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if線(十三)(1 / 2)

晚春時節,都城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花園裡的花在細雨中卻仍舊開的豔極了。

南寂煙透過窗戶看向不遠處正抱著南雁歸賞話的蘇言溪,眼眸不經意染上幾分柔意。

南雁歸已經將要滿一個月了,自前幾天將她帶出房門之後,她便貪戀房間外新鮮的空氣,吃飽了,喝足了便哭著要出去,她哭的聲音很大,甚至說的上是吵鬨,這時南寂煙便目帶喜喜的讓蘇言溪將孩子抱出去一會兒,她還在月子中,不宜見風,隻能遠遠的看著。

蘇言溪感受了她的視線,朝著她回望了過去,又躡手躡腳的往屋內走去,雨聲助眠,小家夥又小沒幾分鐘就睡過去了。

她將南雁歸放在搖床上,見南寂煙去看南雁歸的臉,她道:“她長得也好,不過一個月,雙下巴都出來了。”

她說的事實,南雁歸能吃又能睡,已經比剛出生的時候大了一圈,圓乎乎的胳膊,藕段似的小腿,蘇言溪肯定這孩子肯定比她小時候要胖上一圈不止,她看過自己出生時候的照片,也是瘦乎乎的。

南寂煙聽了,輕蹙眉頭,提醒她,“她這般是健康。”

“健康是健康了。”蘇言溪端著自己的下巴:“可是她與我這麼相像,又圓乎乎的,不會影響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嗎?”

南寂煙:“……”

她不讚同道:“她隻是還小,沒有長開,將來,將來會像你一般…貌美的。”

蘇言溪聽了,忍不住笑了笑,又道,“林夕說她的身體健康,她自己也不怕生人,所以我想給她辦個滿月宴,皇兄也說她年齡太小了,族譜上不去,但到底也該熱鬨一下。”

南雁歸是下一代第一個孩子,在外人眼中又是早產兒,難免會有些流言蜚語,蘇言溪也想通過這個機會澄清些流言,不然外麵有要傳她不看重南寂煙與南雁歸了。

南寂煙聽了,用手輕輕的碰了碰南雁歸的臉蛋,溫聲道,“也好。”

得了南寂煙的應允,蘇言溪很快就去辦這件事了,她先是告知了蘇言淙又告知了壽昌王夫婦,柳宜倒是擔心孩子,出宮來看過兩次,壽昌王夫婦倒是被蘇言溪拒絕掉了,他們不知實情,若是鬨起來肯定會讓南寂煙傷心。

通知到位後,蘇言溪便要走,卻被壽昌王妃留下來了。

蘇言洄至今還是沒有消息,蘇言溪開了府之後也甚少回來,她隻有兩個孩子,如今都不在身邊,自然想念的緊。

原本壽昌王妃對南寂煙是憐憫居多,她遠嫁而來又嫁的是女子,又得幫忙維護蘇言溪的女子身份,隨時有性命之憂,她也很感激她。

可是,成親不到八個月,南寂煙便生了孩子出來,還對外說是早產兒,可她是知道實情的,她女兒可是女子,即便穿男裝穿了十幾年,她也不會讓女子生出孩子出來。

那麼隻能是這孩子是南寂煙與彆人所有,可她女兒雖為女子之身,到底也是皇家子弟,如何能養著彆人的孩子與妻子?

若是為了隱瞞身份

,蘇言溪忍下來也就罷了。可蘇言溪自從開了府之後,便甚少回家,她也隻能逢年過節在宮宴見女兒幾麵,她不信者其中沒有南寂煙的摻和。

而且在每次見的場景又都是女兒小心伺候的場景,她看一次就覺得膈應一次,次數多了對南寂煙也漸漸不喜甚至厭惡起來。

壽昌王妃說:“孩子的滿月宴不在家裡辦嗎?”

她名義上到底還是這孩子的祖母,又未分家,孩子的滿月宴怎麼能在侯府辦?

蘇言溪卡了一下殼,方才明白過來她說的“家”指的是王府,她搖搖頭:“在侯府辦吧,寂煙還沒有出月子,到這邊來辦不太方便。”

壽昌王妃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她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言溪,你現在與那南姑娘到底是什麼關係?即便你倆脾氣相投,有了金蘭之情,你這樣做也太過了些。”

蘇言溪輕眨了下眼,突然被人說她和南寂煙是姐妹之情,她一時間都懵住了,生活過得太快樂,她都忘了她娘親還以為南寂煙是她掩蓋身份的工具人。

“就那種關係。”她聲音壓的很低,“每天行周公之禮的關係。”

壽昌王妃一愣,隨即“啐”了她一臉,“你一個女子,在胡說什麼?”

蘇言溪:“……”

她拿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臉:“母後,你也在宮裡住了那麼長的時間,宮女對食之事想必也見了不少,我和她就是那種關係,不過孩子確確實實是我的。”

“你…你放肆!”壽昌王妃臉色鐵青:“你是混在男人堆裡學壞了嗎?竟也學會了那般下二濫的東西?與一個女子對食,這可是要被天下人所不恥的啊。”

說著,說著,壽昌王妃就哭了起來:“是不是我從小把你當做男兒樣,你才…這般模樣?”

蘇言溪:“……”

她另拿了一張手帕出來,遞給她:“母後,不關你的事,她很好,我喜歡她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眼見壽昌王妃哭的越來越大聲,蘇言溪繼續道:“你要是想不通,你就想,反正我也嫁不了人了,有個喜歡我的照顧我,現在還有個名正言順的孩子,再也不用擔心身份被戳穿了,不也挺好的嗎?”

蘇言溪故意不告訴她,蘇言淙已經知道她是女子的事情了。她對壽昌王妃的感情還是很複雜的,她還是覺得前世的母親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可她到底也生了自己,對自己也多加照顧,她也狠不下心傷害她,說些哄她的話也沒什麼。

壽昌王妃抽抽噎噎的說道:“你說的倒輕巧,你現在為了你那個對食的對象,連家都不回了。”

這一點,蘇言溪不可辯駁,“那我今後多回來看你,帶著孩子看你,好吧?”

壽昌王妃歎了一口氣,不可置信道:“你們…真的那般了?”

“該做的都做了。”蘇言溪再次重申。

壽昌王妃的表情很是複雜,她既想不通自己的女兒怎麼好端端的喜歡女子了,還有那南寂煙不是出自禮教嚴苛的魏倉嗎?應該最是注重禮義廉恥,怎

麼竟任由蘇言溪胡鬨,甚至生下了來路不明的孩子?

回到附上後,蘇言溪將此事告訴了南寂煙,她道:“我會攔著她不讓她見你,但到底百密一疏,萬一母後說話惹你不高興了,你千萬彆忘心裡去,我一定生氣給她看,而且,我要她親親孫女也給她生氣。”

“……”

南寂煙聽著,神色中露出一絲不讚同,她明白壽昌王妃的擔憂與生氣,畢竟即便是較為自由的永豐,兩個女子在一起的事情也太過有悖倫理,壽昌王妃對她不滿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她明白蘇言溪對她的維護,可壽昌王妃她到底是蘇言溪的母親,南寂煙的娘親早逝,自己又剛做了娘親,自然覺得為人母是一件艱辛又歡喜的事情。

南寂煙聲音溫潤:“在母後眼中,兩女子在一起乃是誤入歧途,她對我生氣實在正常不過了,你不必擔憂我。”

蘇言溪抓了一縷她的秀發在手中把玩,“什麼歧途,我看母後就是打擾我找快樂。”

南寂煙蹙眉:“你…你莫要胡言。”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到底還是你重要一些。”蘇言溪輕嗅了嗅她的長發,“你聰慧,我老是擔心你多想,傷了身體,與我而言,沒什麼比你和小朋友的身體更重要的了。”

她指了指還在睡覺的南雁歸,“她現在胖乎乎的,肯定沒什麼可擔憂的。”

目光看向南寂煙沉靜的眸子,“現在你更重要,產後又容易抑鬱,我真是恨不得天天誇你。”

南寂煙:“……”

她不明白抑鬱的意思,隻能隱隱約約猜出來應當是憂思傷身的意思,怪不得蘇言溪最近越來越喜歡抱著她奉承她。

“南姑娘,你今天多吃了一勺米粥,真棒。”

“南姑娘,我覺得你又漂亮了。”

“南姑娘,真希望南雁歸將來能像你一樣聰明。”

“南姑娘…”

她將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要拿出來說一說,日日不重樣。

南寂煙臉皮又薄,當下被誇的臉色通紅,輕斥她,“你…你莫要胡說。”

“南姑娘,你訓人的模樣也好看的…”蘇言溪湊近她的耳邊低聲呢喃。

南寂煙聞言,眼睫輕顫了一下,似受不住般的閉上了眼睛,她如今還在月子中,沐浴更衣都是不曾有的,又得照顧小朋友,相貌早已不再精致,也不知蘇言溪是如何誇得出口的。

蘇言溪還要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邊,道:“林夕說,小朋友出生四十二天才能碰你,好難受,還要望梅止渴十八天。”

南寂煙:“……”

她都這般模樣了,她都不知道蘇言溪是如何起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