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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嫁山神 餘生田 58668 字 2024-06-10

遙雲又變出了兩個杯子,倒出了兩杯梅子酒,他實在擔心餘冬槿會噎著了,這梅子酒雖然後勁不小,但入口清爽,正適合配餐。

餘冬槿啃完一隻兔腿,果然渴了,端起酒杯就痛飲了一杯!“唔,好喝!”他舉著杯子,對著遙雲豪氣道:“再來一杯!”

遙雲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杯子,想了想,又提起酒壇給他倒了一杯。

這一杯餘冬槿到沒一口喝完,他喝了一半,又接了遙雲遞來的兔子腿,繼續美美的啃兔腿。

一整隻肥壯的大兔子下肚,酒壇裡的梅子酒也喝的差不多,餘冬槿吃的臉色發紅,他不知曉自己臉紅,甚至還覺著自己挺精神,站起來的時候還活動了下身體原地蹦了兩蹦,以此來緩解剛剛一直坐在地上時產生的僵硬感。

隨後兩人一起去溫泉池邊洗了手臉,背上竹筐包裹開始準備下山。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大半,山裡路更黑更難走,餘冬槿被遙雲抱著上了岩石地入林子的那個坎,落地看見一片漆黑的林子,腿忽然就是一軟,遙雲穩穩將他接住,問:“害怕?”

餘冬槿確實有點怕,黑夜裡林子裡一片影影綽綽,他看不清來時的路了。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一點,而是——他抬頭皺著臉,驚慌的告訴遙雲:“遙雲遙雲!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忽然頭好暈,腿還打飄,站不穩了。”

因為那梅子酒味道清冽且淡,喝起來隻有微微一點兒辣,滋味還帶著點甜,所以餘冬槿完全把它當做飲料了,因此並沒有將自己現在這個症狀聯想到醉酒上去。

況且他頭一點也不疼,隻是單純的暈眩而已。猴兒們釀的梅子酒品質極佳,與餘冬槿以往喝過的白酒啤酒並不一樣,既不會造成頭疼難受的感覺,甚至還有滋補養身的功效,但這一點餘冬槿並不知道。

遙雲將他抱起,把他的腦袋側著按在自己肩頭,溫柔道:“沒事,你隻是醉了。”

餘冬槿已經愈發糊塗了,嘴裡含糊不清:“醉……醉了?”

遙雲抱著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走的很穩,他輕輕撫著懷中人的脊背,說:“嗯,睡一覺起來,你就好了。”

餘冬槿又一聲含糊的重複:“睡,睡覺……”他迷迷糊糊的想了想,覺著現在並非是睡覺的好時候,他還得和遙雲一起回家呢,他要牽著遙雲的手,跟在他身後,踩著他的腳印走。

可那股醉意實在無法輕易消去,餘冬槿昏頭昏腦的在遙雲肩頭靠了一會兒,被他抱在懷裡輕聲哄著,很快便堅持不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36

餘冬槿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他醒來的時候, 遙雲就坐在床邊的小凳上,地上有個火爐。

餘冬槿縮縮脖子,把身上被子攏了攏,含糊一句:“今天怎麼這麼冷?”比起昨日, 那可真是冷多了。

遙雲道:“降溫了, 外麵在下雨。”

難怪,餘冬槿半閉著眼睛, 回憶著昨日的種種, 隨後徹底睜開雙眼, 轉頭問遙雲,“昨天你抱我回來的呀?”

遙雲點頭, “是。”

餘冬槿頓時一臉懊惱, “啊!那你多累啊!我不該喝酒的!”他這就算沒遙雲那個個頭,也有一百二三十斤了, 況且昨日他們還挖了那麼多筍,背著也不輕,他很不好意思, 便與遙雲道歉:“對不起, 我以為那酒不醉人的。”

不過遙雲的力氣是真大啊, 山路不好走,路程也不近,這都能把他扛下來。誒, 也是,遙雲可是山神誒,餘冬槿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 老是下意識的忽略掉這一點。

遙雲坐到床邊,把餘冬槿的衣裳帽子放好, 無奈道:“你同我道什麼歉?”其實昨日種種,也有他故意為之的成分在裡麵,猴兒酒不傷身,喝了會使人安睡,他本就不舍得餘冬槿背著那般重的竹筐下山,怕他勞累,便乾脆沒和他說那酒易醉,想著醉了他抱他下山也好。

他一坐過來,餘冬槿就覺得一股暖意撲麵而來,整個人頓時感覺舒服多了,他坐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那不行,就算是夫妻,做錯了事也要道歉的。”他撓撓臉,又問:“昨天沒累著你吧?”

遙雲搖頭:“不累,就是把爺爺嚇了一跳。”

餘冬槿站在床上彎腰把褲子穿好,詫異,“爺爺?”他飛快反應了過來,“啊!看我醉成那樣,他肯定擔心了!”

遙雲點頭,“是,今早還叫我過來守著你。”他一指一旁大黃籠子邊,“還給你煮了解酒茶,用拐棗做的。”

餘冬槿:“啊?拐棗?”

遙雲與餘冬槿介紹:“對,拐棗可以當果子吃,也是一味好藥材,能借酒保肝。”他站起去端來那碗還熱乎的拐棗解酒茶給餘冬槿,“你嘗嘗。”

餘冬槿接過,先喝了一口品品,味道還不錯,甜甜的帶著一點兒酸,他咂咂嘴,隨後一口把碗裡的解酒茶給乾了。

待餘冬槿喝完解酒茶,遙雲又在倆人的枕頭下摸了摸,餘冬槿不明所以的看著,就見他從兩隻枕頭下各摸出了八枚銅錢。

餘冬槿茫然,“這是?”

遙雲微微勾唇,“是爺爺昨天就藏在枕頭下的,給咱們的壓歲錢。”

餘冬槿愣了愣,隨後嘴角上揚忍不住的開心,接著又開始懊惱,“我都錯過了,也沒第一時間謝謝爺爺。”他連忙收拾好自己,先下床打開籠子看了下大黃,看見它安安穩穩睡在躲避屋裡後,心中安定,便與遙雲一起去了後院廚房。

樂正正坐在廚房半掩的後門裡火盆邊,聽著雨聲琢磨著眼前的棋盤,他正自己與自己下棋。

聽見有人過來,樂正連忙放下棋子回頭,看見麵色不錯好生生的孫子,鬆了口氣,隨後氣道:“你倆真行,閒的沒事兒居然跑山上去喝酒!這也就算了,還醉成那樣!真是……”

他昨日看見孫子臉色通紅無知無覺的靠在遙雲肩上時,是真的嚇得不清,第一時間完全沒想到是醉酒——畢竟這兩人是上山挖筍泡溫泉去了,誰能想到他們在山上還有酒喝呀?他隻以為孫子是吹了山風著了邪,忽生急症病了,這不禁讓他聯想到早逝的李家人和他那可憐的大孫子,當時嚇得手都在抖。

餘冬槿低頭,乖乖認錯:“爺爺對不起。”

樂正見他這樣,又心疼了,在心裡埋怨自己不該這樣說孩子,昨晚遙雲已經和他解釋過了,那猴兒酒吃起來沒什麼酒味兒,槿娃兒這是當飲子喝了呢,他道:“哎,沒事,頭不疼吧?”

餘冬槿搖頭:“多虧爺爺那醒酒茶煮的好,我現在一點兒事都沒有啦!”他說著還活動了下身體,向爺爺證明,然後又說:“對啦,謝謝爺爺給的壓歲錢。”他雙手捏起對爺爺拜了拜,“祝爺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樂正聽他嘴甜,笑了:“你這孩子。鍋裡有饅頭鹹菜,快去填填肚子。”

餘冬槿拉著遙雲,把他按到火盆邊坐著,去拿了饅頭夾了鹹菜也坐過來一邊烤火一邊吃。

接下來,天氣果然如遙雲之前所說,一直下雨下雪,日夜沒停。

餘冬槿閒得無聊,每天早起帶著爺爺在堂屋打八段錦,遙雲沒有參與,他現在把做早餐的活計給包了,除了饅頭還做包子,餘冬槿有天吃厭了,就自己烙了餅子做個麵什麼的,這些他做一次遙雲就把學會了,後麵就換著做,一家人每天吃的美美的。

而家裡那三隻動物——餘冬槿給大黃籠子裡換了新的墊料,每次換墊料的時候,大黃的表現都和被抄家了差不多,這次也是一樣,隻是當餘冬槿掏完舊墊料給大黃換上遙雲給它的草料時,它立即安靜下來了,表現得與往日截然不同,在傻了一陣兒後開心的滿籠子打滾,看的來瞧熱鬨的樂正哈哈直笑。

圓圓墩墩則在適應了幾天後,白天回家睡覺,晚上出門覓食,自主能力非常強,餘冬槿都沒機會給它倆準備吃的。然後餘冬槿琢磨了一整天,用舊衣服布巾給他們做了個形狀不太漂亮的窩,兩隻很高興,那天趁著遙雲沒在,來山神娘娘身邊賣了許久的萌,餘冬槿摸毛摸的開心極了。

元宵節前一天,餘冬槿滾了元宵,元宵節麼,肯定不能少了這個的。

而到了元宵節這天,天氣終於好了些,雖然沒出太陽但好歹沒下雨下雪,隻是刮著風乾冷。

這天家家戶戶都挺忙,村裡沒有賞燈猜謎的活動,隻是按照本地習俗,他們除了晚上家中要留一盞燈過夜以外,白日裡還要去已故親人的墓前為親人們送燈。

這個餘冬槿不知道,樂正也沒說,他大概是覺著餘冬槿沒改姓,現在人在這邊,過年時在祠堂裡祭祀過了,便就足夠了,而且餘家的燈都沒法去送,李家的乾脆就算了。他看孫子沒動靜,還以為孫子也是這麼想的,並不曉得餘冬槿是不知道。

留雲聽雲兩縣雖然不近,但習俗都是一樣的。

而遙雲則是睡了太久,模糊了對這些習俗的記憶,一時沒有想起來這一茬。

餘冬槿還是在元宵這天,看天氣不錯,這些日子又多雨,覺著土地鬆軟了許多,吃完早飯與遙雲去山邊地裡瞧瞧時,看見了熟悉的廖家二叔時才曉得還有送燈這件事的。

廖二叔與家裡兄弟小子們一起,提著一串串自家做的紙燈籠,看來是準備從這邊的入山口上山。

看見餘冬槿與遙雲,廖家老大便先開口打了聲招呼:“槿娃兒,你咋還在這兒呢?不去送燈啊?”

餘冬槿瞧著他們手上的紙燈籠,心裡有了計較,立刻說:“要送的,我們馬上就要下山。”李家人的墓在山下,之前餘冬槿去過。

廖家人點頭,廖二叔說:“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倆快彆墨跡了。你們兩家的祖墳隔得遠,路程都快趕上進城了,還得去村長家借牛車才行。”他現在也沒那麼怵遙雲了,拜年那天再見過,他有了心理準備,感覺就好多了。

餘冬槿趕忙拉著遙雲,馬不停蹄的回去先問了下爺爺,“爺爺,咱家不送燈麼?”

樂正今日依舊一心沉迷自己和自己下棋,正月裡一直下雨下雪,他也沒法找老夥伴們一起玩兒,今日家家戶戶又忙,他還是沒法出門,又沒興趣打擾孫子和孫媳婦,便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他聽孫子這麼問,明白過來了,餘冬槿並非是不想去給李家人送燈,而是根本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這糊塗蛋,以前在餘家難不成也這樣麼?哎,餘家先人莫怪……

樂正便把自己的想法與餘冬槿說了,最後猶豫了下,才開口補充:“以後要是有機會,我會給你哥尋摸個養子,到時候讓他去。”他又說:“倒是餘家那邊,祖輩們的就不說了,你要是想一直留在留雲縣,你父母的牌位你肯定是要去請過來的,不然這逢年過節的,都沒法給他們燒紙。”

餘冬槿見他態度堅定,又聽了這後頭的話,點頭:“嗯,孫兒明白。”他說:“等這節過完,沒這麼多雨雪的時候,我肯定要回一趟聽雲縣的。”

遙雲聽了這話,立馬道:“我和你一起去。”

餘冬槿搖頭:“你留在家裡幫我照顧爺爺。”他還記得當初他第一次見到樂正,他那形容枯槁的模樣與瘦的沒有幾兩肉的身體,這會兒老人家好不容易精神好了肉也養了些回去,要是他與遙雲走了,老人家又把自己折騰成那樣,那可不行。

樂正聽他這樣說,道:“我還需什麼照顧?你就讓遙雲和你一起去,也去看看你們餘家的地方。”

餘冬槿不願,“可是您……”

樂正擺手:“到時候我上街住,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吃的喝的我花錢買就是了,爺爺有錢!”

餘冬槿還是不放心,沒開口同意,“這就不是有錢沒錢的事兒。”

樂正於是道:“怎麼不是?你要實在不放心,那就去幫我請個婆子來,我反正不要你們照顧,你們安心做你們自己的事兒!”

餘冬槿想了想,抬頭瞧了眼遙雲,遙雲正看著他,見他看來便握住了他的手,他將遙雲的大掌回握住,終於點了頭:“那行,那就請個婆子來。”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不過這事兒說完,樂正又想了想,又與餘冬槿還有遙雲說:“不隻是你哥,你倆要是有緣分,也該去抱個孩子,你們餘家沒個娃兒還是不行的。”畢竟餘家現在的情況和李家大差不差,他當初也沒仔細了解過,不清楚餘家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隻隱約聽大孫子說過,餘家人死的淒慘。

餘冬槿聞言,一時不知該怎麼回,關於孩子的事,他是半點也沒想過的,自從在現代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之後,他對子孫後代就沒了想法。

他又看了眼遙雲,遙雲麵色淡然,看不出來什麼,他隻好含含糊糊的應付了句,隨後趕忙說了點彆的把這事兒揭了過去。

晚上,一家人吃了頓滋味甜蜜的元宵,是飴糖花生餡兒的,家裡也沒其他好做餡料的材料。

元宵節這天躺下前,餘冬槿打開窗戶看了看天,天上星星很多,月圓如玉盤,他便琢磨起之前遙雲說過的,去他洞府玩兒的事兒,這事他一直惦記著呢。

37

不過遙雲還在洗漱沒過來, 這事兒待會再說。

餘冬槿到床上躺下,在心裡想了會兒當初夢裡的種種,想象著遙雲洞府的模樣,待這陣子興奮勁兒過去, 又想起今天白天樂正說的話。

爺爺想給哥哥, 想讓李家有個後。

這個想法餘冬槿也能理解,在這個時代, 最重要的莫過於結婚生子綿延後代了。養個孩子, 是個大事情, 看今日爺爺那神態,餘冬槿知道他大概是不太好意思對他提起這個的, 怕麻煩自己, 畢竟爺爺年紀大了,那孩子他肯定是無法陪著長大的, 以後他要是走了,這孩子的未來就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老人家肯定在心裡糾結了很久, 最後還是忍不住對他說了。

哎, 如今這件事他既然已經開了口, 餘冬槿思來想去,他就沒有不幫忙的理由,況且, 李家哥哥是個好人。

想到這兒,餘冬槿忍不住歎了口氣:“哎,養個娃娃……嘶……”

房門被打開了, 遙雲看著床上抱著被子糾結的餘冬槿,開口問:“想養孩子?”

他的動作總是輕的人叫人聽不見, 餘冬槿這會兒都習慣了,一點也沒被嚇到,他連忙解釋:“不是咱倆的,是我哥的。”

遙雲走過來,坐在床邊擦頭發。

餘冬槿坐起來,拿過布巾來幫他,一邊動作一邊問:“你喜歡孩子呀?”

遙雲說:“一般般,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

那就是無感唄,和餘冬槿是差不多的。

餘冬槿點頭表示明白,說:“那我和你一樣。所以我剛剛想了下,咱倆的就算了,但李家哥哥的既然爺爺都提了,那咱們就上上心,也幫著尋摸尋摸好不好?”他怕遙雲不喜歡,後麵補充了句:“到時候我賺錢養。”雖說不容易,但餘冬槿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遙雲握住他的手,說:“我同你一起。”

餘冬槿便笑了,拉起遙雲的手在自己臉上貼了貼,說:“好。”

說完孩子的事兒,兩人躺下,餘冬槿便問遙雲他什麼時候帶自己去他的洞府玩兒。

遙雲算了算,說:“不然明天?明天天氣還不錯。”

餘冬槿歪在床上,躺在遙雲身邊裹在被子裡,開心點頭:“好!”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一家人都起來了,餘冬槿一邊吃早飯一邊告訴爺爺自己想和遙雲去山上玩兒。

樂正聽了,蹙著眉頭問:“又去喝酒?”

餘冬槿噎了下,忙道:“不喝酒!我就是想去遙雲的洞府裡看看。”

遙雲道:“是,我想帶阿槿回去看看,且大概會在山上待上一晚。”

餘冬槿看他一眼,他都不知道他倆要在洞府待上一晚呢,遙雲也沒和他說。不過這個是小事,他想想也挺期待的。

樂正這才鬆了口氣,說:“原來是這樣。”他麵上隨即帶上了對山神洞府的好奇,心裡其實也挺想去看看,不過他一把老骨頭,是不好上山了,他點了頭,“行,去吧。”

餘冬槿道:“那我在廚房裡備點菜,爺爺您到時候熱了就能吃。”這天氣,菜做好放個三四天都是不會壞的,隻是口感會變得不好而已。

遙雲也道:“我也去做點饅頭包子。”

樂正想說不用這般麻煩,他是年紀大了,可行動還利索,自己還是能做飯自理的。

可餘冬槿則在他開口之前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於是不等爺爺講話,他忙與遙雲一同起身,出門打水搬凳子去房梁下割肉的,開始忙活起來。

樂正就沒有了好好開口說話的機會,隻能嘀嘀咕咕的:“哎,我是老了又不是癱了,吃的我難道不曉得自己弄麼……”

餘冬槿裝作沒聽到,把水打入鍋裡,把水燒的溫熱,接過遙雲取來的肉放到鍋裡洗。

家裡現在除了剩的一些臘肉,還有隻遙雲前兩天上山抓的兔子和之前撿的保存的不錯的冬筍,就隻有些菜乾了,乾筍都剩的不多,餘冬槿做了四個軟爛的燉菜蒸菜,一道肉燉冬筍,一道肉燉乾豆角,一道筍段燉兔丁,一道臘肉版梅菜扣肉,都是肉,沒法,也沒啥其他好做的,老人家牙口又不好。

餘冬槿本來還想多做兩道來著,被樂正阻止了,他年紀大了胃口也一般,餘冬槿做的每樣菜又大份,他怕這四個菜他都吃不完,而且遙雲還做了包子饅頭。

之後餘冬槿想了想,又烙了六張鹹菜肉餡兒的大餅子,給爺爺留了兩張,四張他和遙雲帶上,這些全部做完以後,已經是上午巳時過半,餘冬槿連忙去給大黃添了些糧食,和它打過招呼,遙雲背上背筐拿了些調味料,他倆又一起用皮子綁在了靴子外麵,這便上了山。

這些天雨下的多,村裡地上泥巴當當的,山路是愈發難走了。

餘冬槿本來以為這一路不會輕鬆,在那裂穀之上,他當初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也是曉得那是一片什麼樣的深林的。誰知道他被遙雲帶著在山上也就走了約莫半個小時,遙雲便拉著他停下了腳步。

餘冬槿望了望這四周樹木多枯了葉子的林子,轉頭看遙雲:“?”還沒到吧?他眼中帶著詢問。

遙雲露出一個淺笑:“去裂穀,遙遠的並非是距離,而是機緣。”他將餘冬槿拉到身邊,攬著他的腰,說:“而我們,則是有機緣的人。”說到這裡,他又補充:“李成燕不算,他純粹就是走了黴運。”

餘冬槿本來在笑來著,聽到他最後補充的那句話後臉上表情變得哭笑不得,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不過下一刻,遙雲的動作吸引去了他的注意力。

他伸手,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白光便出現在兩人的麵前,那光並不刺眼,很柔和,且在出現的下一個瞬間就漸漸彌散開來,化成了這山裡林中的一片迷霧。

餘冬槿滿臉好奇,對這個奇妙的世界又多了一分奇幻的認知,他被遙雲抱起,與他一同進入了這片迷霧之中。

一進去,他就什麼都看不見了,眼前的視線被白霧擋去,他隻能瞧見身邊遙雲的臉,他抬手搭在遙雲肩頭,遙雲輕聲道:“莫怕,馬上就到。”

餘冬槿搖頭,“嗯,我不怕。”他不僅不怕,而且還挺喜歡這種全世界隻剩他們兩個的感覺,很有氛圍。

遙雲抱著餘冬槿大約走了十來分鐘,四周迷霧終於漸漸褪去,慢慢的,餘冬槿聽見了山風呼嘯的聲音,那聲音很耳熟,餘冬槿以前聽到過,他連忙向著風聲起複之處看去——那是兩山之間,一條好似被開天神斧辟出,望不見兩邊儘頭的的裂穀。

是他夢裡的那條大裂穀!餘冬槿眼睛一亮,他拍拍遙雲攬著他的結實胳膊,興奮的在他身上扭來扭去,說:“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要故地重遊!”

遙雲無法,隻得將他放下,但是叮囑:“地上碎石雜亂,你小心些,莫摔了。”

餘冬槿胡亂點著頭:“好!”然後步伐顛顛的跑在這片裂穀邊的碎石地上。

遙雲搖搖頭,認命的在他身後緊緊跟著。

餘冬槿這回不怕了,他甚至小心的走到了裂穀邊,大著膽子伸頭向下望了望,嗯,什麼也看不見,下方深處是一片叫人見之生怖的淺灰色,如雲如霧,再仔細看去,又覺得那好似一道緩緩流動的初晨的銀河——今天天氣很好,有細碎的光從天際落下,揮灑在那片淺灰之上。

餘冬槿收回腦袋,拍拍跳的愈發強烈的心口,道:“太高了,看久了還真有些害怕。”他是稍微有一點恐高,但不嚴重,隻是這望不見底的裂穀實在太深,任誰來了看的恐怕都得害怕。

遙雲又來拉他的手,這是他很喜歡對餘冬槿做的事情,他說:“那我該直接帶你下去的。”

餘冬槿轉頭,“?”對啊,為什麼不呢?他還記得在那個溪邊,遙雲烤了魚和雞肉給他吃,味道很棒,他現在想來都念念不忘來著。那裡,應該就是裂穀之下吧?

伴隨著他的疑惑,很忽然的,有一道黑紅色的羽翼劃破了餘冬槿眼前的天空,在他的耳邊造成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響,翅膀撲打出了一陣風,吹在餘冬槿的臉上,叫餘冬槿不禁眯了眯眼,隨後待風力漸小便向遙雲的另一邊肩頭看去,果然看見了兩道成對的黑紅色翅膀。

這是……要帶他飛的意思?

餘冬槿頓感心潮澎湃,他抬手俯身過去,小心的碰了碰遙雲翅膀上的華麗羽毛,隨後他對上眼前人的眼睛,伸出手張開懷抱,笑著說:“抱我!”

遙雲怔了下,也笑,他輕輕“嗯”了一聲,低頭將餘冬槿的一條胳膊放到自己肩上,然後一手攬過餘冬槿的背下,一手放到餘冬槿的膝彎下,穩穩當當的將他打橫抱起,把他擁入了懷中。

餘冬槿哈哈笑,拍拍他的胸口,一指裂穀下,指揮:“開飛!”

遙雲再次輕笑,沒忍住在他額前落下一吻,隨後背上翅膀張開,撲扇,帶起了一陣旋風。

下一秒,餘冬槿隻覺眼前一花渾身一輕,耳邊有呼嘯的風聲響起,待那陣子眼花褪去,他向上看,上方是不斷縮小的一片天,他向兩側看,兩側正不斷向上的岩壁,他向下看,下方是閃著碎金波光的霧海。

他被遙雲抱的很穩,他們在向下飛去。

一切,好似又一個幻夢。

38

遙雲帶著餘冬槿, 並沒有急著進入裂穀秘境之中,他們在不斷拍打在身上的風中翱翔,在裂穀中玩了一會兒後,遙雲變換方向一個向上, 帶他升入了天際之上。

餘冬槿微微眯著眼睛, 去看那並光芒不強烈的太陽,最後被帶入雲海之中, 因為有遙雲的保護, 所以哪怕進入這種高度, 他也沒有感覺到一絲不適,他伸手在雲中劃過, 感受著那微微的涼意, 開心的享受著這一刻的自由自在。

真好啊,餘冬槿望著這片絢爛美好的景象, 心想,他這輩子可算是值了。

兩人在雲海中遊玩了很長一段時間,餘冬槿覺得儘興了, 才讓遙雲帶他下去。

這次, 兩人正式進入了裂穀。

而進入那灰色的濃霧之中後, 在某一個瞬間,餘冬槿隻覺自己好像穿過了什麼界限一般,隨後他眼前的景色就是一變——

先是一道撲麵而來的粼粼波光, 餘冬槿情不自禁伸手擋在麵前,適應了一會兒後將手放下,就看見了一道從遠處奔來, 去而不返的寬闊溪流,溪流兩岸, 近處是連綿成片的蒼綠山林,遠處則是高聳入雲的巍峨山嵐,起起伏伏看不見儘頭。

這是裂穀之下?這樣的景象與餘冬槿所想的完全不一樣,這哪兒是穀中啊?這完全就是另一個世界吧?

餘冬槿這麼想著,就問遙雲:“這裡,難道是另一個世界不成?”

遙雲收了翅膀帶他落在水邊,戀戀不舍的將他放下,說:“自然不是,這裡隻是基於我的本體,從這片大世界中誕生出來的一個小世界,受天地法則管轄,而且大概是因為我生來便帶著凶氣的緣故,從這裡誕生出來的異獸也十分凶猛,就連我這個半個小世界之主對付起它們來也不容易,常常被找上門來的異獸襲擊。”

說到這裡,他摸摸鼻子有些無奈,“以前我修煉的時候,幾乎有大半時間都在與異獸搏鬥,早些時候,這些異獸的力量成長得比我要快,於是我便被它們追的滿小世界跑,上天還不允許我隨意出去,真叫我煩不勝煩。”

餘冬槿抿嘴,想象著那時遙雲狼狽的模樣,又心疼又好笑,他伸手抱了抱男人,說:“現在不會了吧?”

遙雲搖頭:“不會。”不然他也不會帶餘冬槿進來,太危險了。

餘冬槿放了心,目光挪到一旁的閃著磷光的水麵上,精神一振,“誒,有魚!”

那寬闊的溪流並不算太深,水質清澈,水下這一片那一片的長著綠蔥蔥的水草,此時,兩條胖乎乎的大草魚正遊在水草之中,對於岸上忽然出現的兩個人,看樣子一點兒警戒心也沒有,悠哉極了。

遙雲一聽餘冬槿這興奮的語氣,就知道他是饞了,立馬脫下背上竹簍,問餘冬槿:“抓幾條?”

餘冬槿想了想,“咱們還有餅子……就抓一條吧,那麼大一條,足夠咱們吃了。”

遙雲應了:“好。”隨後脫了鞋卷起褲腿下了水。他動作利索得很,那河中的草魚也傻,他基本就是下了水走過去手一伸就捏著掙紮不已的草魚起來了。

胖乎乎的草魚被摔在了河邊的石頭上,暈過去不動了。

餘冬槿連忙在岸邊擼了兩大張柔韌的草葉,等待遙雲殺好魚將魚包起來放到竹簍裡。

遙雲三下五除二將魚殺好了,去掉了魚腹內的內臟與黑膜,接過遙雲遞來的葉子包魚。

餘冬槿把竹簍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又在竹簍裡墊了兩張葉子,將包好的魚放進去,再墊了幾張葉子,然後將那些拿出來的調味料和用罐子裝著的餅子放進去。

遙雲重新背上竹簍,問餘冬槿:“是走一走,還是我帶你飛?”

餘冬槿想了想,先問:“你的洞府是在山上麼?是不是那種在山上鑿出來的洞,裡麵什麼都有,周圍還有陣法護衛的那種地方?在哪裡啊?”

遙雲不知道他怎麼這麼能想,想出來的這些聽起來還挺有意思,他說:“差不多,不過我的洞府並非是鑿出來的,而是天然形成的。”他指了指前方的高山,“那座山就是,那山內是空的,我以前就住在那裡麵。”

餘冬槿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那山比起這片地界上其他的山來說並不算太高,而且上頭樹木鬱鬱蔥蔥,瞧著一點也沒有神仙洞府的感覺。

望山跑死馬,路程太遠,走肯定是不行了,他眼睛亮亮的仰著頭,張開懷抱對著遙雲:“抱我。”

遙雲頓時露出一個淺笑,彎腰將他抱在了懷裡。

撲簌簌的聲音響起,他那對讓餘冬槿喜愛極了的翅膀又張開了,餘冬槿窩在遙雲懷裡,再次被他帶上了天空。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那山的背麵,餘冬槿一直在觀察,遙雲一換方向,他就看見了那懸在山壁一側,與山相連的巨石高台。

餘冬槿張大了嘴巴,“那是?”

遙雲說:“入口。”隨後他揮動翅膀很快帶著人落到了石台上。

餘冬槿腳踏實地的時候,身上還有點輕飄飄的,他小心的踩這腳下的巨石,想著這塊巨石下方什麼也沒有,隻是一邊緊靠這山壁而已,所以就有一種石台正搖搖欲墜的感覺,有點害怕。

遙雲:“莫怕,石台下方有陣法。”

餘冬槿聽了這話,放鬆的吐了口氣,這才有心思去瞧前方的洞府入口。

這裡與他想象的又不一樣,他想象出來的,是以前在小說遊戲乃至於動漫裡見過的那種仙人洞府,無門無壁,洞口可能被茂盛的植被遮去,神秘而又隱匿,而這兒卻完全不同,這就是一扇開在山壁上的門。

那門由深色岩石鑄就,門兩邊有形製簡單的立柱,門頭很高,上麵還有匾額,匾額上用古樸的小篆寫著遙雲二字。而中間門扇上,沒有什麼繁雜的雕刻,就是簡簡單單的兩扇門,很高很寬,餘冬槿覺得這門自己肯定推不動。

遙雲拉著餘冬槿,說:“走,我帶你進去看看。”

餘冬槿點頭,“好。”

兩人走近,遙雲拉著餘冬槿的手,與他一起將兩扇觸摸起來冰冰涼涼的,果然十分沉重的大門給推開了。

入目首先是一道從天而降的光束,那光打下來,灑在了洞府內中央的被圍起的水池上,為水麵上鍍了一層霧白。

餘冬槿看了看那水池,隨後順著光向上看去,便看見了上方那個可以看見一片天空的圓洞,這裡麵居然不是全封閉的,上麵還留著個洞。

咦,這樣的話,會不會有蟲子從哪裡進來呀?餘冬槿不由很不浪漫的想。

遙雲低頭看他一眼,說:“放心,有陣法,蟲子進不來。”

餘冬槿轉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遙雲說了句:“又不難猜。”然後一揮手,這間石洞內,四周岩壁上掛著的銅燈盞便被點亮了,室內一下子亮堂起來,餘冬槿也顧不得問遙雲為什麼會說不難猜,忙不迭的轉動腦袋,好奇的左顧右盼。

進門這處,是一間長方形的石室,四麵牆麵高約六米多是平整的,而六米以上則是不規則的坡頂,坡頂中心則是那個同樣不規則的天窗,這間石室內加上中央這個大約二十多平方大小的八角形水池,大約有六七十平,地方很大,但很空,除了牆麵上的十盞銅燈盞以外其他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十分家徒四壁。

餘冬槿砸吧了下嘴,“你就住這兒?不對啊,你洞府裡不是還有藏酒有碎乾草麼?”他左看看右看看,問:“在哪兒呢?怎麼沒看著?”

遙雲道:“還沒到地方呢。”隨後餘冬槿便見他抬手在牆麵上的燈盞上摸了下,下一瞬,牆邊一角有一道石門緩緩打開,餘冬槿探頭往裡一瞧,看見了一個黑黝黝的寬敞通道。

他們從通道進去,隨著他們的深入,牆麵上那每隔一段便釘在牆上的燈盞就亮一盞,和聲控燈似的,餘冬槿借著燈光,去看牆麵上那些自己看不懂的刻紋,看了下看不明白,他也沒興趣真正知道個所以然,轉頭興致勃勃的繼續與遙雲一起向前。

又走了一段,他們下了幾節台階,眼前終於一片大亮。

這裡很大很大,四周牆壁上爬滿了藤蔓綠葉,葉下是同樣布滿古樸刻紋的石牆,牆角處堆著很多東西,寶箱、寶石、酒壇、各種用具等等等,分門彆類,並不淩亂,再往前,中間有水流圍繞,中心是一個小島,島上有一棵很高很大的樹。

淺褐色的樹乾姿態婀娜,樹冠生的極為寬闊,幾乎將那樹冠下方的中心島的區域完全遮去了,那樹上葉子是晶瑩剔透的白,偏一點點藍,樹葉下頭,一朵朵個頭小小的,成串兒的雪白花兒若隱若現,還有絲絲藤蔓從樹上垂落,圍繞著樹下的木質大床,那床很漂亮,看起來是用一整段的大樹樹乾挖出來的,它被如霧一般美麗的紗幔圍繞著,上麵還鋪著柔軟的銀色皮毛。

再往上看,很高很高的地方,山頂大開,露出了一大片不知是真是假的天穹,那片天很漂亮,有絢麗的正在徐徐移動的雲彩,雲彩上,是一片廣闊的藍,這片天與餘冬槿在外頭看見的不一樣,他覺得那可能不是真的,可能是一種陣法。

餘冬槿看的入了迷,從左到右,他簡直目不暇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抬頭對著遙雲問:“所以,這才是你家呀?”上麵那個地方,隻是一個入戶門廳而已。

遙雲點頭:“嗯,兩邊還有藏室,堆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才不會告訴餘冬槿,他其實事先布置了一下來著,還精心的給中心島上的羽衣樹修了修枝丫,不然那樹才沒這麼好看呢,而那樹下床上,原本什麼也沒有,沒有紗幔也沒有皮毛,原先隻是光禿禿的放在那兒。

畢竟他以前也不太注重生活品質,他反正也不怕冷也不怕熱,沉睡時有個地方躺著就行,這地方要不是與他同生,他才沒有興趣待呢。

39

餘冬槿腳步噔噔噔的, 甩開遙雲往前跑,那圍繞著中心島的水麵上一邊,懸著一格一格的青石板,形成了一條通向中心島的路, 他蹦著上去, 站在第一格石板上,對身後慢悠悠走著的遙雲招手, “快點, 帶我去看你房間。”

那樹下, 勉強也算是遙雲的房間了吧?圍著紗幔,瞧著還挺特彆挺有感覺的。

遙雲放下背上的竹簍, 走過去跟在餘冬槿身後。

餘冬槿步伐輕快, 三兩下就進入了中心島,進來了他才發現這地方挺大, 而且不知為何很是暖和,還有隱隱約約的,從頂上樹上飄下來的淡淡花香味兒, 餘冬槿覺得, 自己好似忽然踏入了一個春天。

身後, 遙雲問:“熱不熱,外衣脫了吧?”

他倆今天出門,穿的是很好行動的短打舊衣, 夾棉的很厚,十分保暖。

餘冬槿點頭,兩人互相幫忙都脫去了外裳, 餘冬槿很好奇:“這兒怎麼這麼暖和?”

遙雲把兩人的衣裳掛在紗幔一旁的樹杈上,說:“這裡有地熱, 上麵又有羽衣樹擋著,所以冬天格外暖和。”

餘冬槿好奇:“地熱?那夏天豈不是會很熱?”

遙雲:“天暖起來的時候,地熱就會散去,夏天會很涼爽。”

餘冬槿忍不住感歎:“這麼好?居然冬暖夏涼!”這地方也太適合居住了吧?他真的好喜歡。他環視一圈,掀開紗幔瞧了瞧那張木頭床,這床遠看還好,走近了一看餘冬槿才發現它特彆大一張,裡麵跟個小房間似的,床邊有兩把處處都圓溜溜的木椅,床上床尾還放著一張矮案,上麵放著一套茶具。

銀白色的皮毛完完整整的超大一張,將三分之二的木頭床鋪滿,皮毛下方是瞧起來質感上乘的布料,餘冬槿沒摸,但肯定很軟。床內上方,樹上枝頭,垂著一顆縷空的雕花銅球,裡麵裝著一顆很大的明珠,那明珠表麵瑩白透潤,瞧著很是不凡。

餘冬槿放下紗幔,看著上方,葉子長得好似羽毛,顏色還白中發藍的巨樹,又歎了一聲:“真的,和我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但是……”他轉頭看向遙雲:“我很喜歡。”

遙雲便笑,同時心中鬆了口氣,說:“那便好。”

餘冬槿看著他,卻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走近探著腦袋仔細觀察男人麵色,眼睛微眯:“你,是不是特意回來布置過?”

遙雲偏過頭,沒回答這個問題,轉移話題問:“你餓不餓?”

餘冬槿哼哼,摸了摸肚子,他還真餓了,這會兒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他之前太興奮,都沒關注自己的肚子。看遙雲這模樣,他在心裡悶笑了下,沒有揭穿,如他所願的答:“餓了,隻是……”他將這地方打量了下,說:“在這裡燒火做飯……嗯,感覺怪怪的。”

可不是麼,餘冬槿覺著,這地方瞧著就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修者居住的地方,在這裡燒火做飯想想就覺得冒犯。

遙雲覺得他的想法有趣,“哪裡怪?”他察覺到了餘冬槿內心的想法,說:“神仙也會受供奉,有時也會嘗嘗信眾供上來的飯食,有些神還特彆愛吃,喜愛自己下廚呢。”他拉著餘冬槿的手,說:“那邊有炊具,走,我們吃飯去。”

餘冬槿跟著他,想了想問:“那你會吃信眾的供奉麼?”他還記得遙雲說過,也有信眾給他供奉過東西。

遙雲點頭:“以前我的廟還在的時候,信眾供奉了食物,我都會嘗嘗。”

餘冬槿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蹙眉問:“現在你的廟難道沒了麼?”

遙雲:“嗯,是好事。自從本朝□□皇帝一統天下結束亂世,百姓日子漸漸過得好起來後,我那廟就荒蕪了,加上我本身也受了天譴陷入了沉眠,後來有天那廟倒了,用來建廟的石頭便被路過不知情的百姓們拿去蓋房做井了,如此,那廟也算是功德圓滿。”

餘冬槿:“竟然是這樣……”他還以為是因為什麼不好的原因遙雲的廟才沒了呢,“確實是好事。”百姓過得好了,不必求神拜佛以求心安,確實是極大地好事。

而說起朝代,這個餘冬槿早就想仔細了解一下了,他穿越過來沒有原身記憶,日子便過得稀裡糊塗的,對於他所在的朝代國家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呢,他問:“話說,咱們所在的國家怎麼稱呼啊?國土有有多大?留雲縣聽雲縣又處於什麼位子?這些我都不曉得。”

遙雲想了想,簡明扼要:“咱們所在的國家名號為肅,建國還不到百年,至於國土大小,我這兒有輿圖,等下給你看看。”

竟然有輿圖,那太好了,餘冬槿點頭,“好。”

他們從小河上的石塊路上下去,提上竹簍往右邊去。

這裡很大,地貌很不規則,小河外的地上除了石板路與牆角的石台,其他地方鋪滿嫩草與花叢,現在還是冬日,及時這兒比外頭暖和,花兒們仍舊沒有提前開放,但都長得綠油油的,看起來生機勃勃。

他們從右邊的石板路上轉一個彎,一處上方掛滿紫藤蘿的地方便到了,還未開花的紫藤蘿下方,有巨大的綠葉做頂,大片綠葉下,是一個半露天的灶房。

餘冬槿看見灶房裡寬案上的鍋碗瓢盆,來了興致,眉眼彎彎的對遙雲說:“你快去打水,魚我來料理,我要做個水煮魚!”草魚用來做水煮魚是最好的,剛好他們還帶了乾辣椒,“對了,這裡有沒有米啊?水煮魚要配飯吃才好吃!”

遙雲點頭,“有的。”他打開一旁的甕,用甕裡放著的鬥打了米出來給餘冬槿瞧,“這是上好的碧梗米。”

餘冬槿一瞧,這鬥裡的米粒粒細長,白中帶綠,果然是上好的碧梗米沒錯,他開心的抱起米鬥,說:“太好了,你快去打水。”

遙雲點頭,提起一旁的水桶去打水。

待他回來,餘冬槿已經把魚拿出來放到了灶房裡的木盆裡,這木盆與他們那天喝了酒帶回家的一樣,但是大一些,木盆很乾淨,摸著一點兒灰都沒有,盆底還鋥光瓦亮的。

他又把魚細細洗了一遍,接過遙雲遞過來的上好刀具,開始片魚片。

遙雲則拿了罐子洗米,燒火煲飯。

去掉魚頭魚骨,將魚身片成魚片之後,餘冬槿將魚肉醃製在木盆裡,想了想,問遙雲:“能不能找個蛋給我?這魚肉還是得用蛋清醃一下才更嫩滑好吃。”

遙雲聽了一伸手,手裡便多了兩個青皮雞蛋,“野雞蛋行不行?”

餘冬槿心說:這個許願機可真好使,點頭,“當然行!”單手打蛋撈蛋黃。

趁著魚肉還在醃製,遙雲燒火洗鍋,鍋洗乾淨打出水,再等鍋燒乾,餘冬槿下油把魚頭魚骨下鍋煎黃,加薑片、水入鍋,大火煮起魚湯,過不久,魚湯變得奶白,有香味飄出,餘冬槿下了鹽進去。

到這裡,餘冬槿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氣,歎:“這裡的魚品質好好,真的好香啊!”加上一旁也冒出了香味兒的米飯,他聞的口水直流,更餓了。

遙雲道:“明天回去,咱們再抓幾條。”

餘冬槿正有此意,“不錯!”說完他讓遙雲減小灶裡的火,開始一片片下魚片。

魚片下入不用煮多久,隻需等上半分鐘魚片從鍋裡浮起來,便可以盛出,餘冬槿把魚片盛到了一旁遙雲準備好的大陶碗裡,隨後再次燒油,下乾辣椒爆炒,炒香便盛出淋到陶碗內魚肉上,這般,一道沒有花椒,但滋味也相當不錯的水煮魚便做好了。

餘冬槿把帶著的餅子也熱了,兩人水煮魚配飯,吃完又喝著魚湯嚼著滋味鹹香的薄餅,十分舒爽的用了這一頓。

吃完飯刷完碗,餘冬槿沒有急著看輿圖,他們搬來木椅坐在樹下水邊,捧著茶杯喝茶休息。

餘冬槿品著茶杯裡的茶,感覺很是隻在,他抬頭從上方的大樹看到眼前的流水,眼中含光,轉頭對遙雲說:“我喜歡這裡。”多漂亮啊,就像童話一樣。

他們做的很近,遙雲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說:“等以後你身上的因緣了了,咱們可以住到這裡來。”

餘冬槿在他下巴上蹭蹭,“因緣了了?這是什麼意思?”

遙雲與他解釋:“你身上現在還有牽掛,爺爺、李家、餘家、等等等,乃至於以後還要經曆的種種,你的命途還在向前走,所以我不能長久的帶你住到小世界裡來。等以後,你的命途儘了,我再帶你過來,到時候我們過我們的日子,天長地久,永不分開。”

餘冬槿一愣,一時間沒有搞明白遙雲的意思,“命途儘了……那不就是死了的意思麼。”凡人的一生不就是這樣麼?隻有死去的那一天,身上的因緣牽掛才能被放下。餘冬槿看著遙雲,眨眨眼,眼中帶著茫然,喃喃道:“我以為,我與你來說,隻是你長生路上一個小小的標點。”

他確實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失落,他覺得,比起遙雲,他的一生或許很短,但做人要知足,這輩子他能與遙雲相戀,能有這樣不凡的一段經曆,他已經很滿足了。

遙雲看他模樣,心裡驟然開始發疼,是他忽略了,一直沒有與餘冬槿說過這個。

他放下茶杯,攬著身邊人,說:“從我們完成婚約的那一刹開始,從你承認我是你的丈夫開始,你便不再是個真正的凡人了。”他將餘冬槿拉入懷裡,說:“你是上天賜予我的伴侶,是我的山神娘娘,我們自然會一直在一起。”

餘冬槿靠在他懷中,聽著他胸膛裡那有力的心跳聲,聽他繼續道:“直到有那麼一天,我沒有信眾了,這個世間也完全不再需要我了,到那時,我們才會陷入沉睡,而那時的你與我,才算是真正的死去。”

餘冬槿聽到這裡,心裡一緊,忍不住摸到了遙雲的手握緊,他聲音甕甕的,說:“希望那一天,不會來得太快。”他還沒有喜歡夠遙雲呢。

遙雲在他背上輕撫,輕聲道:“嗯,我也希望,我希望還有更多的時間能與你相愛。”

餘冬槿吸吸鼻子,埋頭在遙雲肩上擦擦臉,悶聲說:“怎麼我想什麼你都曉得。”而且還總是說出來,多氣人啊!

遙雲便笑。

40

大概是因為這兒太暖和了, 待餘冬槿心裡,那股因為覺得被天眷顧而產生的滿心激蕩與幸福感過去,本來冬日時中午吃完飯一般沒什麼覺的他不自覺靠在遙雲身上,漸漸的有了睡意。

遙雲將他手裡的茶杯拿下, 輕輕撫著他的背, 讓他能快點進入安睡,待發覺耳邊的呼吸聲變緩, 他動作小心的將人從椅子上抱起, 掀開紗幔, 輕手輕腳的將人放到了床榻上。

餘冬槿一躺上去,就察覺到自己離開了遙雲的懷抱, 立即迷蒙著半睜開眼睛, 睫毛濕噠噠的,瞧著可可憐憐的, 去看彎著腰的遙雲。

遙雲輕聲道:“睡吧,我就在這裡。”

餘冬槿這才安心閉眼,沉沉睡去。

遙雲替他將鞋子脫去, 去洗了手拿了帕子打濕擰的半乾, 給餘冬槿擦了擦臉。

餘冬槿這一覺睡了大半個時辰, 他醒來的時候,遙雲坐在紗幔外,埋頭不知在做些什麼。察覺他醒了, 男人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起過來掀開了紗幔。

餘冬槿對上遙雲的臉,忍不住對他笑, 結果還未笑完就控製不住打了個大大哈欠。

遙雲:“還困?”

餘冬槿搖搖頭起身,“不能再睡了。”這哈欠應該隻是剛睡醒身體還沒反應過來, 睡是睡飽了的,他看著地上的鑿子與木塊,問遙雲:“你這是在做什麼?”

遙雲道:“那是一段沉香木,有凝神健身的功效,我想用它為你做個簪子。”

餘冬槿本來覺得那木塊怪醜的,現在聽了這話,頓時覺得剛剛的看法有失偏頗了,他認真對遙雲道:“看起來真不錯,我好喜歡。”

遙雲摸摸鼻子,他才剛剛開始雕呢,這會兒那塊沉香木比普通木塊還要醜得多,餘冬槿這完全屬於是愛屋及烏了。

收起木頭與工具,接下來,由遙雲帶領,餘冬槿將這片山中秘洞仔細逛了個遍。

洞內牆角的石台上,寶箱特彆多,遙雲打開幾個給餘冬槿看,發現裡頭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值錢的不值錢的都有,骸骨、錢幣、寶石原礦、種子等等等,和當初靈物們送給他的那一箱新婚賀禮有異曲同工之妙。

餘冬槿猜測:“這些難道都是靈物們的供奉不成?和猴兒酒一樣?”

遙雲說:“不全是,有些是我遇見了,自己收集來的。”他告訴餘冬槿:“以前我還未沉睡時,會為那些命途中帶有奇緣的信徒送去這些錢財或者其他他們需要而我又有的東西,當然,也不僅僅是具體的某樣東西,有時候也會是一縷氣運或者一片雨雲,這些便算是神仙顯靈。”

餘冬槿聽著有趣,指了指自己:“那,我也是命有奇緣的人囉?”

遙雲一愣,隨後輕笑,點頭道:“是,你的奇緣很大很大,還很特彆。”

這人還真會拐彎抹角的誇自己,餘冬槿好笑,他捏了捏遙雲的臉,說:“確實挺特彆的,特彆不要臉。”

遙雲一點也不惱,還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在自己臉上貼了貼。

餘冬槿對著他那雙眼,頓時臉上一紅,縮回手,眼看一邊,說:“我想出去玩兒了,咱們去找找晚飯的食材吧?”

遙雲自然沒有異議,兩人穿好外衣一起出了洞府,到林子裡溜達。

這兒比起外界,氣溫雖然同樣的冷,但草木卻生的格外好,很多冬日裡明明應該枯黃落葉的樹木依舊滿樹綠葉活力十足。

這會兒還早,兩人不著急找食材,結著伴兒慢悠悠的走在林中,主打一個快樂約會。

遙雲帶路,倆人你摘一枝葉我擼一把草的在林子裡逛了一會兒,正覺悠閒自在呢,忽然,前方響起了一聲“呦呦”的類似鳥叫,但更低沉的獸鳴聲。

那聲音聽起來並不刺耳,但聲音很大,所以把餘冬槿嚇了一跳,“什麼東西啊?”

就在這個瞬間,遙雲不等餘冬槿反應,張開了翅膀將他抱起,接著揮動翅膀向上一躍,倆人便飛到了一旁大樹上頭,落在了樹上一根粗壯的枝丫上。

遙雲把餘冬槿放在樹乾上坐著,自己也落座在他身邊,對他說:“向下看,有異獸過來了。”

餘冬槿連忙低頭看去,睜大了眼睛,好叫自己不會錯過哪怕一丁點。

果然,過了大約半分鐘的時候,一頭巨大的頭生巨角渾身雪白身披銀色斑點的鹿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林中,那鹿生的實在太美,看的餘冬槿張大嘴巴無法言語,一時都癡迷了。

它拍打了兩下耳朵,晃了晃腦袋,姿態優雅的漫步在林中,打眼看去簡直不似真的,但它又是那麼的真實,那與餘冬槿以前看過的,由人類想象出來,用特效做出來的類似麋鹿又不一樣,它是那般的靈活,它的雙眼裡甚至帶著幾分人性,它是存在於這個小世界裡,一頭活生生的,充滿浪漫與奇幻色彩的異獸。

過了一會兒,它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抬起腦袋朝著餘冬槿與遙雲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兩人便見它姿態慵懶的邁著步子,施施然的消失在了那處林中。

餘冬槿頓感悵然若失,心裡在這個瞬間變得空落落的,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遙雲聽見了,將人抱起,說:“好了,咱們再去看看彆的。”

一聽他這話,餘冬槿心裡那股空虛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他興奮道:“還看鹿麼?”他都沒看夠呢。

遙雲莫名有點吃味,問:“這麼喜歡鹿?”

餘冬槿察覺了他話裡的古怪,抬眼仔細瞧了瞧他那張俊朗無暇的臉,哼笑,“好吧,我更喜歡你。”

遙雲立即便被懷中人哄好,嘴角微勾,說:“走了。”下一刻便張開翅膀,朝著遠處高聳入雲的山峰上飛去。

餘冬槿緊緊被他抱在懷裡,靠的很緊密,他大聲問:“要去山上麼?我看見那山上有雪了,難道我們要去看雪?”那山頂太高,上方山頂被積雪覆蓋著,遠看很漂亮。

遙雲:“去了就知道了。”

餘冬槿頓時滿心期待,窩在遙雲懷裡也忍不住用眼睛直往那山上瞅。

很快,他們就落在了一片山頂一側的雪地裡,而這裡,才像是外麵的冬日,草木不盛樹木也光禿禿的落去了滿身葉衣。

餘冬槿卻在落地後立即發現了隱藏在那不遠處的一抹顏色,他頓時吸了口氣,艱難的邁著步子向那個方向跑去。

跟在他身後的遙雲無奈:“莫著急,雪地不好走。”

這話剛落地,前頭興奮不已的餘冬槿就摔了個大馬趴,他也沒懵,立即爬了起來,但這下子不敢跑了,老老實實地的他停下腳步等遙雲,隻是臉上依舊帶著無法抑製的開心與高興,“這裡居然有梅花林!你也不事先和我說說,搞得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遙雲不明白:“這需要什麼準備?”

餘冬槿其實也不知道他需要準備什麼,但是賞花嘛,還是賞的梅花,他說:“如果你事先告訴我的話,我就可以早一點開始高興了。”當然,這種突如其來驚喜也很棒!

居然是這麼個解釋,遙雲覺得也蠻有道理,走到他身旁一邊幫他拍了拍因為剛剛摔跤而沾染上的雪,一邊說:“好,那下次要是再帶你玩,我便提前告訴你。”

餘冬槿想了想,說:“不,這樣吧,一次告訴一次不告訴,這樣既能有驚喜又能提前高興,兩全其美。”不錯,這法子簡直完美!

這話聽得遙雲隻覺哭笑不得,不過他當然不會拒絕,還點頭說:“好,是個好法子。”

餘冬槿嘿嘿笑,樂滋滋的拉著他,與他一起邁入了前方那片梅林。

這片梅林並不很大,但每一棵梅樹的花兒都開的極好,且花瓣都是偏深的大紅,看的餘冬槿簡直喜歡的不得了。

他拉著遙雲美滋滋的在梅林裡轉了一會兒,但並沒有辣手摧花的折下其中的哪一枝,而且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這梅樹會結果吧?”

這問題實在是突兀,遙雲卡了一下才答:“自然。”

餘冬槿更開心了,一拍手,“那太好了,等今年五六月梅子成熟的時候,咱們過來摘梅子吧?我做梅子醬你吃。”

遙雲納悶:“不是賞花麼?怎麼饞起梅子來了。”

餘冬槿舔舔嘴唇,“這隻是發揚我大中華人民的傳統美德罷了,一樣東西看見了花就要想到果,想到果就要想到果子好不好吃,如果不好吃,那有沒有辦法讓它變得好吃呢?這便是我大華夏百姓們心中樸實又浪漫的思維方式。”而他,正是一名合格的華夏子民。

遙雲忍笑道:“有道理,到時我再帶你來。”

賞完了花,惦記完了花落後的果子,倆人終於開始尋找晚上要用的食材了。

餘冬槿想了想:“要是有新鮮的蔬菜吃就好了,我太饞這個了。”

遙雲道:“咱們洞府所在的那座山裡暖和,應該可以采些野菜,不過光吃野菜不行,還是得用點肉才好,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餘冬槿搖頭,“肉你看著辦吧。”遙雲打到啥他吃啥。

兩人回去采野打獵,餘冬槿一路尋尋覓覓的,還真找到了一片水靈靈嫩生生的薺菜和一從嫩蕨菜,他高高興興的采了一大兜,隨後兜著兩樣菜被遙雲送回洞府。

打獵餘冬槿就不攙和了,遙雲把他送回來立即又出了門,餘冬槿一個人在家,一邊哼著歌洗米洗菜,一邊等待遙雲打獵回來。

過了沒多久,遙雲便回來了,隻是這次他帶回來的卻不僅隻有獵物,還有一個受了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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