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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之夫人是大佬 傑歌 87251 字 10個月前

349.訂婚?

誰也沒再說話,本來就不是很活躍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而這種時候就看誰的心理素質更強大了,基本就是一個“隻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彆人”的狀態。

蘇妙恩和俞水左右看看,她們了解陸景,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陸景對麵前這兩個女人很是厭煩。還有米陽,他們之前也相互介紹認識過了,知道米陽是新死不久跟在陸景身邊,現在看來米陽也認識這兩個女人,估計陸景討厭她們的原因就是跟米陽有關。

這時候秦敬交完錢出來,看到嚴母和葉蓉,立刻加快腳步走到陸景身邊。

還不等秦敬站定,陸景就一把抓住秦敬的手,眼睛卻還看著嚴母:“剛剛嚴夫人說嚴紹要跟這位葉小姐訂婚了,是吧?”

嚴母看了一眼秦敬,怔怔點頭,“啊,是……”

葉蓉微笑著說:“你們也是阿紹的朋友吧?我會提醒阿紹給你們寫請柬,訂婚那天請一定過來喝杯喜酒。”

陸景淺淺一笑:“那是肯定的,訂婚要喝酒,結婚也要喝喜酒,麻煩得很。聽說準備訂婚結婚的事情很繁瑣,經常有準夫妻就是在這個環節鬨崩了,但我看葉小姐似乎還挺遊刃有餘。”

葉蓉笑容依舊溫柔,臉上甚至悄悄飛上紅暈:“是麻煩了些,不過還好,阿紹哥哥就是怕我太累了,所以我們雇傭了專門的團隊來操持相關事情,隻是在重要的地方給予意見和想法就好。他那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一關心起人來就變得特彆囉嗦,什麼話都要囑咐上好幾遍。”

邊上嚴母慈愛地笑了:“那是肯定的!你可是阿紹的心尖兒寶!他不囑咐你囑咐誰?”

陸景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葉小姐這麼輕鬆是因為一回生二回熟,有經驗。”

葉蓉溫柔的表情有一瞬間地僵硬:“你說什麼?”

嚴母的臉色也很難看,她聽清了陸景的話,可卻因為莫名其妙地害怕而不敢為葉蓉說話。

陸景冷笑:“老秦,你有沒有嚴紹的聯係方式?”

秦敬點頭:“有。”

陸景:“那就現在聯係他。”

葉蓉突然有些心慌:“你、你聯係阿紹哥哥做什麼?”

“沒什麼啊,”陸景一臉燦笑,“這不是得知他要訂婚了,身為朋友總得表示一下祝福。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出來。”

葉蓉慌了,求救地看向嚴母。

瞧著臉上驚慌失措的葉蓉,嚴母頓時就想起了當初的自己,於是壯著膽子說道:“張先生要祝賀就等訂婚開始的時候再祝賀,現在還太早了點。”

陸景搖頭:“不不不,我可是想做第一個恭喜嚴紹的。”

視頻通話被接通,嚴紹大概還在疑惑秦敬怎麼會突然給他發視頻通話,結果一接通就看到對麵的陸景和米陽。

嚴紹心中驚喜,剛想要和米陽打招呼,餘光一瞥,就看到了站在兩人身後的母親和葉蓉。微笑瞬間定格,滿臉的血色儘數退去。

“張、張柯……你們怎麼會和我母親在一起?”

“本來今天我是過來買房的。沒想到那麼巧和嚴夫人看中了同一彆墅,不過我下手比較快。也非常感謝嚴夫人能夠割愛,沒跟我爭。”

描述挺好,但嚴紹總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而且陸景明明那麼厭惡他母親,不可能故意視頻通話跟自己說母親的好話。

更何況還有葉蓉在那裡。陽陽生前最介意的就是他和葉蓉之間的關係,現在卻讓葉蓉站在他麵前,這不是在戳陽陽的心?

“啊,說到這個還要恭喜嚴總。”陸景笑起來,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沒想到嚴總這麼快就要定親了,提前祝嚴總婚姻快樂。等你們真正舉行訂婚宴會那天可彆忘了給我發邀請函啊。”

嚴紹聽的一頭霧水,什麼訂婚?陽陽這樣能訂婚嗎?要是能的話他倒是非常樂意。

嚴紹剛想問陸景怎麼回事兒,陸景那邊就直接掛斷了通話。

嚴母和葉蓉頓時鬆口氣,而他們鬆口氣的表情正好落到陸景眼中。

陸景:“二位還要挑選婚房,我們就先走了,等訂婚典禮的時候我們一定參加。”

嚴母和葉蓉笑著送幾人出門,光看兩人此刻臉上的表情道還真以為都是多和善的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大抵就是如此。

陸景讓蘇妙恩和俞水先回去,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她們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米陽,俞水遞給了米陽一條手帕,才和蘇妙恩一起離開。

懸浮車上,秦敬開車。米陽一直一言不發,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坐在後麵。微長的劉海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睛,蘊藏在那片陰影之下的無機質的眼睛此刻正格外暗沉。

陸景看著前方的道路,緩緩開口:“剛剛我說要跟嚴紹聯係的時候,她們兩個表情明顯驚慌,而我沒有等嚴紹說完就掛了視頻通話,她們又鬆了口氣,明顯是在說謊。就算她們有訂婚的打算,嚴紹應該也不知情。”

過了好一會兒,米陽才說:“知不知情又怎麼樣?會改變什麼嗎?早晚有一天,他還是會和他母親為他看中的這個女人訂婚結婚,然後生孩子。所有我和他沒有做過的事情,他都會和那個女人一起做。”

陸景低笑了一聲,“說的也是。就算他現在不知道,難道他母親還能永遠瞞著他嗎?早晚都是要跟他說。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他會拒絕嗎?說不定他會為了你拒絕。”

米陽卻搖搖頭:“如果他會為我拒絕,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之前我活著的時候,他沒能為我拒絕他的母親和葉蓉,現如今我都死了就更不用說了。就算他真拒絕他母親,我也不會多高興。活著的時候,沒能讓他回頭看我,反而是死了才在他心裡的分量重起來,我隻會覺得諷刺。”

“那你怎麼辦?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訂婚?”

“我為什麼要眼睜睜看著他們訂婚?”米陽轉頭看向窗外,“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去看他們。”

陸景噗嗤一聲笑了:“說的對,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沒有功夫浪費在他們身上。走去家具城看看,這新房子都下來了,也該再添置一些家具。”

兩人一魂驅車開往家具城,而這時候嚴紹則開車匆匆趕來售樓處。

進來售樓處找了一會兒才看到站在一幢模型彆墅前的母親和葉蓉。

嚴母看到嚴紹有一瞬間的心虛,但隨即又想到她麵對的是自己的兒子,又不是那個詭異的陸景,沒什麼好怕的,就又挺起胸膛,笑著對嚴紹招了招手。

“阿紹你快來看,這棟彆墅就做你們的新房怎麼樣?我瞧著挺寬敞,房間也很多。你平時喜歡健身,小蓉又喜歡跳舞,改出專門的健身房和練舞房肯定沒問題。你再看這兒……”

“母親,”嚴紹打斷嚴母的話,表情嚴肅地問,“我什麼時候答應和葉蓉結婚了?”

嚴母責怪地瞪了一眼嚴紹,拉著旁邊好像受到驚嚇的葉蓉的手一個勁兒安撫:“小蓉你彆怕,他這個人就這樣,沒事兒總愛板著臉,你彆在意就行。”

葉蓉縮著肩膀,乖巧地搖了搖頭。“我沒怕。阿姨您彆怪阿紹哥哥。”

嚴母又拍了拍葉蓉的手,才轉頭瞪著嚴紹語氣不滿地說:“你看看人家小蓉多懂事兒,還知道為你說話!哪像你,一上來就跟審犯人似的興師問罪!是,你是還沒答應和小蓉結婚,那你們可以先訂婚呐,訂婚之後再磨合磨合,再找個好日子結婚不就完了?”

“訂婚?誰說要訂婚?不管是結婚還是訂婚都沒有。我喜歡的隻有米陽一個。為了您的身體好,我才和葉蓉來往,但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我不喜歡葉蓉,一點兒也不喜歡。”

嘭!

彆墅模型的屋頂摔在地上,嚴紹的額角出現一道被鋒利的東西劃破的傷痕,在那屋頂的邊緣上正好有一道血色。

剛剛是嚴母隨手抓起的模型砸向嚴紹。就在這樣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用隨手抓起的東西往自己兒子的腦袋上丟。

嚴母似乎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這樣的舉動有多侮辱人,有多損傷嚴紹的麵子。

“你!你敢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有售樓員趕緊拿紙巾過來給嚴紹擦額角上的傷,嚴紹卻輕輕推開遞過來的紙巾,一眼不眨的看著嚴母。

“你讓我再說幾遍也一樣。我不喜歡葉蓉,我也絕對不會跟她訂婚。我自認從小到大非常聽你的話,不敢說做全了孝順,但”順”字我算是做到了。你不讓我和陽陽在一起。我雖然明著跟他分手,暗地裡仍然在一起,可還是我對不住他,我甚至害他含恨而終。到他為我而死,我都還在怪他不懂事!”

每每回想起剛剛死亡的米陽來找自己,他卻還在喋喋不休地數落米陽的不好,嚴紹就痛不欲生!

“這輩子我寧願孤獨終老,也絕對不會和除陽陽以外的人在一起。隨你怎麼說怎麼做,我都不會改變。”

350.情妹妹

嚴母氣得胸口起伏,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的樣子。嚴紹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蓉立即扶著嚴母:“阿姨,您沒事吧?”

嚴母擺擺手,“沒事,他都走了我還昏給誰看?”

葉蓉意外地看著嚴母:“原來您是裝的?”

嚴母冷笑一聲:“當然,對付男人,不管是愛人還是孩子,該裝的時候就得裝,該耍心機就得耍心機。不然我怎麼把他身邊的那個狐狸精米陽給擠兌走的?你跟我學著點,以後有的是用得上的時候。”

葉蓉苦笑:“阿紹哥哥現在都不願意跟我說話,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哪還來的的以後啊!不過也沒關係,我母親過世很多年了,我一直當您是我的親生母親,您隻要能繼續允許我像女兒一樣在您身邊陪著您,那我就滿足了。”

嚴母愛憐地摸了摸葉蓉的頭:“傻丫頭,你以後總是要結婚嫁人的,就算是你的親生父母也不能總留著你,更彆說我。隻有你嫁給我兒子,做我的兒媳婦,才能一直陪著我。你放心,我的兒子我最了解,你彆看他現在冷淡嘴硬,不過是因為那個狐狸精米陽剛死沒多久,他心裡念著米陽,又覺得愧疚罷了。你放心,等過段時間就好了,男人嘛,就那樣。”

葉蓉嘟著嘴,很不確定的樣子:“真的嗎?他真的能放下米陽?”

“都說不管再怎麼爭都不可能爭得過死人,這話就是胡編亂造,”嚴母冷笑著說,“隻有活著,活著留在喜歡的人身邊,那才是最大的贏家,再喜歡的人,死了又有什麼意義?隻要時間夠長,什麼感情都能磨平,從前很喜歡的人也能放下。所以,活著才是一切的基礎。當年阿紹的父親也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長得好看,出身又高,喜歡他的人很多很多,而我也隻是其中一個。我和另外一個人總在他的身邊,他也更喜歡另外一個人,但是那人死了,最後陪在阿紹父親身邊的人是我,給他生下孩子的也是我。即使他死了,我的身份也是他的未亡人,那個人,從生到死,跟阿紹父親的關係都隻是朋友!”

看著這樣的嚴母,葉蓉心裡忽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強撐著微笑點頭。

沒多久,嚴紹要跟葉家千金葉蓉訂婚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星都,就是陸景這樣從來不會主動看八卦的人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那平時沒事就喜歡網上衝浪的米陽更不可能不知道。

陸景退了租住的房子,也讓米陽一起搬了進來,現在每天米陽身兼管家的職責,房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打理,陸景甩手甩的心安理得。

晚上,秦敬還沒回來,陸景從學院回來,癱在沙發上打開壁掛電視,正好電視上在報道嚴紹和葉蓉的訂婚消息,陸景剛想換個節目,米陽就從廚房出來,端著洗好切好的水果放在陸景手邊。之後抬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電視上的新聞。

陸景:“……要看這個嗎?”

米陽:“無所謂,你想看什麼都可以。”

陸景歪頭:“真放下了啊?”

米陽垂眸,抿起嘴唇:“畢竟都死過一次了。剛死的時候還執著著,現在大概是死的時間久了,反而更通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亡靈都這樣,時間一長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陸景在米陽麵前搖晃手指:“可不是這麼回事,真要是死了就代表著結束,死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放下,那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惡靈了。你能看的開一是因為你的心性開闊,第二,你在還活著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對嚴紹失望,死亡不過是讓你的失望加劇罷了。畢竟你的死他要負責任,雖然當時你在水中就已經受了致命傷沒得救,但他也不應該一上岸後就不管你的情況直接離開,再怎麼吵架鬨不愉快,或者打算走,在那種情況下也至少應該先確認對方的安全。可是他沒有。你心中明白,嚴紹對你的感情遠遠比不上你對他的,他隻是很喜歡你,非常喜歡,但還構不成愛。你死後更加確定這一點,所以才能這麼快釋懷。”

米陽點頭,“對,他隻是很喜歡我,隻是還不夠愛。”

傀儡的眼眶裡沒有眼淚,但臉上卻憑空出現一滴淚。

陸景一伸手,那眼淚就飄到手心。

鬼淚。

米陽的靈魂在哭泣。

另外一邊。

嚴紹剛剛開完會。散會的時候眾人都一致恭喜他,弄得嚴紹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道這些人在恭喜什麼。

直到他的秘書將會議記錄交給他,並再度跟他恭喜的時候,他才抓著人問:“你們到底在恭喜我什麼?”

秘書也愣了,“就、就是恭喜您訂婚啊……”

“訂婚?”嚴紹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反應過來,“和葉蓉?”

秘書不明所以,“是啊,您的訂婚對象您自己還不確定嗎?夫人親自找媒體公開的,說您和葉小姐的訂婚宴就在下個月中,還說到時候除了雙方親友之外也會邀請一些媒體到場。”

嚴紹的臉黑成了鍋底,放開秘書就衝了出去。

不少人都看到嚴紹臉色難看,紛紛在非工作群裡討論到底什麼情況。

“我看老板好像根本不知道訂婚的事情。”

“不可能吧?哪有訂婚是準新郎不知道的?”

“我看有可能真不知道哦!開完會大家恭喜的時候老板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這不就是夫人自作主張?”

“那這不就是老板遭遇逼婚?”

“那這不就是對方一廂情願?”

“老板這是去找夫人吵架了嗎?”

“樓上的可不可以保持隊形?”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管隊形?”

“那這跟我們也沒有關係,咱們不就是討論一下嗎?”

“就是就是,重在參與。”

“神特麼重在參與,你參與啥?老板的訂婚典禮嗎?有你邀請函嗎?”

“咱們估計都沒有,不過要是米秘書還活著的話一定會有。”

群裡頓時安靜下來,好半天沒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才又冒出一條新消息。

“好了好了,大家都去工作了,要是米秘書知道咱們又工作時間摸魚肯定不高興。”

“忙去了。”

“忙去了。”

“忙去了。”

……

這次眾人的隊形保持的很好,沒有一個人破壞,就好像是為了……給某個人看,讓某人安心。

嚴紹一路開車衝回家,還闖了一個紅燈。

嚴母正在跟葉蓉討論著什麼,兩人好像在看宣傳冊,一邊看一邊說,笑得很開心。

“媽!到底怎麼回事?訂婚的新聞怎麼回事?!”

嚴母皺眉瞪了一眼嚴紹:“吵吵鬨鬨地乾什麼?這是跟你媽說話的態度?”

嚴紹:“誰讓您擅自跟媒體說我要和葉蓉訂婚?哪來的訂婚?我說過我不同意!”

嚴母抿著嘴,鼻孔長長出氣:“你同意不同意不重要,我同意就可以,是我選我想要的兒媳!我也不強求你,訂婚那天你就露個臉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交給我們。”

嚴紹冷冷看向一邊一直低著頭的葉蓉:“你也同意訂婚?”

葉蓉雙手緊緊抓著裙子,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阿皓哥哥你彆生氣,阿姨她、她就是太喜歡我了。”

“她喜歡你你也不用非得做她的兒媳,我們不是朋友嗎?你不是說過你對我就像妹妹對哥哥一樣?哪個妹妹會願意跟自己的哥哥訂婚?”

“情妹妹啊!”葉蓉終於鼓起勇氣對著嚴紹說出來,眼眶也紅紅的,看上去又可憐又可愛,讓人特彆想擁抱在懷裡好好安慰,“我、我之前確實隻把你當哥哥,也知道你喜歡的是米陽,但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不受控製,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反正這一次阿姨跟我說想要我跟你訂婚,我不覺得排斥,還很期待,我就知道我喜歡上你了。阿皓哥哥,米陽已經去世了,你就試著接受我吧,米陽那麼善良,如果他在天上看著你,也一定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會願意你一個人一直受苦!”

嚴紹搖頭,笑著後退兩步:“我太傻了,原來陽陽說的都是真的,你就是目的不純,可我還總以為是陽陽無理取鬨,覺得他冒犯你而跟他發火,甚至在那種時候我還想著……還想著讓他跟你道歉!你用善良柔弱的外表欺騙我,欺騙我母親,你怎麼那麼惡毒?”

葉蓉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樣,臉色瞬間慘白,站起來的身體搖搖晃晃。

“不是的,阿皓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夠了!”嚴母狠狠一拍桌子,“阿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照顧好小蓉,你就是這樣照顧人的?當著我的麵都敢這樣對小蓉大吼大叫,我不在的時候你還怎麼對她?”

嚴紹嗬嗬冷笑:“你這麼喜歡她,那你怎麼不娶她?”

嚴母眼睛陡然瞪圓,兩步上前狠狠給了嚴紹一巴掌,戒指在嚴紹的臉上留下兩道劃痕。

351.提線木偶

“阿皓哥哥!”

葉蓉正要上前關心嚴紹,嚴紹卻在這時猛然轉頭,幾乎算得上凶狠地看著葉蓉:“你給我滾!再敢來我家我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葉蓉這下真的被嚇著了,她知道嚴紹一向都是言出必行,即使是威脅人也很少說空話。

她趕緊拿過沙發上的手提包匆匆忙忙跑出了嚴家。

嚴母也沒多意外,隻是抱著手臂冷冷地說道:“訂婚就在下個月,我勸你趕緊把人給哄回來,要是小蓉不回來,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嚴紹將外套扔在沙發上:“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就認定她了,她哪裡比得上米陽?你也被她外表上的乖順給蒙騙了嗎?”

“好了!”嚴母陡然怒喝,“米陽米陽,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米陽?你這麼喜歡他,那怎麼不跟他一起去死?”

嚴紹慘笑:“是,我為什麼不跟他一起死?您以為我沒想過嗎?我不過想著您把我撫養長大不容易,從那些貪婪的親戚手中守住公司不容易,還有公司裡的那麼多員工,我要是死了,他們怎麼辦?如果沒有這些牽絆,我早就跟米陽一起走了!”

嚴母震驚地看著嚴紹,“你、你竟然想過跟他一起死?哈、哈哈!”

嚴母失常的模樣讓嚴紹有些擔心,即使這會還氣著母親擅自宣布訂婚消息的時候,嚴紹還是忍不住問了兩句。

“您怎麼了?彆嚇我……”

嚴母那不輕易將任何人放進去的雙眼中盛滿了悲傷和恨意。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就相中了葉蓉嗎?我可以告訴你。其實我知道葉蓉是怎樣的人,甚至你比知道得還早,我知道她因為被父親寵愛而囂張跋扈,但是在外麵尤其是男人麵前,卻尤其容易裝成乖巧可愛又善解人意的模樣。她每一次都是故意挑撥你和米陽的關係我也都看在眼裡,她對我的討好也不過是為了讓我在你麵前為她說話而已。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沒有當真。”

嚴紹震驚地看著嚴母:“既然您都知道,為什麼還要……”

嚴母打斷嚴紹的話,“我說過,葉蓉就像年輕時候的我,這是真的。我從前就是一個跟葉蓉一樣的人,仗著家裡有錢就經常欺負彆人,不僅僅是霸淩同學,還有在外麵也經常跟其他男人保持曖昧關係,我還經常從彆的女人手裡搶走他們的男朋友,搶走之後再甩掉。而這種情況,直到我遇到你父親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我對他一見鐘情,並收拾好自己所有的小毛病,想要給他呈現最好的一麵。”

嚴紹沒想到母親也有過這樣的經曆,雖然確實很不對,但他身為兒子也不能過多苛責母親。他也記得母親最初是在公司裡上班的,後來回家,當時他已經出生一段時間,所有人都在說這孩子像極了他父親。

“你父親跟你一樣,也跟一個男秘書有超越朋友和上下級的親密關係,我還親眼看到他們擁抱、接吻,然後去開房。我這才知道為什麼不管我做什麼你父親都不會太多注意到我,因為他的眼中隻有那個男秘書。就像你對米陽一樣。”

“可父親最後的選擇還是你。”

雖然自己是父母的孩子,但是得知這件事他還是很心痛,這仿佛預示著他和米陽的結局也會是這樣—自己不得不選擇一個女人,結婚生子。

“是啊,”嚴母得意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最後你父親選擇的是我,因為他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那個秘書死了。”

嚴紹瞪大眼睛,“死了?”

嚴母笑著點頭:“就像現在的你和米陽,你喜歡米陽,但是他已經死了,所以現在最合適你選擇的就隻有葉蓉。葉蓉就像當年的我,當年我成功地讓你父親選擇了我,現在我就要讓你選擇葉蓉。”

“讓?”嚴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顫,“什麼叫”讓”?”

嚴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就咳嗽幾聲掩飾過去,“是我說錯話,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我不明白!母親!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父親秘書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突然間,嚴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眼睛大睜著問嚴母,“米陽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對不對?”

嚴母臉色一冷:“沒錯,當年的事情跟我沒關係,米陽的事情更不會跟我有關係,你不是腦子有什麼毛病?米陽明明是意外,隻能怪那個疲勞駕駛的司機。”

嚴紹正要鬆一口氣,聽到嚴母的最後一句話頓時徹底愣住。

“你、你怎麼知道是司機疲勞駕駛?”

“那不是都上新聞報道了嗎?我看了新聞。”

“可是報道並沒有說出疲勞駕駛這點,因為米陽是掉進水裡,然後被從上麵貨車中掉下來的鋼管給……”嚴紹沒能說下去,深呼吸一口才繼續道,“所以報道中隻說了米陽車禍,並且搶救無效身亡,沒有說車禍的原因是對方大貨司機疲勞駕駛。您又是怎麼知道的?”關於車禍的新聞嚴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那些話他都可以倒背如流,絕對不會記錯。

嚴母有些不耐,聽著嚴紹一遍遍問就覺得更加厭煩。

“我怎麼知道的重要嗎?重要的是現在人已經死了!你該往前看,該想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你還……”

“到底是不是你動的手!”嚴紹突然站起來,“我問你是不是!”

嚴紹之前不是沒有跟嚴母鬨過,也不是沒有發過脾氣,但像這次這樣這麼大聲這麼憤怒地吼叫還是第一次。

嚴母都被吼得懵神了。

啪!

嚴母起身又給了嚴紹一巴掌:“誰允許你這樣跟我說話!早知道你會為了一個外人這麼吼你的母親,我當初就不該生你!後來更不該護著你,你就是來給我討債的!是,是我殺的你父親的秘書,米陽的死也是我設計的,那天我故意叫小蓉來家裡,也知道你們本來約好去跑步,大貨車的司機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那又怎麼樣?你現在知道是我殺了那個狐狸精,是不是要報警抓你母親?啊?!”

嚴紹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跌在沙發上,雙手捧著臉,喃喃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嚴母哭著說:“阿紹,你是母親的驕傲,也是母親唯一的指望,你知道我為了把你培養成才受了多少苦。那時候你的叔叔伯伯們想要公司,我說以後公司是你的,他們偏說我還年輕,說我以後很可能會再嫁人,還會再有孩子,公司很可能被分給外姓人。我沒有辦法,為了向他們證明我以後隻有你一個孩子,公司也一定會在你手上,我做了不孕手術,摘除子宮並永久性絕經。”

嚴紹不敢置信地看著嚴母,“您……”

嚴母坐在嚴紹身邊:“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有負罪感,你要是還想向警方檢舉我殺人,沒關係,媽不會怪你,我做不成守法好公民,我兒子是,那我也驕傲。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有的時候為了達到目的,我們不得不不擇手段,其實那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沒有辦法,往後可以想一些彆的辦法贖罪補救,但當下你必須要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該怎麼做。”

嚴紹整個人呆呆的,就好像失去了提線的木偶。

嚴母摸了兩下嚴紹的發頂,無比慈愛地看著嚴紹:“阿紹,你就是我的全部。為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葉蓉像我,她就算有再多不好,對你絕對是真心的。而且有葉家的支持,你的事業也會越做越順利。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還惦記著米陽。相信媽,再過個一兩年,最多兩年,你就會忘了他,到時候你就不這麼難受了,可如果你現在因為一時的愧疚而放棄和葉家聯姻的機會,往後一輩子你都得後悔。”

“可是,我真的好愛陽陽……”嚴紹痛苦地搖頭,“我已經害死了他,我不能再和彆的人在一起對不起他。”

嚴母慈愛的麵孔陡然變得淩厲起來:“你不能對不起他,那你就可以對不起我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肯娶小蓉,我就去公安局自首。坦白當年是我殺了你爸的秘書,也是我殺了米陽,兩條人命夠判我死刑了!”

嚴紹的嘴唇咬出血:“你瘋了!”

嚴母仍然維持著優雅的坐姿,抬起她高傲的頭顱:“對,我是瘋了。我是為了你瘋,為了護著我的兒子而瘋,我瘋的驕傲。你要是可以不在乎我這個母親,無所謂,那就看著我被槍斃,那訂婚宴那天你就彆出現。訂婚宴一結束我立馬就去自首。”

嚴紹還想說什麼,嚴母去直接站起來,徑自走回自己的房間。

嚴紹痛苦的閉上眼睛。

一個星期之後,陸景果真收到了嚴紹訂婚宴的邀請函。

到現在為止嚴紹都沒有站出來澄清訂婚宴是子虛烏有的事兒連邀請函都已經發下來了,看來訂婚宴是十有八九真要舉辦了。

352.我隻是很喜歡

看著粉底燙金的名貴邀請函,陸景隻覺得諷刺可笑。之前嚴紹還信誓旦旦地說絕對沒有這回事兒,而現在要邀請函就擺在米陽麵前的桌上。

秦敬晚上回來的時候也帶回了一張邀請函。嚴家直接把邀請函托人送去了軍部。

陸景怕米陽難過,坐下來搭著米陽的肩膀說:“放心吧,那天我肯定不去。咱倆出去玩一天,我約幾個項目咱們找找刺激怎麼樣?”

陸景沒有替秦敬說,秦敬坐到現在的位置要接觸的人很多,而嚴家那樣的必然是秦敬會接觸的。他自己自由,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但不能拴著秦敬跟他一起。

米陽笑著搖搖頭:“不用了。你還是和秦少將一起吧。嚴家不是一般的商人。他們家族盤根錯節,和軍政高層的關係都非常密切。我看你也是打算長期在星都發展,拒絕了嚴家的邀請不好。反正去玩兒也不急在這一天。等從訂婚宴回來之後再去好好玩玩。”

陸景想了想,他也確實不太想讓秦敬一個人應付那樣的場合,就點頭說好。

“那行。訂婚宴是在周六。我再請兩天假,周日周一周二,咱們出去玩三天。”

次月月中,訂婚宴如期而至。

在這期間,陸景也不是沒有想過。說不定哪一天突然間就有新聞報道,嚴紹澄清訂婚宴的事根本就是一場烏龍,然而直到訂婚宴這天,嚴紹都沒有發出過任何聲明。有媒體拍到他每天正常上下班,談合作,談項目,忙得很。

據說因為女方那邊母親早逝,父親工作繁忙,再加上準新娘和未來婆婆的關係極好,跟親母女也差不多,所以這次的訂婚宴就直接由嚴母來操持。

就衝著嚴母和葉蓉的關係親近,看好這場聯姻的人就不在少數。

陸景幾乎是拉著秦敬按照請柬上的時間踩著點兒進場,他多一分也不願意看見嚴紹。要不是不想秦敬難做,他估計會拉著秦敬遲到。

準新郎和準新娘被一幫賓客圍在中間。離他們不遠處,是準新娘的父親和準新郎的母親正在和親朋好友說話。

四個人除了嚴紹之外都滿臉的喜氣洋洋,隻有嚴紹作為準新郎卻跟家裡死了人一樣麵無表情,甚至還有那麼點兒苦大仇深。

陸景看著直想笑。

這時候正好嚴紹看到陸景和秦敬,動作有些粗魯地撥開圍著他的人,徑直向陸景兩人走過來。

嚴紹走到兩人身前,還沒開口,陸景就好像沒看到他一樣突然轉頭笑著跟秦敬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正合適此情此景的話?”

秦敬挑眉:“竹籃打水一場空?”

陸景搖頭。

“賠了夫人又折兵?”

陸景繼續搖頭。

“白發人送黑發人?”

陸景噗嗤一聲笑了,“調皮。”

秦敬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那是什麼?”

陸景微微一笑:“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嚴紹的臉色灰敗。

“他……他怎麼樣?”

陸景一副完全不知道嚴紹在說什麼的模樣:“誰?你問誰呀?”

嚴紹低著頭,嘴緊緊抿著,“米陽……他還好嗎?”

陸景笑容十分溫和有禮:“米陽?他不是死了嗎?”

嚴紹的身形可見的晃了一下,他現在看起來就好像正得了一場大病,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病發昏倒。

“那……你的傀儡還好嗎?”

“傀儡啊……”陸景笑了笑,“一個傀儡還勞嚴總惦記?”

嚴紹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葉蓉邁著優雅的步子款款而來,走到嚴紹的身邊,伸手環住嚴紹的手臂。

嚴紹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正要把手臂抽出來,卻看到不遠處的母親正一眼不眨地盯著他,腳尖朝外,似乎隻要他把手臂抽出來她就要往外走。

嚴紹心裡痛不可遏,狠狠地閉了下眼睛,穩住心神,強行控製著沒有把手臂抽出來。

陸景笑笑地學著葉蓉的姿勢抬手勾住秦敬的手臂。

葉蓉看在眼裡,頓時覺得有點不太自在,但又很快露出溫和的笑:“張先生和秦少將的關係真好。”

陸景無奈的一攤手:“就不能換個說法嗎?這種話我都聽膩了,秦敬你聽膩了沒?”

秦敬點頭,“膩了。”

葉蓉臉色變得難看,她不知道自己隻是說句客套話而已,怎麼這兩人就這樣故意不給她麵子?好在周圍也沒有彆的人,不然可太丟臉了。

“是我笨嘴拙舌,不會說話。阿姨之前就總說我不如彆人會左右逢源,有時候一開口就得罪人。”

說完葉蓉就憨憨一笑,好似真是個人畜無害的乖乖女,單純不做作。倒襯得陸景故意刁難人似的。雖然他就是故意的。

陸景聽完卻頗認同的點頭:“說話也是一門學問,嘴欠也是病,這確實得注意,葉小姐要是自覺不會說話,以後輕易還是彆開口了,免得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還給身邊的人招麻煩。嚴先生手上管著那麼大的集團,往後交際應酬少不了帶著妻子一起出席宴會,妻子是卻是個不會說話的,開口就得罪人,這還了得?說兩句話就把一各大合作給說沒了。這種情況多來幾次真愛也扛不住。更何況你們這也就是聯姻。”

葉蓉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快要掛不住了。正好這時候嚴母走了過來。

嚴母是領教過陸景對她的厭惡和毒舌,擔心陸景會說什麼話影響訂婚宴,立刻趕過來查看情況。

“說什麼呢這麼高興?也說來讓我聽聽。看看咱們有沒有代溝。”

陸景笑著看向嚴母,隻這一個笑就讓顏母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種慌慌的不太好的預感,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陸景的嘴,好像就怕他開口。

“嚴夫人大概眼神不太好,您怎麼就看出來我們聊的很高興了,我還以為我表現出來的不耐煩很明顯。”

除了陸景和秦敬之外,所有人當場尷尬住。

幾秒後陸景笑起來,“開個玩笑,不要當真,我這個人就是有些小幽默,不過有的時候又是幽默的不太得當,還請多多包涵。”

“沒關係,沒關係,是我們幽默細胞不夠。”嚴母忍著怒氣打圓場,心想要不是今天是兒子的訂婚宴,她說什麼也跟這個張柯翻臉了。

陸景繼續說:“剛剛我們在聊傀儡。嚴總過來問我的傀儡怎麼樣,說實在的,這都把我給問懵了,這傀儡能怎麼樣啊?有用的時候就用,沒用的時候就放著,出問題了就送修。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嚴總的問題,不過看得出來,嚴總很喜歡我的傀儡。”

嚴母狐疑的看向嚴紹:“你問人家的傀儡做什麼?”

嚴紹哽咽了一下:“我、我隻是很喜歡。”

嚴母頓時笑起來:“喜歡就喜歡嘛,不過以前也沒聽你說過喜歡傀儡,怎麼突然間就有興趣了?”

陸景在旁插話,“估計是看過我的傀儡之後覺得挺好,所以自己也想弄個傀儡吧。”

嚴母點點頭:“弄個傀儡還不好說?就讓小蓉給你買一個,當訂婚禮物就是,不過你也得給小蓉送禮物,這送禮物最講究的就是心意,你得送到人家心坎兒上,可不能隨便買點什麼就打發了。”

葉蓉頓時露出嬌羞的笑:“隻要是阿皓哥哥送我的,什麼我都喜歡。”

啪啪啪!

陸景在邊上直鼓掌:“這可真是有情飲水飽啊,佩服佩服!”

“張柯,秦敬。”

陸景一轉頭,看到不遠處齊禹臣正在跟他們招手,他轉頭跟嚴紹說去找朋友,就拉著起秦敬朝著齊禹臣走過去。在人家的宴會上丟下主人去找朋友,大概也隻有陸景和秦敬會這麼乾。

一走過去,齊禹臣就遞給陸景一杯冰藍色的飲料,“趕緊喝,下下火。剛剛遠遠看著都感覺你下一秒就有可能一拳頭揍在嚴紹臉上,他又怎麼惹你了?”

陸景白眼:“他是沒惹我,他要敢惹我我們家老秦早就一拳揍上去了。”

“那你這就是為彆人打抱不平?”

陸景眯眼眼看向遠處:“不算人,應該說是為一隻鬼打抱不平。”

齊禹臣了然:“哦,是為了米陽吧。也對,米陽跟嚴紹在一起過。我說怎麼突然間聽到嚴紹要訂婚的時候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怎麼樣,米陽還好嗎?”

“看起來是挺想得開的,不過誰遇到這種事兒能夠真正無所謂?不過是自己開解自己。除了等自己慢慢想通之外也沒彆的辦法。不過好在米陽這人性子比較通透,不是那麼愛鑽牛角尖的人。”說完陸景還很諷刺的輕笑一聲,“我是真沒看出來葉蓉哪裡比米陽好。嚴紹少大概是真眼瞎吧,一雙眼珠子要是沒用的話怎麼不覺捐出去呢?”

秦敬:“嚴紹的母親看中葉蓉,也看中葉家的勢力,米陽雖然個人能力強,但沒有身份背景。在嚴紹母親眼中就是門不當戶不對。”

陸景:“他固然有他的無奈。但不該讓米陽來承擔這個後果。我也不想大言不慚地說如果我在他這個位置上會怎麼怎麼樣。我隻知道沒有那個能力負責到底,就不該招惹人家。”

齊禹臣點頭:“沒錯,身邊不可控的因素暫且不說,是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陸景勾住秦敬的脖子:“我可就是確定自己能對我們家老秦負責之後才勾搭的他的。”

秦敬握住陸景的手,表情嚴肅,“是我勾搭的你。”

齊禹臣:……

353.被迫結束單身的鬼王

陸景沒有興趣繼續在這裡演戲,反正已經跟嚴紹打過招呼,就準備回去。

秦敬拉住陸景,“我跟你一起走。”

陸景按住秦敬的手:“那肯定不行,你跟我不一樣,你要是走的話肯定會引起一些不好的猜想。”陸景曲著手指摳了幾下秦敬的手心,“隻能委屈我們秦老師在這再待會了,不過該找你的人都找過了,一會就是吃個飯,你吃飯的時候又不用理會他們,就在這坐一坐就行。我還是不太放心米陽,回去看看他。”

秦敬點頭:“好。”

陸景又轉頭看向齊禹臣,“你也幫著看著點,要是有人總過來煩秦敬就把人打發走。反正你什麼時候都冷著一張臉,彆人都習慣了。”

齊禹臣無語,但還是點頭應下。

陸景回到家,卻沒看到米陽。

奇怪,今天他有跟米陽說在家好好休息,用陣法強化魂力,明天出去玩也能更有精力,怎麼會不在?

陸景正準備使用符篆聯係米陽,整個房間陡然變冷,好像突然陷入一個異度空間一樣,頓時被一片黑暗包圍。

這個感覺……非常熟悉。

果然,下一秒陸景就看到憑空出現的向博。

跟向博一塊來的還有另外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高大男人,麵貌英俊,在男人的身邊站著的正是米陽。

陸景眉頭陡然鎖緊:“怎麼回事?米陽怎麼會和你在一起?這位是?”

向博端著手臂:“這是師夏,也是一位鬼王。他本來是來抓一個惡靈,結果碰到了這位……米陽。米陽當時差點被一個除靈師抓走,師夏看到米陽的身上帶著刻有我名字的魂符,就以為是我的魂侍,所以就將其救了下來。”

陸景想起他確實給米陽一個魂符,就是一個菱形的小木牌,掛在米陽的脖子上。那是之前向博給他的,說帶著魂符就等於打上了八寒地獄的標識,不會輕易被其他亡靈傷害,也不會被八寒地獄的魂差給抓走。

因為蘇妙恩已經有了軀體,那軀體是他特殊煉製,就算是其他的亡靈或者一般的魂差以及除靈師都不可能看出她不是活人,所以用不著魂符。他就把魂符給了米陽,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陸景對師夏行了一禮,“師夏大人,多謝了。”

“無事。”

陸景挑眉,這個鬼王氣場很冷啊。

向博歪頭:“先彆急著謝,有個情況我得先跟你說一下。”

陸景:“什麼情況?”

向博:“當時米陽已經快被那個除靈師抓住,並且被重創,以那時候的情況來說就算救回來可能也沒有辦法保持魂體多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灰飛煙滅。師夏以為那是我的魂侍,所以就用魂體綁定的方法將他救出來,並用自己的魂力幫助米陽修複受損魂體。”

陸景立刻上前查看米陽的情況:“我說你怎麼看起來有點虛弱,還以為是太陽曬久了。現在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

米陽搖搖頭,手上比劃——多虧師夏大人救了我,隻是……給師夏大人添麻煩了。

陸景:“什麼意思?”

米陽低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師夏表情依舊冷冷的:“我與他結成了魂契,暫時不能解開。”

陸景眼睛一眯:“什麼契?”

向博:“當時要救米陽沒有彆的辦法,隻有用締結魂契的方法才可以。師夏以為米陽是我的魂侍,也就沒有猶豫。”

陸景點頭:“那他不是你的魂侍,會有什麼後果?”

向博:“如果是我的魂侍,那麼我就可以解除他們之間的魂契,但我不是,所以我不能解除。師夏自己也不能。”

陸景:“那不能找司言幫忙嗎?他是八寒地獄的獄主,解開一個魂契不難吧?”

向博:“獄主大人自然可以解開魂契,但屬於強行破開,這樣會對雙方造成傷害。師夏不要緊,他魂力強大,一點點損傷沒關係,但你的這位朋友就不一定了。他剛剛成為魂體沒多長時間,就算是在完好狀態下都不可能承受得住被強行破開契約造成的傷害,更彆說他被那除靈師所傷還沒完全恢複。”

陸景犯難:“這麼複雜……那結這個魂契對他們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向博:“也不能說不好的影響,其實對於你朋友來說還是好事。他和鬼王締結魂契,那鬼王的魂力就會通過契約過度到他身上來幫他修複魂體損傷。”向博又補充了一句,“先天後天的都可以。”

他一眼就看出米陽脖子上的傷就是致命傷,也正是因為這一處傷才導致米陽不能說話。

陸景眼睛一亮:“所以米陽致死的魂體傷也能修複?”

向博點頭:“當然。”

陸景笑起來:“那好啊!我雖然已經集齊了修複魂體的材料準備煉製藥劑,但煉製藥劑的時間比較長,我也是第一次看傷在這個地方的,還不確定行不行。要是能通過魂力修複的話一定沒問題,還得謝謝師夏大人。隻是不知道這件事對師夏大人有沒有不好的影響?”

向博抿著嘴點頭:“那肯定有,被迫結束單身啊!”

陸景正喝水,聽這話差點噴出來。

“什、什麼玩意兒?”

“對於亡靈來說,結了魂契其實就跟活人結婚是一樣的,其效力甚至比活人結婚還要強大。一旦締結魂契,一年之內不能解除,而且締結婚契的前三個月內,相互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五十米。一超過五十米雙方都會疼痛難忍,這種疼痛可是印刻在靈魂之上的。”向博一邊說一邊笑,幸災樂禍的感覺實在掩不住。

米陽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師夏:“不怪你,是我主動結契。”

米陽——可你也是為了救我。

陸景的眼神在米陽和師夏之間轉了一個來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喜上眉梢。但又很快收斂起來,隻有向博看到。

“既然這樣那也是沒辦法,不知道師夏大人是否公務繁忙,不忙的話就暫且留在人間三個月吧?三個月後就沒事了,而且一年之後不是就可以解除魂契嗎?對於你們來說時間其實都沒有意義,一年的時間又不長。”

師夏皺眉:“公務……”

不等師夏說完,邊上的向博立刻說:“你的公務不多,實在不行分給我,我幫你處理一些。再說我之前聽獄主大人說你都有幾百年的時間沒放過年假了,不如這三個月的時間就當是年假好了,我幫你去跟獄主大人說一聲,應該能申請下來。你好好休息一下,也不會扣你全勤。”

陸景:“這……八寒地獄還有這麼完善的工作機製?”

向博聳肩:“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進來的魂都來自不斷進化的時代,我們也得跟著與時俱進才行。不僅有全勤和年假,我還有保險和公積金。”

陸景乾笑兩聲,“那還真是厲害。對了,師夏大人也有嗎?”

向博:“當然,他比我資曆深,公積金比我多。”

陸景滿意地點點頭:“那挺好。師夏大人就暫且住在這裡,反正也還有空房間,就在米陽隔壁。”

師夏接受得倒是快,什麼都沒說就轉身出去了。

陸景看向米陽:“你還不去帶你恩人看看房間?”

米陽點頭,也立刻跟著出去。

等米陽也出去後,向博才挑挑眉:“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陸景笑了笑,“不知道我在打什麼主意就配合我留下師夏?”

向博:“你不會害他,再者我畢竟欠著你人情。”

陸景搖頭:“你欠的人情早還了,彆老惦記著還人情,這事還上癮啊?不過我確實不會害他。”陸景轉身去拿葡萄酒,給向博倒了一杯,“你覺得米陽怎麼樣?”

“接觸不多,但看靈魂是個很乾淨的人。”

陸景“嗯”了一聲,“他是個好人,活著的時候做過很多好事,匿名捐款福利院,有假期的時候就去做義工。他不是爛好人,遇到有需要幫助的人就會儘自己的能力去幫忙。即使被騙了,下次也還是會選擇幫忙,總說萬一下次遇到的人是真的有困難呢?他工作認真負責,和同事相處愉快,對待下屬和新人有耐心,他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都有極好的口碑。可就算這樣,人生的苦難還是找上了他。”

向博沉默了一會:“他怎麼死的?”

那樣的傷實在不同尋常。

陸景跟向博講了米陽的事,反正向博是鬼王,要調查一個亡靈的生前過往易如反掌。

向博聽後,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作為鬼王,聽到的眾生悲苦太多,每聽到一個,都讓我更加珍惜和小燃在一起的時光。因為小燃,時間於我才有了意義。”向博歎息一聲,“所以你讓師夏留下,是希望他可以和米陽成為一對?”

陸景點頭:“雖然我一向不讚同治療一段情傷最好的方法就是迅速投入到下一段戀情中,但他們兩個這種情況也算得上緣分了吧?再說也不是人讓他們現在就交往,但可以相處試試看。能產生感情最好,不能的話往後該分開就分開,也不影響什麼。”

354.喜歡小綿羊

向博想了想,點點頭,“也行。反正的確對師夏沒什麼影響。不過師夏本身是個工作狂,不然也不會幾百年沒有休息,突然間讓他休息三個月,雖然他沒說什麼,但一定不自在。”

“師夏怎麼樣?你能不能跟我簡單說說?我想能成為鬼王品性肯定差不了,就不知道其他方麵怎麼樣,比如性格喜好之類的。”

向博笑起來,“呦,我在你這還是品性不錯啊?”

陸景也不吝嗇誇獎:“對,正因為你能成為鬼王,我才想司言選拔鬼王應該會很看中品性。”

向博笑得更愉快:“那你儘管放心,師夏的品性沒有問題,他雖然已經死了幾百年,但生前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教養好學識高,雖然外表冷淡,但是內心非常柔軟。他是所有鬼王當中看起來最不好招惹的,但實際上確實最容易心軟的。司言大人都說師夏就是一個看起來很冷但實際上很溫柔的家夥。”

陸景欣慰了,“你這麼說感覺他跟米陽更配了。”

向博淺淺抿一口葡萄酒:“米陽的名字很有意思。”

陸景挑起一邊眉毛:“怎麼?”

向博:“米陽,叫快了就像在叫綿羊。”

陸景:“所以?”

向博笑得高深莫測:“師夏最喜歡的動物就是小綿羊。”

陸景眼睛一亮:“這麼巧?”

向博點頭:“你是不知道他喜歡小綿羊到什麼程度。他還活著的時候,明明是大集團的少爺,唯一的集團繼承人,但從上學到繼承家裡的事業,出行的時候使用的交通工具都是外號”小綿羊”的電動車。你能想到一個大集團的老總出入的代步工具是電動車嗎?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一隻皮鞋都能買一大卡車的小綿羊。公司裡麵隨便一個職員的交通工具都比他這個老板的高級。”

隨著向博的描述,陸景的腦袋裡就有畫麵感了。

師夏冷著一張臉,穿著名牌西裝,不苟言笑地騎著小電驢,慢慢悠悠晃到了集團門口,然後保安殷切地走過來幫他把小電驢停到豪車雲集的停車場……

一首熟悉的旋律在陸景的腦海中回響:我騎著我心愛的小摩托,它永遠不會堵車……

陸景:“師夏他……生前應該從來沒有遲到過吧?”

向博不明所以,“為什麼這麼說?”

陸景:“算了,沒什麼。那師夏會這麼痛快地答應留在這裡三個月說不定跟米陽的名字有關。”

向博:“極有可能,那家夥喜歡小綿羊到魔怔。我們每個鬼王在八寒地獄都有自己的住宅,他的住宅裡放的全是各種小綿羊裝飾品。不過師夏也不是拎不清的人,也不用擔心他會因為米陽的名字就喜歡上這個人,最多就是有初始好感。對於你的期待來說算是有個好的開始,往後怎麼樣就看他們兩有沒有緣分了。司言大人一直挺熱衷於給我們牽線搭橋,每十年就要舉辦一次地獄相親會,如果師夏跟米陽能成,大人會很高興。”

陸景聽著覺得很有意思:“司言一個八寒地獄的獄主,怎麼會喜歡做給人牽姻緣線這種事?真是過分可愛了。”

向博要脫:“我也不清楚,可能這就是大人的愛好吧,對於有情人大人一向格外寬厚。”

陸景:“那師夏和米陽這件事就拜托你去跟司言說一聲,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再來找我。”

“好,我先走了。”

“不送。”

看著向博原地消失,陸景忽然回想起從前在修真界的時候想去哪就能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飛過去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啊。

下午一點多,秦敬回來。

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客廳的師夏,秦敬立刻警惕起來。

師夏麵無表情,看了一眼秦敬後就轉開目光。

陸景和米陽一塊從廚房出來,看到秦敬回來,陸景立刻上前抱了一下秦敬,幫秦敬把外套掛在衣架上。

“你這是吃完飯就回來了吧?”

秦敬點頭,“我說還有公事要處理。”

陸景笑起來,“秦老師都會找借口了,厲害。齊禹臣呢?”

“他也回去了。”

“也說有公事?”

“不,他跟嚴紹說吃飽了先回去。”

陸景撲哧一聲笑,“夠直接,他真是不怕得罪人。”

秦敬目光轉向沙發上的師夏。

“給你介紹個新朋友。”陸景拉著秦敬過來介紹,“這是師夏,八寒地獄的一位鬼王,跟向博算是同事。”

陸景向秦敬講述了事情經過,也跟師夏介紹了秦敬。

師夏主動跟秦敬握手:“之前就聽向博說過大人曾為一個人類洗精伐髓,一直很好奇,今天總算見到了。你看起來確實很不一般。”

陸景挺驚訝,這還是他這半天聽到師夏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不管怎麼樣,看起來師夏和秦敬也能相處很好,這就行。

秦敬也禮貌地回以一個極淡的笑:“謝謝誇獎。”

師夏表情淡漠:“隻是就是論事,不算誇獎。”

陸景點點頭,對,這才是正常的師夏。

米陽把切好的水果推到師夏麵前,讓師夏吃一點。

他問過師夏,師夏說過人類的食物他都可以吃,所以剛剛米陽才跟陸景一起去廚房切水果,隻是他不知道師夏喜歡什麼水果,就準備的多了些。

師夏用叉子叉起一塊哈密瓜,細嚼慢咽:“很好吃。”

米陽臉上露出笑容。

陸景心裡熨帖,向博說的沒錯,這個師夏真的是個內裡很溫柔的人。他會認真地回應彆人的善意,就算他臉上還是冷冰冰的,但米陽不是膚淺的人,他也能感覺到師夏冰冷外表下的善意。

師夏對人間很了解,畢竟是幾百年工作不停歇的人,所以在人界的一切都不需要彆人教,陸景還一度懷疑這家夥比自己更加適應。

第二天,陸景他們按照原定計劃出去玩兒。隻是本來齊禹臣也要加入,但他突然有事,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過去找他們。就讓陸景他們先出發,他大概過一天才能去找他們。

陸景報了幾個比較刺激的項目,有蹦極、攀岩、漂流、衝浪、跳傘、滑翔翼等,陸景已經跟學院請好假,這幾天他們就要把星都上有名的極限運動都玩兒個遍。

第一個就是機索跳,也就是蹦極。

雖然不是旅遊旺季,但金龍峽仍然有不少遊客。

金龍峽是星都上最有名的蹦極景點,於高山之巔,俯瞰萬裡層雲,輕鬆碧翠。

蹦極嚴格來說其實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極限運動,它隻能說是一種富有刺激性的娛樂運動,作為極限運動的敲門磚倒是很合適。

陸景他們上來後看到上麵已經有很多人。

有一個女孩子身上係著安全鎖扣,似乎是準備跳。

女孩子是跟男朋友一起來的,男孩已經跳完,輪到女孩。

女孩看了一眼下頭萬丈深淵不見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什麼也不肯跳,最後隻能放棄。

工作人員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很多過來蹦極的人,不論男女,在最後一刻反悔的大有人在。

旁邊的遊客們也是你推推我推推你,都不願意上前。

推著推著就輪到陸景他們了。

陸景想著這應該是所有娛樂設施中排隊最快的。

第一個跳的是秦敬,之後是陸景。

兩人都是沒什麼反應直接跳下去,看的周圍的遊客嘖嘖稱奇,還直給他們鼓掌。

陸景到覺得沒什麼,他在修真界的時候禦劍飛行,也沒少做些危險動作,剛剛學會禦劍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找個很高的地方往下跳,在半空中召喚飛劍。

至於秦敬也不用說,這種程度的娛樂活動也就是給他鬆鬆筋骨。

之後就是師夏。

師夏就好像跳下一節台階一樣,輕輕鬆鬆麵無表情。

除了易容的陸景之外,師夏和秦敬都是長得帥跳得快,邊上不少人都在拍照。

米陽附身在傀儡身上,站在跳台邊。

工作人員剛給他扣上安全鎖扣,還沒開始第二遍檢查,米陽就張開雙臂乾脆利落地仰麵摔了下去。

陸景聽到身後那個一開始哭得喜歡哩嘩啦的女孩跟她的男朋友說:“我怎麼感覺對於這小哥哥來說身上的安全繩就是多餘的啊?”

在蹦極的地方常常能聽到這樣的調侃,看到有人跳得乾脆利落,就有類似於“要不是我上有老下有小,那繩子就是多餘的”這樣的玩笑話。

但陸景看著米陽縱身一躍的時候竟然也有這種感覺,不是因為米陽已經死了,最多就是傀儡摔壞魂體又沒事,他是真的覺得如果米陽活過來,這縱身一跳,那繩子也是多餘的。

師夏微微眯起眼睛,在米陽上來的時候走過去扶住米陽,讓工作人員幫米陽卸掉身上的防護繩。

陸景端著手臂笑起來,手肘戳了一下秦敬:“你說師夏這樣是不是怕在工作人員拆繩子的時候米陽又跳一次?”

秦敬:“魂契會不會對他們的精神產生影響?比如會讓他們不自覺地關心對方。”

355.禮物

陸景搖頭:“不會,如果有這種影響向博肯定會說。”說著陸景又笑起來,“不過正是因為沒有這種影響,師夏的關心才更可貴。向博說的對,師夏啊,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這樣的人很適合米陽。”

米陽看著師夏過來扶著自己,以為是師夏怕自己腿軟,笑著說:“我沒事,你們都跳得那麼好,我總不能給你們掉鏈子。”

師夏:“這不是比賽,沒有掉不掉鏈子的說法。敢跳的人不一定在其他事情上擁有同樣的勇氣,不敢跳的人也不一定膽小。”

米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說的對,好吧,我承認剛剛是有點怕。”米陽看了旁邊一眼,微微傾身靠近師夏小聲說,“我剛剛是閉著眼睛跳下去的,不敢看。”

師夏“嗯”了一聲,轉身走到旁邊。米陽跟在師夏身後,走到一半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重巒疊嶂,又轉回頭快走兩步跟上師夏。

這邊還有雙人蹦極,陸景想著反正來都來了,不如也玩一玩。

陸景和秦敬一組,兩人的組合挺受關注,都是眼睛不眨直接跳下去的,看他們跳得這麼乾脆利落也是一種享受。

米陽和師夏排在他們後麵。

兩人一起跳的時候要拉著手,避免撞到。

米陽伸著頭看了一眼。

剛剛他自己跳的時候為了避免害怕看都沒看,現在這麼一看,雲霧之下是深不見底的山群,頓時覺得頭暈目眩,身體都跟著晃了兩下。

師夏拉住米陽的手,清冷的目光看著米陽,“不用怕,就算你的繩子斷了還有我拉著你,不會讓你掉下去。”

陸景聽到這話頓時哭笑不得,心想這種安慰的話其實還不如不說。

邊上的工作人員也跟著笑了,全當是師夏在跟自己的朋友開玩笑。

米陽一開始也笑了出來,但他看著師夏清澈的目光,就覺得師夏說的是真的,如果他的繩子斷了,師夏一定會拉住他。

這一次米陽老老實實地等待工作人員做完第二遍檢查之後才跟師夏一起站到跳台邊上。

他不敢看向下麵,雙腳下意識地往後撤。如果他現在還是真人的話,手心裡一定都是汗了。

師夏感覺到米陽的緊張,轉頭淡淡說:“要不我們背對著下麵,仰躺下去,可能感覺好些。”

米陽點頭,他也覺得這樣可能更好。

師夏:“我說下,你就跟著我的節奏一起。實在害怕就看著我。”

米陽深吸一口氣,“好。”

師夏微微向後靠,“下。”

兩人同時向後仰倒,一起摔下去。

米陽和師夏的手本來隻是輕輕握著,在仰躺下去的一瞬間,米陽攥緊了手。

他記著師夏的話,所以從剛開始向後仰的時候他就一直側頭看著師夏。

能感受到耳邊獵獵風聲,兩人微長的頭發被吹得淩亂。

師夏的頭發比米陽附身的傀儡頭發還要長一點點,平時差不多能稍微遮住眼睛。但是這會,即使額發亂飛,米陽還是能清楚地捕捉到師夏的眼神,並與之對視。

看到師夏也在看著自己,米陽就覺得踏實多了,繼而清楚地想到自己已經是魂體,不用害怕,再說身邊就跟著一個鬼王,他還能再死一次嗎?而且師夏的眼神淡淡的,有種讓人靜下心的平和,米陽看著看著就忘了自己是在蹦極,直到回到上麵去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最恐怖的時候竟然是準備跳下去的時候,而在下去的過程中因為一直和師夏對視,竟然沒讓他覺得害怕。

蹦極之後眾人又去玩其他的項目。

他們還去了一個遊樂場,經過一個玩飛鏢贏獎品的攤位時,師夏突然就停住了腳步。

陸景他們又往前走了好幾步才發現少了一位,一轉頭就看到師夏直挺挺地站在攤位口看著。

一身黑衣長相俊美的師夏非常吸睛,就這麼一會周圍就有人不停打量他,還有人似乎想要鼓起勇氣上前要聯係方式。

陸景他們立刻走過來。人一多那些想要聯想方式的女孩子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米陽看了一眼攤位,又看了一眼師夏:“怎麼了?”

陸景也轉頭看過去,在瞧見攤位獎品堆裡放著的那隻白色的小綿羊玩偶時瞬間明白了。

師夏沒說話,陸景走過去笑著對米陽說:“要不試試手?我看那小綿羊就挺可愛的。之前聽向博說師夏就很喜歡小綿羊。”

米陽笑了笑說:“其實我比較擅長飛鏢,以前就……”

聲音戛然而止。

陸景知道米陽肯定又想起嚴紹了,在米陽過去的生命中嚴紹占據了百分之九十,生活經曆中處處都是嚴紹的痕跡,所以說什麼做什麼總會不經意就想起來。

陸景笑著揭過去:“行啊,那你就試試,讓我瞧瞧小綿羊的技術。”

米陽又笑起來,走過去掃了十塊錢,拿了十隻飛鏢。

飛鏢盤上有十環,從外向內的分數一次為1分到10分。

獎品池裡麵的獎品都是按照分數排列,小綿羊在20分到25分的那一欄。

米陽扔了兩根飛鏢,都命中靶心。也就是兩個10分相加,總共20分。剩下的飛鏢米陽沒有再扔,表示隻要那個小綿羊的玩偶。

小攤主生怕米陽後悔似的,趕緊把小綿羊拿過來給了米陽。

米陽拿著小綿羊,走到師夏麵前。

兩人平靜對視了一會,米陽忽然燦然一笑:“你救了我,我一直都想向你表示感謝。光靠說的太沒誠意,我也沒有彆的東西,既然你喜歡小綿羊的,這個就送給你。”

他現在的確什麼都沒有,隻有這小玩偶,算是他靠著自己的實力贏來的。

師夏接過小綿羊,沒說話,但卻抬手輕輕摸了摸小綿羊的頭,動作是和那張冷冰冰的臉截然不同的溫柔。

米陽笑了,他看得出師夏很喜歡這個腦袋上頂著一撮粉紅色軟毛的小綿羊玩偶。

在接下來的遊玩中,師夏幾乎把一直拿著小綿羊,除了一些可能會弄臟小綿羊的遊戲外,都沒有鬆開手過。

有其他人看著這麼一個冷麵帥哥懷裡卻抱著一個可愛到不行的小綿羊玩偶,頓時都覺得萌壞了,偷偷拍照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每玩兒一個項目都有拍照,陸景還把這些照片上傳到社交網絡上。

秦敬隻上傳了自己和陸景的照片。

他們兩個也加了不少人,很多人看到萬年不發動態的兩人有了新動態,紛紛點進來看,結果看到的就是四個帥哥暢玩的照片。陸景雖然易容之後的臉比較平淡,但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格外好看。

第二天齊禹臣也來了,五個人一起更熱鬨。

齊禹臣對師夏這個鬼王很感興趣,體內的好戰因子都被激發出來,還專門找了場子跟師夏對打。

切磋的時候誰都不用術法,純古武切磋,各有勝負。

齊禹臣打得酣暢淋漓,也難得在社交網上發了和師夏的合照。

第三天他們一起去衝浪。

陸景不會這個,大多數時候就在岸上看著,還深感好奇,秦敬和師夏、米陽玩得好也就罷了,齊禹臣居然也遊刃有餘,好像就他一個人跟不上時代似的。

秦敬玩了一會就回來,陪在陸景身邊。

齊禹臣跟師夏切磋幾輪之後也回來休息,就隻剩下米陽和師夏還在不知疲倦地衝浪。

這就是魂體的優勢——不知道累啊!

到下午的時候,岸上有救生員警告要有大浪襲來。這時候還留在還在繼續衝浪的都是真正的高手。

米陽其實很喜歡運動,從他擅長飛鏢、衝浪還有滑翔傘就能看出來,但就因為從前他的世界中心隻有嚴紹,什麼事情都是圍繞嚴紹轉,所以他很少去進行自己的愛好。也就是有空的時候上網看看。

現在在海上跟師夏一起衝浪的米陽臉上笑容燦爛,可能米陽自己都不記得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如果一段感情沒有讓雙方變的更好,更多的是壓抑和痛苦,那這段感情就出了問題,就不是一段健康的感情。

可惜直到死,米陽才明白自己在一段錯誤的感情中迷茫了多久。

也幸好死亡並不是真正的終點。

大浪掀起了高高的水牆,米陽沒控製好翻了下去。

為了安全起見,衝浪者的腳上會拴著一根繩子,連接著衝浪板,以保證掉下來之後也能迅速找到衝浪板。

但米陽掉下去後好一會都沒露出水麵。

邊上的師夏本來很穩定,見米陽一直沒上來,轉身跳進水中,很快找到好像在半溺水狀態的米陽,撈起來放在衝浪板上,向岸邊遊過去。

陸景和秦敬立刻過去將兩人扶起來。

陸景上下打量:“沒事吧?”

米陽搖頭,一手被師夏扶著,一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沒事。”

他是死在水中,在掉下水的那一刻他確實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包圍,以至於喪失了求生的本能。

而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再死一次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的雙臂,將他拉進懷裡。

那一刻,他看到了光。

另一頭,剛剛從公司回家的嚴紹點開了陸景新發布的照片。

照片中,米陽和一個陌生男子手牽手仰身跌下深淵,四目相對。

356.你喜歡他就是有病

嚴紹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樣,瞬間定格在那。

這時候嚴母進來給嚴紹送水果,看到嚴紹點開的圖片,將水果放在桌子上,坐在嚴紹身邊說道:“哎?這不是張柯的那個傀儡嗎?旁邊這個男人是誰?長得還挺帥,明星嗎?”

嚴紹收起照片,“不知道。”

嚴母搖頭:“應該不是明星,我聽說張柯和齊禹臣、秦敬經常在一起,還有郎皓,關係都不錯,他們那個圈子裡的人估計都有來頭,讓你多和他們相處相處,可彆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嚴紹沒說話,嚴母也仿佛習慣了兒子的沉默,笑著說:“這張柯對自己的傀儡還真挺好,出去旅遊都帶著傀儡一起,這是當真朋友一樣。難怪說這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點小怪癖。把傀儡當朋友,真是聞所未聞。”

嚴紹突然抬頭看著母親:“你怎麼知道他們去旅遊?”

“我今天跟我朋友去打牌,正好她跟張柯認識,她兒子跟張柯在一個學院,她之前加了張柯的聯係方式,還要了社交賬號加了好友。張柯一發動態她那裡就有提醒,我們就一起看了。還有個姐妹的兒子是秦敬的下屬,也說這兩天秦敬請假,跟張柯出去旅遊了。齊禹臣也一起。不過之前看的時候我隻看到張柯和這個黑衣男人的合照,沒看到那個傀儡,現在看來張柯還帶著傀儡一起。這人也是有意思,居然和傀儡一起蹦極,那傀儡又沒什麼感覺,壯膽嗎?”

嚴母說著說著就笑了,但嚴紹卻沒能笑出來。他能從照片裡看出來,黑衣男子一點也不怕,看起來更像是……他在給米陽壯膽。

嚴紹知道米陽喜歡一些極限運動,但唯獨不是很喜歡蹦極,照片中是米陽的手緊緊抓著黑衣男子的手,像是在從黑衣男子身上汲取勇氣。

為什麼?為什麼米陽會想要從這個男人身上汲取勇氣?為什麼這個男人能給米陽勇氣?

他跟米陽認識那麼長時間,米陽的朋友他都認識。但這個男子他以前從來沒見過。

難道是米陽新認識的人?如果是這樣,那這人應該是跟秦敬或張柯認識,米陽是通過這兩人才會認識這個男人。

嚴紹自認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米陽,米陽看起來溫和,但實際上內心非常慢熱,不會輕易接受彆人,也不會隨便與人交朋友,但他能從照片中看出來,米陽對那個跟他拉著手的男人是一種全然的信任,不然也不會在仰身倒下去的時候眼睛隻看著那人。

他們認識應該也就是這麼幾天的事情,那個男人憑什麼隻用這麼幾天的時間就能得到陽陽全然的信任?當初他和陽陽交朋友的時候花了三個月才跟陽陽熟絡起來,但也僅僅是熟悉,還並不能算上真正無話不說的好友,滿打滿算,他用了一年的時間才跟陽陽真正做上了朋友,得到陽陽的信任。

這個男人憑什麼?

嚴紹心中鈍痛。

從他對母親妥協同意舉辦訂婚宴的那天,他就有想過這段時間和陽陽之間好不容易修複的那一點點關係會再次破碎,他甚至想過陽陽永遠不會原諒他,他會永遠失去陽陽。

但他從來沒想過,陽陽的身邊會出現另外一個男人,取代他的位置。

嚴母看嚴紹臉色不好,心下有些擔憂:“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嚴母乾笑兩聲,“總不會是因為張柯他們去玩兒沒叫你吧?其實你現在跟他們也沒熟到那種可以一起出遊的地步,回頭你多跟他們相處相處,拉進一下關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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