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暮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十幾年都是如此過來的,不能因為清晰記住了離開就讓內心被哀傷蒙住。
奶奶說的很對,選擇忘記某個人或某段往事時,並不意味著那段記憶已經徹底消失。相反,它可能被埋藏在我們內心的某個角落,等待著你的寄托。這種忘記,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讓我們暫時逃離那些痛苦的回憶,給自己喘息的空間。
而永遠不要記起他們,是讓自己學會在失去後重新站起來,繼續前行。生活不會因此而停滯,必須學會麵對現實,學會讓自己從那份美好中走出來。
當自己學會放下那份執念,才會發現,原來自己還可以活得如此精彩。
江瀾和淩凝已經快進入前方的隧道了,他們緊閉雙眼。
然而有位遊客開口:“那是什麼!”
江瀾睜開眼,看到了厝生一手抓在另一邊的軌道上,手中的繩子高度正好足矣通過過山車。
厝生看到過山車已過半截,立刻鬆手墜地,掛住過山車末端的空座位,把繩子丟給黎池,“拉住!”
黎池、秦宵生和蕭妄死死拽住繩子,他們的手死死扒著支撐住,儘管身體有種兩端的掙扯力。
黎池後背脊的傷很痛,但是他沒對彆人說過,哪怕儘一份力也是最好的。
祁戾那邊也死死地拖拽,“堅持住!”
八個人咬牙堅持的控製過山車,上麵的遊客的話語有著激動與期許。
淩凝的心情更加急躁,他暴力的想把這個安全護欄拆掉,“媽的……”
江瀾按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我們不能無動於衷,現在有著他們控製,必須逃脫。”淩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他不能一次機會都抓不住,就像那時伸出的手,卻是遠離江瀾爸爸的手。
“我不能……一次都抓不住。”淩凝懊悔著,隻因為當時自己太小,所以被救了下來。
江瀾把手覆在他的手心,握住,解釋道:“你要是不相信他們呢……就抓著我吧,反正我也要陪你生陪你死。”
淩凝愣住的神情,稍微恍惚了一下,手指顫抖著抓住他的手,“謝謝……”
黎池突然發覺繩子有些支撐不住了,“厝生,繩子快不行了!”
厝生:“我知道啊,再堅持一下,他們肯定會弄好的!”
話音落地沒一會,突然,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仿佛害怕一絲微風都能將這脆弱的沉默吹散。
原本緊繃的氣氛在這一刹那徹底爆發,過山車上有的人瞪大了眼睛,有的人捂住了嘴巴,還有的人默默地低下了頭。
祁戾看著手中斷掉的繩子,瞳孔顫抖著。
肖瀟捂著嘴巴,“他們……”
距離隧道越來越近了,過山車上的尖叫聲不停,江瀾和淩凝緊握著彼此的手。
這次,我是逃不掉了……
過山車上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與死神在爭奪最後的喘息。他們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然而,就在這時,一種刺耳的刹車聲響起,所有人安靜了下來,久久回過神來,一個較為年輕的女孩子問道:“停,停了?”
秦宵生看著他們都沉浸在悲傷中,偶然間看到了停下來的過山車,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哎哎哎哎哎……那是不是,過山車……”
蕭妄垂頭喪氣的回答他:“那不是過山車是什麼?”
秦宵生笑著臉看著他:“對啊,那是過山車!”
他們還以為秦宵生瘋了,突然都站起來,看著過山車上動彈的人們,安嶼白看向秦宵生,“是的。”又看向楚燕隨,“他們停下來了!”
寅:“恭喜遵守者過關。”
原來是兀暮年在最後一刻打開連輸過山車傳感器檢測的自動控製係統,讓過山車停留在最後一刻。
兀暮年從控製中心走出來,看到了等候她的夥伴們,肖瀟跑過去抱住了她,“嚇死我了……”
“沒事的。”
兀暮年看了看周圍,隻有自己身邊的人卻不見過山車上叫喊的人,好奇的問道:“那些人呢?”
江瀾告訴她:“停下來的那一刻他們就回去了,放心吧。”
蕭妄卻注意到一件事,“季大哥怎麼還沒出來?”
事情已經結束了,他不該不出來啊,被什麼東西困住了?
“他在哪一棟樓裡?”楚燕隨問道。
黎池:“左邊數第三個。”
淩凝:“進去看看。”
淩凝緩緩地推開那扇陳舊的門,門軸發出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氛圍中格外清晰。然而,當門完全敞開的那一刹那,所有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
眼前,是一片觸目驚心的鮮血,仿佛一幅猩紅色的畫卷在麵前鋪開。那鮮紅的液體肆意流淌著,染紅了地麵,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血痕,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和恐怖。
黎池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看到一片血跡,心中頓時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和不安。
他們的目光在四周搜尋,試圖找到血跡的來源,一頭棕熊身下一灘鮮血。這讓他們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慌。
他們感到一種迫切的需要,想要立刻找到那個人,確認他的安全。
黎池率先從倒在地上的棕熊旁邊走過去,看到倒在操控室的季澤宇,身上觸目驚心的爪痕,讓他們蹙起了眉頭。
黎池把手指放在他的脖子處,感受到還有脈搏,鬆了一口氣,“快,把他帶回會堂,那裡有藥。”
祁戾背起季澤宇,黎池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季澤宇的眉頭微微蹙起,嘴巴微張。
當淩凝也想隨著去看看的時候,卻被江瀾拉住了手腕,眼神像是在審訊一個犯人,“是不是該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