後。
寧枝聽歌口味也很挑剔,整場音樂節她隻喜歡這一個樂隊。
等她們演出結束,寧枝便覺得有些百無聊賴了。
奚瀾譽提議,“要不我們先離開?”
寧枝警惕看向他。
奚瀾譽笑一聲,有點無奈,“不親你,也不碰你,就是去吃飯,行不行?”
一場演出結束,周遭陷入片刻的安靜。
他們好像喧囂人流裡最普通的一對戀人。
寧枝忽然垂眸,小聲說,“媽媽昨天跟我說了。”
奚瀾譽:“嗯?”
寧枝說,“媽媽讓我帶男朋友回家。”
奚瀾譽聞言,笑容斂去,語氣涼了幾l分,“你有嗎?”
寧枝指尖扣了下掌心,仰頭直視他,“現在是沒有,但是以後可以有。”
奚瀾譽薄唇緊抿,額角青筋微微突起,這架勢,大概是被她氣到了。
寧枝又問,“哥,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其實隻是占有欲?”
占有欲與愛太過相愛,多少人都分辨不清。
如果說,在寧枝講出前一句話時,奚瀾譽尚且可以保持冷靜,但此刻,寧枝覺得他好像是徹底真的生氣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奚瀾譽冷靜的外表下洶湧著怎樣的情緒。
寧枝抿唇,頃刻便有點委屈,“我說得也沒錯啊,難不成我們能維持這樣不健康的關係一輩子嗎?”
奚瀾譽出聲,嗓音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