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陽又說:“但凡國家於危難困苦中創立,必然要有一場立國之戰,渡過去了,可得國祚綿長,渡不過去,至多二世而斬。然而危中有機,宛如人之劫數,渡過去了反倒有不少好處。依我算來,你這小國也有一場劫數,卻是由你而來。”
他說的這場劫數,就是那些到處尋找萬年王母草的人。
墨追可以選擇在這山穀裡,與小人們一起應劫,小人們得到墨追,得到了再次返本還原的希望,可同來的也有劫數。
如果渡過了,墨追和小人們經曆了法術洗禮,日後會有許多好處。
墨追也可以選擇到彆處去跟那些人做過一場,但未來的國君與國分離,也給未來埋下了不少生禍的根苗。
西遊丹經,西行路上,一國一君,身國同體,墨追這裡也有點這個味道了。
第二日晚上,隨引獨自來到了白陽山。
他先見到了等在這裡的施龍姑,施龍姑帶他來見時飛陽。
時飛陽問隨引:“你還記得我麼?”
他這些年容貌未變,隨引做夢夢到了都會嚇醒,記憶深刻,趕忙說:“晚輩記得。”
“你也知道我是誰了?”
“是,晚輩知道,前輩是天外神山之主,大明國師,元陽真人。”
“嗯,知道就好,當年你從百蠻山離開,又拜在紅發老祖門下了,如今我要告訴你,紅發老祖也要麵對昔年跟綠袍老祖相同的境地了。”
“啊?”隨引吃了一驚,“前輩要去打紅木嶺?不知前輩跟紅發老祖如何結下的仇怨?”
隨引當年是獨自逃跑,後來打探消息,才知道綠袍老祖跑去西方了,辛辰子投入了紅發老祖門下,又介紹他也過去。
這麼多年來,隨引隻見到紅發老祖兩麵,得到的道法都是洪長豹代師傳藝,每傳一門法術,都要他們做許多事當作報酬,言語之間很是讓人難堪,他們這些“綠袍係”弟子在紅發老祖門下過得日子也不怎麼好。
他們說是紅發老祖的徒弟,但實際上,連人家嫡係的姚開江等小輩也能對他們頤指氣使,因此跟紅發老祖之間沒建立起來真正的師徒情感。
時飛陽告訴隨引:“我過去跟紅發老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但我這次拿了他的五行神火爐給我徒兒做補償,他勢必不依不饒,再被他那些徒弟挑撥,肯定會來找我拚命,他又拚不過我,最後必要在我這裡招致滅門之禍。”
如果是彆人敢說這樣的大話,如此不把紅發老祖放在眼裡,隨引肯定要笑話對方妄自尊大。
但是這話從時飛陽口中說出來,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那麼平和。
“今天讓你來,是想請你給紅發老祖帶個話,他的徒子徒孫處心積慮要找的萬年王母草那是我養的孩子,他們差點害死致殘的裘元是我新收的徒兒,那五行神火爐權當補償,
趁著現在還沒有鬨出人命,雙方就此作罷,讓他約束門徒,少出來生事,未來要渡過天地大劫,弄不好還要借我的力。我知道他氣不順,但他要順了這口氣,非要找我報仇,最終必定要落得個滿門死絕的下場。
他也是精通術數之人,還養有天魔,讓他好好權衡這裡麵的利弊得失,修仙不是打打殺殺,修仙是對自己的升華。當然我知道,這些話他必然聽不進去,更何況還有壞人挑撥,不過是先禮後兵罷了。”
他取出一粒仙丹,一道玉符,讓裘元交給隨引:“我也不白用你傳話,這兩樣東西算是給你的補償。事後你若能在這場劫數中逃生,可以去小南極天外神山找袁化,讓他給你安排一處清修之所,日後隻要不再生事,自可得享清淨仙福。”
他這番話,隨引都聽明白了,但裡麵有幾個道理他腦子還轉不過這個彎。
不過他知道時飛陽道法通玄,要殺他大概率跟殺雞差不多,無論如何,都得先答應下來。
為了取得時飛陽的信任,他當麵把丹藥吞入腹中,然後將玉符佩戴在身上。
隨後,時飛陽讓他離開白陽山,去給紅發老祖帶信兒去了。
隨引到了紅木嶺,得知紅發老祖已經出關,此時正在會客。
隨引納悶:“這幾天也不是師父出關的時候呀,按照洪師兄事前說的,師父還得兩三個月才能出關。”
紅發老祖的一個徒孫說:“師祖這次提前出關,是因為來了一位貴客,好家夥上午差點打起來,連山上的修羅化血陣都打開了。”
隨引心中一驚:“什麼樣的敵人以幾位師兄的法力還敵不過,竟然要打開護山大陣?”
他聽說紅發老祖跟妖屍穀辰有仇,這修羅化血陣是專門為妖屍穀辰準備的,不禁暗想:難道是妖屍穀辰來了?可是又怎會化敵為友?
此時此刻,紅發老祖的洞府之中,當中正位上坐著一位青衣少年,麵容英俊,氣質淩厲,手裡拿著一根碧綠碧綠的竹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