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那中饋誰愛掌誰掌吧,自己隻要活得輕鬆。
江晚拿上銀票。
如今暮秋,出門天氣微涼,雲溪貼心為她準備好披風。
外麵披著鑲金刺繡雲祥紋披風,青絲向右盤旋,作成螺型,螺髻翹然,簪金銀小山釵,斜髻插兩支玉,明媚又鮮活。
稚嫩的小臉揚著微微笑意。
馮嬤嬤雖然擔憂自家小姐如此打扮有失國公夫人風範,但小姐還是第一次露出這般隨心輕快的笑容,一時間也不忍心再說些什麼了。
罷了,如今好不容易逃脫了侯府那個籠子,便讓她快活些吧。
“夫人,我們該去給老太君請安了。”馮嬤嬤提醒。
江晚隻顧往外走。
她當然知道,昨晚出了柳兒那事,自己今日去了定然也隻會給自己尋不痛快。
老太君仗著自己是傅硯的祖母,天天擺那冷架子。
十八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己如此全心全意,每日三次問安絕不落下,她感染風寒,自己親身侍奉,每日為她敲誦佛經。
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她從未給自己一個笑臉,總覺得是自己高攀了她孫兒。
再說那婆母李氏,更彆說了,她隻覺得自己不是她親自選的婦媳,便對自己百般挑刺,哪怕是對她恭恭敬敬的時候,也總能挑出錯處。
“不去了。”
江晚說完便毫不猶豫踏出去了。
馮嬤嬤大驚。
不去給老太君請安,也不去給李氏請安,她這是要惹得公爵府上下嚼舌根子啊!
“小姐.....夫人這話是何意?”
馮嬤嬤驚得連稱呼都叫錯了。
也不敢相信自家向來軟弱柔順的小姐居然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嬤嬤,我視你為家人,如今便將話說清楚了,侯府十幾年來,我隱忍膽怯,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受夠了,往後我自有我自己的活法。”
江晚原本溫順柔和的眉眼都因為這話張揚了起來。
馮嬤嬤一時之間呆愣在了原地,這還是自家那個小姐嗎,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往後我不會再看人眼色,若是嬤嬤覺著跟著我這樣莽撞的人會吃虧,那麼現在嬤嬤便可以拿一筆豐厚的薪水,我也會為你挑選一個適合養老的莊子,嬤嬤若是願意,我......”
“小姐,你這是什麼渾話,老婆子我服侍你十幾年了,怎會在而今離開。”
馮嬤嬤一聽這話就提著衣欲要跪下,江晚抬手扶住。
“嬤嬤,我不是要趕你的意思。”
“好好好,方才是我的玩笑話,竟然如此,以後我再也不提了,嬤嬤不必這樣。”
江晚見馮嬤嬤又要磕頭,自己實在受不住,連忙收回自己的方才的狠話。
“我隻是想說,若是嬤嬤當真想要跟在我身邊,以後便按照我的話來。”
馮嬤嬤知道,如今小姐是國公夫人了,自己不能像在侯府一樣管束她了。
“可是夫人不去老太君那邊請安,要是怪罪下來了如何說呢。”
江晚哂笑“這不是我不去給她問安的原因,就算我循規蹈矩安安分分給她請安,在她看來我依舊不合她心意,若是如此,我還累活些什麼,都是白費功夫。”
江晚這話也不是無故說出的,上一世的慘重教訓讓她對傅家那些個長輩心灰意冷了。
若是她現在去,就是在外麵跪著。
如今天氣潮濕,要真在那外麵一跪,估計回來就得臥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