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爺,”溫聞的聲音裡帶著顫抖,或許是因為見到尊城內叱吒風雲的魏圳,又或許是見到餘妍慧被人甩了出去。隻是幸好,魏聰沒有在溫宅受傷,否則以魏圳的性子,絕對會滅了溫家。
聽到溫聞喊了一聲“魏爺”,封念這才知道,眼前的這男人就是魏圳。
尊城裡對於魏圳的傳言不少,大多是殺戮決絕,冷酷無情。可偏偏封念卻覺著自己初次見到魏圳的印象,與傳言有些不同,最起碼,他很護著自己人。
可魏圳接下來的舉動,更讓封念覺著心疼。魏圳從西裝的上衣口袋內掏出一條定製的手絹,將自己甩出餘妍慧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乾淨,眼裡流露出了厭惡,擦完後直接將那手絹丟在了地上。那手絹可能頂的上自己好幾個月的生活費了,這魏圳就這麼眼不眨、心不跳地將手絹丟了!
魏圳抬頭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封念,剛才要是自己沒有來得及出來,這女孩應該已經衝出來護住魏聰了吧。
洗得發白的深黑色運動服,一頭長發紮成了一束馬尾,雖然臉上沒有施半點的粉黛,可卻比精心打扮過的其他女人好了萬分不止。這是魏圳對封念的初次印象。衝著封念對魏聰的維護,魏圳朝著封念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帶著魏聰往前麵而去。
魏圳離開之後,空氣中的壓迫感頓時消逝了不少。
溫聞朝著暈倒在地的餘妍慧投去了一個眼刀子,說了一句“丟人”,便讓下人帶著餘妍慧下去,反正溫柔的喪禮上有沒有餘妍慧已經顯得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餘妍慧讓自己和溫家在魏圳麵前丟了人。
溫聞又好聲好氣地讓封念幫著看看溫柔的喪禮是否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後,便也離開了後堂,他急著去找魏圳解釋餘妍慧差點傷了魏聰的事情,溫家無論如何都不能少了魏家的照拂。
待後堂隻剩下封念一個人的時候,封念這才轉身看向棺木前麵。因為此時溫柔的魂體,就站在棺木前,剛才的一切,溫柔都看在了眼裡。而餘妍慧在大喊看到溫柔的時候,封念其實也看到了溫柔,可她知道,這必是溫柔最後的心願了,所以便沒有說破。
“姐姐,謝謝你。”溫柔的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她努力地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她朝著封念走了過去,伸出自己若隱若現的小手,放在了封念的手上。
封念覺得一陣冷氣從自己的手傳遞到全身,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眼前出現了一幕幕溫柔經曆過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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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歲生日的那天,手裡抱著我最喜歡的洋娃娃。我知道,今天應該會和往年一樣,有很多人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他們會笑著跟我說生日快樂,會把禮物往我的懷裡塞。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媽媽了,媽媽一定是忙著準備我的生日去了。今天我生日,一定會見到媽媽的。
管家伯伯來到我身邊,告訴我要帶我去見媽媽。我高興地笑了起來,還不時催促管家伯伯走快一點,卻沒有注意到管家伯伯臉上露出的悲傷表情。
一踏進屋子,雖然已經用鮮花的花香掩蓋,可我仍聞到了裡頭淡淡的藥味和腐朽的臭味交雜,窗簾上堆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許久沒有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