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1 / 2)

是,她是很討厭娃她親爹,可她也是真的很喜歡小朋友。

儘管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她也儘力去試著照顧小朋友。

她一點都不心虛。

聞言,南寂煙皺起了眉頭,神色擔憂:“那身體可有不舒服?”

她帶著南雁歸看了那麼多的大夫,大夫的說法都是南雁歸脾胃弱,平常飲食以清淡為主。

她極少帶著南雁歸吃葷腥。

南雁歸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用手輕輕拽了拽南寂煙的衣服,聲音提高了些許:“沒有,娘親,肚子沒有痛。”

她不好告訴娘親,有一次她肚子其實是有點痛的。

林夕姨姨說她吃的多了些,需要多走走促進消化。

爹爹帶著她在家裡的秋千上玩了一會兒,她的肚子就不痛了。秋千高高的,她很喜歡。

南寂煙放下心來,眼神溫潤。“那便好。”

蘇言溪靜靜的聽著南寂煙和南雁歸的對話。

衣食住行,沒有一處是不問的,她剛剛還覺得自己做的夠多了,但和南寂煙說的那些比起來還是不足一提。

畢竟,她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又照顧了南雁歸四年,自然是比她有經驗的多。

太陽即將落山,蘇言溪準備將孩子帶回去。

南寂煙伸手摸了摸南雁歸的辮子,看向沒什麼表情的蘇言溪,垂眸輕聲開口:“世子費心了。”

語氣禮貌。

蘇言溪坐在了椅子上,她看了南寂煙一眼,又看向南雁歸,她道:“不用。她也是我的孩子嘛。”

南寂煙的眸子閃了閃。

她並沒有想過,她成了蘇言溪的未婚妻後,蘇言溪會待她有所不同。但她希望蘇言溪可以待南雁歸好。

不管她願不願意,南雁歸今後必然是要在壽昌王府生活下去的,有蘇言溪在,至少不用擔憂南雁歸會受苦。

“雁歸。過來這裡。”

蘇言溪笑著看向南雁歸。南雁歸很聽話,每次這樣叫她,小朋友就會噠噠噠的向她跑過來。

南雁歸神色糾結,手指緊緊的拽著南寂煙的衣袖,眼睛裡閃過不舍。

她是很喜歡爹爹,可更喜歡娘親,她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娘親了,她舍不得娘親。

她好想哭啊。

可她來的時候又答應過爹爹了,見到娘親一定不能哭,她哭了,娘親也會傷心的。

她不想讓娘親傷心。

南雁歸吸了吸鼻子,將即將洶湧而出的眼淚憋回去。

看著孩子委屈不舍的模樣,蘇言溪也不急著將孩子叫到自己的身邊了,她看向南寂煙道:“從這裡到永豐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雁歸已經壯實了一些,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她撇了一下南寂煙纖弱的身體:“你自己這幾天也多注意些身體。”

不知怎的,蘇言溪覺得和女主說這些話的時候,頗有些不自在。

南雁歸伸出手摸了摸南寂煙的手,她道:“是啊,娘親,爹爹的手肉肉的,娘親的手就有點瘦瘦的了,娘親也要多吃肉。”

她歪了一下腦袋,小口不停:“等娘親和爹爹住一起了,娘親可以吃我的,我吃的少,吃娘親剩下的就好。”

南寂煙心下一軟,道:“不用,娘親自己會注意身體的。”

蘇言溪端著下巴,道:“你們魏倉這幾天不讓我帶著孩子過來看你,那三日後再見吧。”

三日後,她就要過來迎親回永豐了。

蘇言溪帶著南雁歸走後,南寂煙就被南義正叫到了房間裡。

南義正說:“你和蘇言溪到底是怎麼回事?”

派到兩人身邊的下人來向他報告過了,那粗俗的壽昌王世子和他女兒不像是隻見過一兩次的模樣,他女兒更是和那個孩子感情甚篤,默契非常。

他雖已五年沒見過女兒了,可也知女兒的性子。見她這般感情流露,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冒出來了。

難不成那孩子就是他女兒在外麵生下來的孩子?

壽昌王世子就是那個近乎毀了他女兒一生的臭小子?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不然他一個世子,放著郡主,公主不娶,娶他已生下孩子的女兒?

南寂煙跪在地上,背部挺直,垂下眼眸,神色溫潤卻透著絲絲倔強,道:“女兒不孝。雁歸她確實是我生下來的孩子。”

“你你你,放肆!大逆不道。”南義正氣的臉紅脖子粗:“我問你,當時你知不知道他是永豐的王室子弟,他一個彆國的王室子弟來為魏倉是為何事?你竟然還和他…”

他氣得甩了甩袖子,怒斥道:“還不告訴我他的名字,甚至給他生孩子?煙兒,我教你的家國大義到哪裡去了?”

他們南家世代忠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聞言,南寂煙挺直的背部微微彎曲,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低下頭來,再次道:“女兒不孝,請父親責罰。”

“你!”南義正冷哼一聲:“煙兒,你還是不說你們兩個是如何私相授受的是吧?”

他氣得在書房走了兩步:“今夜你去給我跪祠堂反省。反省好了再出來。”

“孩兒領命。”

當晚,南寂煙就被罰跪在了家裡的祠堂。

林采荷是從小跟著南寂煙長大的,她姐小姐身體早前還算健康,可自從生了小小姐身體大不如從前,在大梵寺又沒有上好的藥材補著,小姐的身體就變得愈發的差了。

她跑去向老爺求情,哭哭啼啼道:“老爺,小姐自從生了小小姐後,身體大不如從前,受不得凍的,小姐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再跪下去,小姐會受傷的。”

南義正坐在書房的椅子,摸了摸自己的銀色胡須,道:“采荷,我問你,小姐之前認不認識永豐的世子?”

林采荷如實道:“老爺,世子和小姐應該是認識的。”不然小姐也不會從來都沒有厭恨過世子。

南義正更生氣了:“那她還有臉過來讓你來求情?她身為魏倉的官員子女,怎能和,怎能和…”永豐的人私相授受?

他一甩袖子:“罰她一晚上讓她長長記性。”

林采荷沒了辦法,她走到祠堂,跟著南寂煙跪了下來。夜裡天涼,隻不過這麼一會兒,她家小姐的身體就已經變得冰冰涼涼的了,再這麼跪下去真的會出事的。

突然間,林采荷想到了小姐身邊的那幾個暗衛。

上次小姐和小小姐遇到刺殺,那些黑衣人就出來將人救了,又是那位的暗衛。

她走投無路,隻能試上一試了。

收到暗衛的消息的時候,蘇言溪正在給南雁歸讀睡前故事,這幾天她將之前看過的童話故事用魏倉這邊的語言寫了下來,晚上給南雁歸念,白天讓她照著上麵的字學習學習。

林夕突然進來,將情況簡單的給蘇言溪說了一遍,又道:“我雖沒有給她把過脈,不過看她麵相也知她身體不太好,這樣的天氣跪上一夜,普通人都得風寒,何況是她了。”

她替半真半假的說道:“她那情況,要是得了風寒沒個十天半個好不了,能不能活著去永豐都是個問題。好不容易才找了孩子她爹,馬上就要香消玉殞了。”

“你就要當個老鰥夫了。”林夕笑道。

蘇言溪:“……”

不是她!

是她哥哥好嘛。

她最多就是不忍心乖巧的小朋友沒了娘而已。

南府和世子臨時的府邸距離並不遠,隻不過半個時辰,蘇言溪就過來了。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左右看過沒人之後,將門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