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薑嶸遠的心情實在緊張, 這會就如同有七八十隻兔子同時在他胸腔裡亂蹦,蹦得他心口生疼。他卻隻能勉強按捺住自己,彆在現場亂跑給警察添亂。
這會兒聽見裡麵的警察喊話時, 薑嶸遠以為裡邊已經完事了,再也顧不上會不會添亂,悶頭就衝了進去。
薑嶸遠跨進院門一眼就看到了拿著鐮刀想往後院跑的大虎, 他沒在院子裡看見方度秋, 直覺不妙。
腦海中嗡的一聲,薑嶸遠來不及多想, 側頭就看見門後立著一根頂門的棍——足有成年人小臂粗。
薑嶸遠抄起棍掄圓了朝大虎砸去。
大虎聽見耳後風聲, 沒來得及轉頭隻向旁邊偏了一下身子,。
沒想到薑嶸遠是橫著掃過來的,這一棍徑直掃在他的腰中間。
慣性加上薑嶸遠使的力氣, 大虎直接被他輪飛了出去, 手中的鐮刀沒握住,倒地時紮在了他的小腿上。
大虎倒地後立即手肘撐著地麵爬了起來,鐮刀紮得不深, 他直接拔下來了,不顧腿上汩汩流淌的獻血, 揮著鐮刀朝薑嶸遠撲過來。
沉重的頂門棍在薑嶸遠掄得虎虎生風,“長兵器”的優勢是可攻擊範圍長、打擊距離長,不讓大虎靠近他,薑嶸遠找準時機豎著棍向大虎搗去。
圓棍太明顯, 大虎伸出左手想按住棍頭, 薑嶸遠忽得往前錯身, 棍子從大虎身旁穿了過去,大虎一愣神, 薑嶸遠向右側快速跑了兩步,猛地停下用棍挑向大虎剛才被攻擊過的腰側,大虎一著不慎,又被薑嶸遠掃翻在地。
看見兩人的動靜,牆上跳下來一個警察來支援薑嶸遠,來人膝蓋壓在大虎的身上,牢牢將人按在土裡。不等大虎反應,一雙銀手鐲已經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忽然就聽見屋後警察喊,“方度秋的Alpha,趕緊進來!”
薑嶸遠手腳並用,跌跌撞撞向屋後跑去。
方度秋的情況實在算不上好,方才他為了弄出動靜倒在地上之後,大虎和強子擔心把他扶起來之後,他再弄出什麼事情將警察引進來,來看了一眼確認沒事之後,就讓方度秋在原地躺著。
地上溫度更低,寒氣順著他的手腳往身體裡鑽,很快他就冷得失去知覺。
放才為了把椅子弄倒,他手腳被勒住的地方都弄破了皮,好在傷口不深,最嚴重的問題是他和冉助理兩人在寒風中凍了太長時間。
冉助理還被強子打了一拳,這會兒臉色灰白歪在椅子上,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方度秋強撐著一口氣,聽見了那聲“不許動警察”之後,意識就開始渙散。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薑嶸遠,最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是他熟悉的青桔味,隨後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
薑嶸遠衝進去的時候,警察剛把方度秋的凳子扶起來,omega精神極端緊張的情況下,被其他Alpha碰觸,可能會引發心理應激。正好今天薑嶸遠跟在他們身邊,所以方度秋的繩子是等著薑嶸遠解開的。
之前薑嶸遠總是說方度秋的皮膚嫩得如羊脂一般,繩子勒出來的血痕、紫青的擦傷在他身上是那麼顯眼。
薑嶸遠抑製住自己急促的呼吸,他怕自己顫抖的手不小心碰到方度秋的傷口,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綁住方度秋手腳的,是農村人常用的粗麻繩,表麵格外粗糙,不少毛刺都紮進了方度秋的皮膚裡,解開麻繩時,已經昏迷的方度秋□□著痛呼。
解繩時薑嶸遠的手背碰到了方度秋的小腿,薑嶸遠的心就像被放入冰窖裡冷藏似的,凍得他心疼——方度秋身體溫度太低了。
吧嗒。
一滴眼淚落在方度秋的鞋麵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灰色印記。
趁身後沒人注意,薑嶸遠快速抹了一把臉,太丟人了。他還要主持大局呢他不能慌,薑嶸遠努力將已經湧到眼眶的眼淚憋回去。
薑嶸遠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放度秋身上,將人打橫抱起來。冉助理由隨行警察解救出來,警車一路紅燈將人直接送到醫院。
剩下的問題就交由警察去處理了。
方度秋發情期在即,身體免疫力比平時低上不少,今天這麼一凍,還在警車上時他就已經開始發燒,躺在旁邊的冉助理一摸額頭,溫度也沒比他低多少。
安全起見,醫院為兩人做了全身檢查,其他項目確認無誤後,兩人才在住院部掛上針。
等到這會方度秋的溫度已經衝上了39℃,兩頰燒得通紅,嘴裡還不斷呢喃說著夢話,不時還發出兩聲驚呼。一隻手上紮著針,另一隻手還緊緊攥著薑嶸遠的外套。
薑嶸遠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一點安撫信息素,小心翼翼地覆蓋上方度秋沒有紮針的右手,大拇指輕柔地摩挲著他的手背。
熟悉的信息素給了方度秋極大的安慰,他的情況片刻後平穩了許多。
隨性的警察見狀準備先回所裡,他囑咐薑嶸遠等人醒了要及時通知他們,還要讓被害人做一次口供。
薑嶸遠將人先送走,看方度秋的狀態安穩,勉強放下心來,確保房間裡充滿他的信息素後去隔壁病房看冉助理的情況。
冉助理單身一人在彙城打拚,身邊也沒一個家人朋友,薑嶸遠在醫院門口看到了中介電話,給冉助理請了一個男性beta護工,這會兒護工已經給冉助理換好了醫院病服,又大致將冉助理清理了一遍。
冉助理挨的那一拳好在沒有傷到內臟,護士叮囑臥床修養一段時間。
薑嶸遠給請的護工留下些錢,叮囑護工給冉助理準備餐飯。兩人中午肯定沒有吃,他讓護工準備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給冉助理備著,臨走前又倒回來叮囑護工:“他要是醒了你就來隔壁病房找我。”
薑嶸遠這才又回去守著方度秋。
他拿不準主意,暫時沒有通知父母,等方度秋醒來再安排。
藥液順著針管一瓶一瓶輸入方度秋的身體,他的左手連著手臂溫度都低了很多,看著瓶子裡液體還有很多,薑嶸遠輕手輕腳離開病房,在樓下的超市裡買了一個暖水袋。
要結賬時他看見了吸管,要了幾根,他怕方度秋喝不慣紙杯裝的水,又選了一個玻璃杯,同一排貨架上東西很多,薑嶸遠挑挑揀揀又拿了一個臉盆和毛巾。
白天接水不方便,薑嶸遠還拿了個熱水壺,兩隻手拎得滿滿當當。
醫院隻有婦產科全天熱水供應,薑嶸遠隻得加快腳步,婦產科在隔壁樓13層,電梯間排隊的人將這片空間塞得滿滿當當。
薑嶸遠看了一眼,扭頭鑽入旁邊的樓梯間。
13層樓,薑嶸遠連接熱水帶上下樓,7分鐘就跑了一趟來回。
他回來的時候方度秋還沒醒,可能是身體隱約感覺到身邊少了個人,方度秋又開始夢囈。
薑嶸遠買了兩個熱水袋,沒有全灌成熱水,方度秋這會兒沒有意識,要是熱水袋溫度太高,長時間沒有挪動的話可能會造成低溫燙傷,所以他灌的時候還給裡邊添了些涼水,熱水袋的溫度暖和而不燙手。
薑嶸遠小心翼翼地抬起方度秋掛著吊針的手,生怕他的挪動導致方度秋跑針,將一個暖水袋放在他手下。
另一個暖水袋放在方度秋臂彎處。
身體被溫暖著,方度秋又放鬆下來。跑完這一趟時間已經到了下午4點,薑嶸遠才有空給康樂和佟濯發消息報平安。
他怕吵醒方度秋,手機調了靜音給兩人發消息。
薑嶸遠:找到度秋哥了
這會兒正是課間,康樂和佟濯秒回。
佟濯:方哥沒事吧兄弟
康樂:情況怎麼樣哥們兒?需要來幫忙嗎
薑嶸遠:在一院,不嚴重,度秋哥就是受寒著涼這會兒發燒了。
康樂:哥們兒病房號,我倆等會兒和老黃請個假就出來了
薑嶸遠:要不彆來了吧兄弟,耽誤你倆晚上上課
佟濯:那必當不行,我倆平時也沒少吃你老公的東西,怎麼能不來呢
薑嶸遠撓頭,來就來吧看看也行。
薑嶸遠:4號住院樓224號房
薑嶸遠:兄弟們人來就行了,千萬彆買什麼東西啊
佟濯:放心兄弟,我提二斤紅糖,一籃子雞蛋
康樂:雞蛋糕和掛麵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康樂:怎麼樣兄弟至高禮遇
薑嶸遠:……
薑嶸遠:你倆這是幾百年前農村看坐月子新媳婦的好禮
看薑嶸遠還有心情和他倆貧嘴,康樂佟濯終於放下心,手腳利索收拾好書包,先給自己家長打電話彙報情況。
一聽是薑嶸遠的愛人住院了,兩家家長不約而同都要來看望,康樂和佟濯連忙把人攔下,說自己去就行了。
他倆父母又給藝人轉了點錢,囑咐兩人一定要買點禮品。
兩人對視一眼,就方總的生活水平,在兩人經濟承受範圍內的普通禮品,方總這輩子應該是用不上的,兩人集思廣益上網搜了半天,最終決定在花店訂一束花。
黃老師一聽是薑嶸遠愛人住院兩人要去探望,黃老師一驚,給薑嶸遠打電話詢問情況,薑嶸遠將方度秋被綁架的事隱瞞了沒對黃老師說,隻說方度秋病重需要住院治療,順勢他又多請了幾天假。
薑嶸遠家裡什麼情況黃老師心裡明白,故而薑嶸遠要請假的時候,黃老師說道:“正好康樂和同桌要來看你,我讓帶一份假條給你,你讓監護人簽字讓他倆明天給我帶回來,你要請一周的假這個流程必須要走。”
黃老師猶豫再三,又補充道:“薑嶸遠省考選拔在即,你在家也彆懈怠,有空多練練題。”
“好的謝謝黃老師,我明白有空我一定多做題。”
……
康樂和佟濯抱著一捧比兩人頭加一起都大的花,敲響房門。
薑嶸遠躡手躡腳拉開房門,對兩人豎著手指“噓”。
“小聲點,度秋哥還沒醒呢。”
兩人點點頭,三人做賊似的把花放在櫃子上擺好,薑嶸遠看了一眼輸液瓶,兩人進門前他剛喊護士換的藥水,應該還能滴很長時間。
有兩瓶退燒藥一瓶消炎藥,隻能用最慢的速度去滴,如果滴快了胳膊格外的疼。
三人又步調一致,從病房裡溜出去。
第 42 章
佟濯搗薑嶸遠一拳, “還說不嚴重,你們來醫院都多長時間了方哥還沒醒呢。”
三人一排座在走廊上板凳上,醫院的板凳是特製的不鏽鋼, 嚇人屁股凍得冰涼,薑嶸遠歎口氣,隻得又站起來, “來醫院後就做過全身檢查了, 其他沒什麼問題,隻是度秋哥在寒風中凍了太長時間, 再加上他近期剛好到敏感期, 風寒發燒,醫生說等燒退下去就好了。”
鋼鐵般的男人也扛不住蛋蛋的涼意,三人隻得站著聊天。
康樂問他:“今天到底咋回事呀?”
薑嶸遠煩躁地抓抓自己的頭發, “我現在隻知道是落霞村的村民貪財, 綁了度秋哥想訛一筆錢,其他已經抓了的人警察還在審,具體前因後果隻能等度秋哥醒了之後去警局做筆錄再問。”
佟濯手攬住他的肩膀:“彆擔心兄弟, 人既然已經被抓住了,警察一定能問出來個一二三。”
薑嶸遠拍拍兩人的肩膀, “謝了兄弟。”
康樂剛準備說點煽情的話,就聽見薑嶸遠肚子咕的一聲,千回百轉,蕩氣回腸。
康樂驚詫地看著他:“你跑一天了, 沒吃飯?”
薑嶸遠向後一倒, 沒骨頭似的倚在牆上, “我白天哪有心情吃,筷子塞我手裡我都咽不下去。”
“得了, 你想吃啥我去買點吧?”
薑嶸遠擺手,“哪能讓你跑這趟,度秋哥也得吃病號餐,我讓家裡阿姨做點飯送過來吧。”
佟濯不好意思,“會不會太麻煩了兄弟。”
“沒事給杜秋哥一個人送也是送,多送點我們一起吃吧。我還以為你倆下午放學之後才過來,沒想到你倆請個假就出來了,那你倆晚上還回去上晚自習嗎?”
康樂笑嘻嘻,“出來了誰還回去上它呀,讓兄弟名正言順偷個懶吧,反正今晚是生物晚自習。”
“行吧,你兩想吃什麼?”
“不挑,吃啥都行。”
“行啊那我看著點了,你兩先坐一會。”
康樂和佟濯賤兮兮得一笑,“不用太感謝我倆兄弟,我倆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給你把接下來一周的試卷、練習題、配套練全帶出來了,保證能讓你在休閒放鬆時,還能抓緊時間學習。”
薑嶸遠呼吸一窒息,“哥!你倆是我親哥!這種時候還能記著我的題。”
兩人一左一右攔著薑嶸遠的肩膀,“不用客氣兄弟,我們怎麼能在進步的道路上落下你呢?”
小李在工地上得知老板出事的消息,膝蓋一軟差點跪地上。
原本應該他送兩人去村裡,但是方度秋覺得距離不遠,要和冉助理步行過去,小李就沒再堅持,蹲工地上和工人聊天去了。
幸好老板沒傷著,要真受到什麼傷害,他怎麼跟老方總交代。
接到薑嶸遠電話時,小李正急得在院子裡亂轉,“喂薑少爺,送飯?”小李心中一喜,薑少爺居然喊打電話讓他送飯,這是不是說明他在方家還能繼續乾?小李連忙答應:“誒好好好,薑少爺稍等,我這就來!”
薑嶸遠怕他趕時間開快車,特意叮囑他彆跑太快。
反正小李一趟要送過來,他就給冉助理也多要了一份。
食堂的飯隻能說,乾淨衛生,失去味覺的人勉強能吃。一個正常的普通人在醫院吃飯簡直是酷刑。
趁康樂和佟濯能看著藥水,薑嶸遠又去隔壁看望冉助理,護工坐在椅子上盯著點滴,看見薑嶸遠進來要站起來招呼他,薑嶸遠擺手示意他坐著。
可能是兩人的動靜稍微大了一點,冉助理皺著眉頭,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尾的薑嶸遠。
冉助理頓時鬆了一口氣,薑少在這兒,說明已經沒事了,他掙紮著想起身,薑嶸遠忙按住他。
“冉哥彆動,躺著休息,手上還紮著針呢。你這會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方總怎麼樣了?”
“度秋哥在隔壁病房,你倆都發燒了,輸的液是退燒和消炎用的。今天在醫院觀察一晚,溫度降下去的話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安心休息,有什麼事吩咐護工去做,餓了吧冉哥?我讓孫阿姨做了飯,很快就送過來了。”
經過這一場與方度秋生死與共的劫難,冉助理在薑嶸遠這兒已經榮升為“冉哥”了。
冉助理笑道,“薑少爺不用叫我冉哥,聽著怪彆扭的,就叫我冉助理吧,我喜歡這個稱呼。”
“行冉助理,那你也彆和我客氣,叫我嶸遠就行。冉助理你有什麼朋友要通知一下嗎?晚上可以讓他們來看看你,幫你帶兩件衣服什麼的。”
冉助理推拒,“反正明天就出院了,我今晚對付一下就不麻煩彆人了。我家人都在外地,就一個普通發燒,還是彆讓我父母操心了。”
薑嶸遠和冉助理聊了一會,飯就來了。
小李一路疾馳飯菜送來的時候還是滾燙的,看著護工給冉助理調好床的高度,用小桌板將飯都擺放好,冉助理讓他回去趕緊吃飯,這不用守,薑嶸遠這次回去。
方度秋還是沒醒,薑嶸遠狠狠心將人喚醒,再不吃飯要餓壞了,“度秋哥,醒醒。”
方度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有限的視野裡隻放得下薑嶸遠一張臉,方度秋聲音乾啞,“幾點了?”
薑嶸遠試了一下杯中水溫,插上吸管端給方度秋,“度秋哥,先喝點水,這會已經五點多了。”
溫熱的水瞬間浸潤了方度秋燥熱乾啞的咽喉,他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才停下來。
薑嶸遠放下杯子後用臉盆接著熱水擰了一個熱毛巾,給他輕柔的把臉頰和雙手都擦拭了一遍。
方度秋愛乾淨,躺著這麼半天,還發燒出了汗,肯定身體不舒服。
擦完之後薑嶸遠把床搖起來,調到一個舒服的高度,“先吃點飯吧度秋哥,一天沒吃東西了胃裡受不了。”
“方哥,感覺好點了嗎?”康樂和佟濯出聲打招呼。
方度秋一偏頭才看見站在窗戶邊的康樂和佟濯,略微有點不好意思:“康樂和佟濯來了,彆站著了快坐下吧。”
“他倆來看你帶的花,”薑嶸遠指著床頭櫃上放的那一大捧鮮花,“還挺好看的。”
方度秋這才仔細觀賞身旁的這捧花,omega對氣味比較敏感,兩人想著要有一個美好的寓意,特意挑選了沒有味道的向日葵。一大把向日葵擠擠挨挨的盛開著,看一眼就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蓬勃的生命力。
方度秋笑道:“你倆有心了,我很喜歡。阿遠你陪朋友吃飯去吧不用管我。”
方度秋住的單人套間,房間裡邊兒空間還挺大,靠窗戶有一個麵積不小的桌子,薑嶸遠招呼兩人坐在這邊,然後給兩人一人掏出一個4層豪華大飯盒,“兄弟自己吃彆客氣啊。”
薑嶸遠以防重口味的飯聞著太香,引的方度秋想吃,到那時候方度秋要是求他他還能不給嗎,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他讓宋阿姨做飯的時候全部做的比較清淡。
好在康樂和佟濯兩人也不挑,第1層滿滿一大碗煲仔飯,再往上分彆是香菇滑雞、蟹黃豆腐、豉汁蒸排骨、蒜蓉生菜,以及一份隻見牛肉不見山藥的山藥牛肉湯。
知道是薑嶸遠的同學要吃,孫阿姨雖然做的菜口味清淡,但是用料都格外紮實。
康樂和佟濯蹭著薑嶸遠的飯吃了不少次,一點也不和他客氣,拿著勺子兩人埋頭猛乾。
安頓好兄弟之後薑嶸遠顛顛的拎著椅子坐在方度秋旁邊,“度秋哥,你的在這裡。”
薑嶸遠打開飯盒,方度秋的菜色和康樂的差不多,阿姨把蟹黃豆腐換成了蒸蛋羹,山藥牛肉湯換成了更好消化的清雞湯。
方度秋左手還打著點滴,薑嶸遠自己吃一口,眼巴巴的給方度秋碗裡夾兩塊,時不時再給方度秋碗裡添點湯。
康樂和佟濯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還有外人在場,方度秋都有些不好意思:“阿遠,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薑嶸遠又在他碗裡加了一塊兒蒸排骨:“快吃吧度秋哥,你手不方便當然要我照顧你啦。”
康樂和佟濯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三兩下就刨完了自己碗裡的飯,然後欣賞薑嶸遠是如何照顧方度秋的。
一頓飯吃下來,方度秋就沒自己過夾菜,他隻需要用勺子將自己碗裡的飯菜舀起來,塞進嘴裡,嚼嚼嚼,咽下去。
方度秋溫度還沒退下去,他這會兒也沒什麼胃口,吃了一點就不想吃了。
薑嶸遠盛了一碗雞湯,放在他麵前,輕聲哄道:“再少喝點湯吧度秋哥,中午就沒吃飯。”
方度秋對著殷切的薑嶸遠,實在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勉強再多喝了一碗湯,之後不論薑嶸遠說什麼,方度秋都不吃了。
見狀薑嶸遠也不再勸他,晚上餓了再吃點心吧,桌上剩下的飯菜,薑嶸遠一氣全裝進了自己肚子裡。
吃完飯之後,康樂和佟濯陪著再坐了一會兒,薑嶸遠趁機出去看看冉助理。
送給冉助理的飯和方度秋是一樣的,冉助理胃口倒比方度秋能好很多,送來的飯差不多吃完了。
這會兒冉助理又睡著了,薑嶸遠輕手輕腳地就沒吵醒他,出去問護士站的護士情況,冉助理已經基本退燒了,明早就能出院,薑嶸遠放下心來。
薑嶸遠回來後康樂佟濯兩人提出要離開了,回家還得趕作業。
薑嶸遠送兩人出去,離病房有一段距離後,兩人發出單身狗的叫聲。
“兄弟,真不怪你有老公,哥們兒要是能有你功力的三成,也不會這麼多年連omega的手都沒牽過了。”
佟濯羨慕的流口水:“哥們你能不能閒了之後教我兩招,我也不多學,兩招就行,讓我也找個omega吧。”
薑嶸遠得意地一甩頭,“哥這是天賦技能,爾等還妄想攀登高峰。”
身為一個好Alpha,照顧好自己老公是他職責所在,他義不容辭!
第 43 章
到晚上7點方度秋終於輸完了今天的液, 他的溫度也才勉強降到38℃。
吃過飯不久,方度秋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薑嶸遠把手貼在方度秋脖頸處,方度秋平時身體溫度比較低, 摸上去冰冰涼涼的,今天觸感卻是一片溫熱。
看著方度秋虛弱難受的樣子,薑嶸遠心裡堵得慌。
整整一晚上, 方度秋的溫度不僅沒降, 晚上八點之後反倒開始逐步上升。
第3次測溫的時候,方度秋的溫度已經上升到了38.6℃, 薑嶸遠又急急忙忙去找護士, 護士說正常情況晚上的時候溫度就是會上升,方度秋今天掛的藥已經夠多了,隻能明天再掛。
看薑嶸遠的坐立不安的模樣, 護士給他冰袋和酒精, 讓他不放心的話自己去物理降溫。
擦酒精這活兒薑嶸遠之前已經乾過一次了,熟門熟路的用棉球蘸著酒精將方度秋的腋下、掌心、腳心等位置一一擦拭一遍。
酒精溫度太低,擦到腳心時方度秋感覺到冰涼, 將腳縮了回去,這麼一動彈方度秋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阿遠……你在乾什麼?”
薑嶸遠在另一個腳心上用棉球一擦, 刺的方度秋一激靈。
“你的體溫又變高了,護士說不能再掛針,讓我給你物理降溫,你睡吧度秋哥, 酒精稍微有點涼。”
方度秋口齒不清地“唔”了一聲, 閉上眼又睡過去。
物理降溫效果確實比較明顯, 十點之後再量,方度秋的溫度又降到了38℃。
單人病房設置了陪護的床, 晚上一直到淩晨,確保方度秋的溫度穩定下來之後,薑嶸遠這次和衣躺在床上。都沒定鬨鈴,一個多小時他就能醒來一次,悄悄的給方度秋量一□□溫,再輕輕的用棉球擦一次手腳心。
早晨8點醫生查房的時候,方度秋的體溫終於從38℃降了下來。
體溫變低後方度秋的精神明顯比昨天好了很多,醫生來查房時方度秋堅持要出院。
而且方度秋理由非常充足,隻是普通的發燒掛針的話家裡醫生也能掛,而且今天要去警察局做筆錄,昨天的事情還沒完結呢。
薑嶸遠想想也是,自己在家掛針的話舒適度要比醫院高很多,吃飯洗漱也很方便,也就沒再堅持,跑去給方度秋辦了出院。
冉助理今天已經痊愈了,薑嶸遠辦手續的時候也給冉助理辦了出院。
薑嶸遠在外邊跑的時候冉助理去病房見方度秋,方度秋安排了一下後續工作,給冉助理放了幾天假讓冉助理回家好好休息。
……
警察局內。
薑嶸遠無聊得坐在外邊的板凳上,方度秋在一個女性omega的陪同下,去完成筆錄。
“……之前老村長說病重住院,我們公司還派人去探望過,前兩周落霞村的村民去施工工地乾擾進程時,老村長在醫院,村長兒子避而不見,我們之前還報過警,你們應該能查到出警記錄……”
“……早晨打電話時說老村長要不行了,想趁最後的時間做個中間人對村民和公司之間的矛盾進行調節……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的電話,半路去接的冉助理,想著時間還早這才先去的工地。”
“……監控中看到我藏的東西?藏得我的私印,同誌你們不懂,這是公司談判之間常用的技巧,如果對一項合同還有猶豫的地方不能當時決定,就可以推脫說印章沒有帶在身上,再約時間來簽合同。”
問話的警察說道:“昨天被逮捕的村民口徑一致,都說是你出言不遜諷刺落霞山的人,甚至還揚言說落霞山開發之後要遷了他們的祖墳,他們一時氣不過這才跟你動起手來。”
方度秋向後靠在椅子上,氣定神閒地說:“警察同誌,昨天走的匆忙,不知道我被他們搶走的手機是否帶了回來?”
陪同的女omega點頭,把手機還給方度秋。
手機放在桌麵上,方度秋沒有用手動它,反而示意對麵的警察拿起手機,“警察同誌,不知道局裡有沒有懂技術的工作人員,找一個會拆手機的來。”
做筆錄的警察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局裡內部電話搖來了一個年輕小夥。
方度秋對小夥說:“同誌,你打開手機背板,在電池下邊有一個黑色圓形小原件,你拿出來。”
小夥按照他的指示果然從電池下邊找到了這個東西。
小夥把東西放在手心裡仔細端詳,“是個竊聽器?”
方度秋搖頭,“是個簡易的錄音設備,他錄的內容同步在我的手機裡,你把我手機插在電腦上找隱藏文件夾,裡邊就有錄音的內容……”
幾人連忙轉移陣地,找了台電腦聽錄音去了。
點開一個音頻文件,村長清晰的聲音立刻響起來:“……不都是因為你們施工壞了我落霞山的風水?要是我們村裡誰絕了根,勢必要和你說個道理,這錢不就該你賠給我嗎?”
昨天負責審訊的警察臉都黑了。
綁架,敲詐勒索,有預謀的作案,還全村串供。
倒是方度秋這邊能提交的證據非常齊全,從公司與落霞村村民第1次發生矛盾、警察上門調解、政府中間調節等,方度秋全部都能拿出紙質文件。
所以這次的案子就是預謀綁架及敲詐勒索。
方度秋筆錄做的倒是很快,警察要將他送走時,方度秋突然想到,“同誌,我還有個情況要反映。”
“……大虎之前提到大少爺的吩咐,說明他們這次行動應該有幕後主謀,不知道我錄下的音頻裡有沒有提到大少爺的身份。”
警察心中一凜,如果真像方度秋所言還有一個大少爺,那這起案件的惡劣程度還要再上一個等級。
“感謝您的配合,後續有什麼新的消息,我們會及時通知你。”
方度秋點點頭,“辛苦你們了警察同誌。”
方度秋今天還低燒呢,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他也有些精力不濟。
回去的車上,方度秋強撐著精神,把山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薑嶸遠說了一遍。
一是本來也不是什麼特彆嚴重的事,不說的話,薑嶸遠自己心裡會暗自擔心。
二一個,方度秋心裡對大少爺的身份隱隱有些猜測,若是不說出來讓薑嶸遠心中有個準備,萬一什麼時候“大少爺”要對薑嶸遠下手,到時候若是因為今天沒有和薑嶸遠坦白,讓薑嶸遠白白遭一次罪,可就得不償失了。
薑嶸遠聽著方度秋的話,原本平搭在座椅上的手逐漸收緊,手指骨節都捏出了白色。
方度秋安撫的摸摸他的頭,“行了沒事了,後邊的問題就交給人民警察去煩惱吧。”
“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及時發現我失蹤的事情,這次華冠可能真的就要損失慘重了。”
方度秋將人摟進自己懷裡:“我的阿遠真勇敢,警察都告訴我了,大虎拿著鐮刀原本是打算去後院劫持我,結果被你半路拿著棍掄翻在地。”方度秋將下巴搭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阿遠真是英勇極了,想要什麼獎勵?我都滿足你。”
方度秋琢磨著像他這個年紀的Alpha,都喜歡什麼名表、跑車,要不然給他的阿遠也準備一個驚喜,送一輛跑車?
薑嶸遠把頭埋在方度秋的懷裡,“我不要什麼獎勵,你快點好起來就夠了,昨天可嚇死我了……”
方度秋像摸小貓一樣,手指順著他的後腦勺沿著脊背,輕輕的撫下去。
“好了……沒事了,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嘛……”
薑嶸遠沉寂半晌,突然抬頭:“我得給薑誌才送一麵錦旗去。”
“嗯?”
“要不是他之前找人跟蹤我,咱倆還養不成互相彙報形成的習慣呢。他這也算陰差陽錯做了一件好事,可不得好好謝謝他。”
薑嶸遠簡直都不敢細想,萬一他今天沒有及時發現度秋哥失蹤的事,有那個大少爺的吩咐,度秋哥不知道還要遭多少罪。
薑嶸遠很克製的都沒有敢去碰方度秋,他的手腳被麻繩勒住的地方不少都破皮留下了痕跡,這會兒一塊青一塊紫的。
好在這會兒是冬天,腳上鞋襪穿的厚倒看不出什麼,手腕上的痕跡卻掩飾不住。
薑嶸遠心疼的握著方度秋的手,方度秋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這點痕跡三五天就消下去了,正好落霞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近期都可以不用去公司在家辦公,沒人能看見。”
薑嶸遠在擔憂另一件事兒,“這周末你就要過生日了度秋哥,爸媽要是辦宴會的話,你手腕上這些傷怎麼都掩飾不住,媽問起來怎麼解釋呀?”
方度秋醒來之後和薑嶸遠很有默契的把這件事壓了下去,都沒有對父母提起。
方度秋彎著眼睛,謔笑道:“就說是我們玩得太快樂了沒注意,媽不會細問的。”
純潔無瑕的薑白兔撓頭:“玩什麼啊度秋哥?哪能這麼沒輕沒重呢?”
方度秋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方度秋霎時整個人比外邊掛的燈籠都紅,他默默無語地把帽子蓋在自己頭上,感覺還不太夠,又用圍巾把自己整個臉全部包起來。
方度秋挑眉,“ 喲,不想玩兒啊?”
方度秋看了一眼正在專心致誌開車的小李,確定小李沒有聽見兩人說話,這次超級小聲地回答:“玩兒,等你身體好了以後再玩,現在可不許說這些。”
薑嶸遠咽了咽口水:“醫生說了,你這次寒邪入體,最近都要保養,你可千萬不能亂來……”
方度秋抬起右腿,修長的小腿搭在薑嶸遠的腿上,上下輕輕的蹭:“亂來?我這怎麼能叫亂來呢?而且你不配合,我一個人也亂不起來。”
薑嶸遠被撩得頭頂冒煙,這些小動作度秋哥做起來太要命了!!!
正義的小人勉強指揮著薑嶸遠的大腦,他張開腿將方度秋搗亂的小腿牢牢夾住,方度秋輕嗤笑一聲,沒再往出拔,靈活的腳踝轉動著鞋尖一路往上……
薑嶸遠連忙放開他的腿,屁滾尿流的縮在車門另一側的角落裡裝死去了。
第 44 章
家庭醫生收到消息早早在家裡等著, 方度秋是真的不愛掛針,一次最少4個小時起步,還得束縛著一隻手什麼事都不能乾, 掛左手還好,掛在右手上整個人就隻能躺平什麼都乾不了。
家庭醫生開的藥依然是退燒消炎的,分量比昨天減少了些, 掛針的時候薑嶸遠特意叮囑醫生, 給方度秋掛在了左手上。
薑嶸遠以己度人,掛在左手上方便方度秋右手還可以玩手機。
索性今天不用去學校, 薑嶸遠原本打算就坐在方度秋旁邊陪著他, 奈何昨天好兄弟千裡送試卷,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薑嶸遠掏了一份競賽卷子出來做。
方度秋的房間裡沒有書桌,薑嶸遠索性趴在床邊上寫。
方度秋看他寫的認真, 把手機調了靜音, 處理工作上的事物。很多本來昨天周一例會要落實的工作,隻能暫時推後。
大半學期下來,薑嶸遠在競賽上的天賦儘顯無疑, 高一的時候江永遠在康樂的幫助之下接觸了競賽試題,常規題型他都能做, 特彆拔尖的難題薑嶸遠之前沒有頭緒,來育林後在專業競賽老師指導之下,薑嶸遠的進步用一日千裡來形容也不為過。
黃老師家長會上對方度秋說的那番話,不是無敵放矢。薑嶸遠是真的有希望通過今年的省賽選拔。
方度秋換第1瓶藥的時候, 薑嶸遠正好做完第1麵卷子。
薑嶸遠看了一眼時間, “度秋哥, 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去準備吧。”
方度秋放下手機,按了按眉心, 發燒之後人的眼睛特彆容易疲憊。
“不麻煩了,我中午不太想吃,你要是餓了的話讓宋阿姨先給你做。”
薑嶸遠拿著溫度計給他又量了一□□溫,37.5℃,還在低燒。
“少吃一點吧度秋哥,不吃飯可好不起來,”薑嶸遠低聲哄他,“我早晨讓孫阿姨燉了雞湯,等會兒我把上麵的油全部都撇掉,給你下一點細細的龍須麵,再撒上蔥花。”
方度秋猶豫,聽薑嶸遠這麼一說他確實有點想吃,但是又覺得吃雞湯有點膩。
薑嶸遠繼續道:“我之前還和孫阿姨一起泡了酸蘿卜、酸泡菜,我給你少切一點酸蘿卜,配著雞湯麵吃清爽解膩,好不好……”
方度秋一聽有酸蘿卜,瞬間被他說動了。
薑嶸遠看一眼方度秋的神色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等著吧度秋哥,我一會兒就弄好端上來。”
薑嶸遠噔噔噔跑下樓做他的愛心午餐去了,方度秋拿起他放在床上的卷子批改起來。
方度秋圈出來幾個他容易做錯的點,準備等會兒和薑嶸遠好好說說。
雞湯是宋阿姨已經熬好的,燉到現在已經燉了4個多小時了,雞肉的精華全部都在這鍋湯裡。
整個廚房都彌漫著雞湯濃鬱的香氣,薑嶸遠拿著湯勺小心翼翼的將上麵的油花全部撇掉。
龍須麵煮起來非常的快,也沒什麼難度,煮熟了撈起來放碗裡再舀上燉好的雞湯,再撒上碧綠青翠的蔥花,一碗雞湯麵就完成了。
酸蘿卜是他和孫阿姨早就醃上的,薑嶸遠撈了兩根出來切成細絲,切的過程中他偷吃了一塊兒,頓時被酸得眼睛眉毛皺成一團。
方度秋胃口不好,吃細軟的龍須麵好消化又入味。
薑嶸遠把雞湯麵給方度秋端上去,雞湯濃鬱醇香,龍須麵細軟光滑吸飽了雞湯的鮮味,再配上酸香可口的酸蘿卜泡菜,方度秋吃的胃口大開,不知不覺一碗龍須麵他竟然已經吃完了。
薑嶸遠看他吃的香,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能有胃口吃飯,就說明病情已經好轉,他的度秋哥要痊愈了。
“再來一點嗎度秋哥?”薑嶸遠接過他的空碗問道。
“我吃好了”,方度秋感受了一下拒絕了他的好意,“彆光顧著操心我了,你也餓壞了吧,快去吃飯,你就彆吃龍須麵了你吃這個不頂餓,讓宋阿姨給你下點手擀麵。”
薑嶸遠自然地給他一個毛巾擦手,“我剛下去的時候宋阿姨就在擀麵了,這會兒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我去吃個飯馬上就回來,有事你就大聲喊我度秋哥。”
方度秋用僅存的能活動的右手摸摸他的腦袋,“快去吧。”
吃飽飯窩在床邊做試卷不舒服,薑嶸遠心安理得的霸占了方度秋床一半的位置,美其名曰“看著藥水防止空針”,和方度秋說話聊天。
方度秋又想起剛才看到薑嶸遠做的卷子,“離省賽選拔就剩一個月了,你的基礎比之前牢固很多,但是拔尖的題還是有些難度,黃老師之前說你有希望能衝一衝,你是怎麼想的?”
方度秋不打算搞專政,先詢問薑嶸遠的意見。薑平那邊要還給薑嶸遠的錢應該快要到了,有這一筆錢在薑嶸遠就算不想積極進取,這輩子也夠逍遙快活了。更何況還有他在……
隻要不說物化生,薑嶸遠一切都好商量。
“我也想衝一衝,都學這麼長時間了就差臨門一腳,我還是再加把勁兒吧。”
“不如我讓人給你找個競賽老師?晚上回來多練一練,省賽之前我們專心衝刺一下?”
薑嶸遠沒什麼意見,兩人就這麼說定了。
薑嶸遠有點兒踟躕,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不好意思說,倒是方度秋先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怎麼了?”方度秋還以為是他不想晚上回來再補課,體諒他,高中生白天的學業確實也很忙,“你要是不想上的話就算了吧,就咱家這條件也不需要你奮力拚搏。”
薑嶸遠搖頭,“我也沒那麼不思進取讀秋哥,我就是……就是……”
“之前我在外麵打工的時候康樂對我幫助還挺多,他初中時個子比我高,我們一起打工的時候,他乾的快,乾完之後就來幫忙乾我的活……”
“……高一的時候他知道我去了彙音,就總想辦法給我弄點兒育林的題,我要是不會的問他他都能講,呃物理化學不行我們一樣的爛……”
“佟濯也是,我之前都不知道,高一的時候有些康樂不會的題,都是擺脫佟濯給我講的……我要是找競賽老師,能不能讓佟濯和康樂也跟著聽啊,他倆家庭情況都不太好,就指著競賽考個名校……”
薑嶸遠之所以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因為他現在花的錢都是方度秋的,薑佳雖然能給他賠一筆錢,但是這筆錢他拿著感覺燒心,兩人結婚的時候薑嶸遠就說若是方度秋能幫他要回來,這筆錢就全給方度秋。
薑嶸遠的眼睛圓溜溜的注視著方度秋,方度秋不由得總是能聯想起他微信頭像上的那隻橘貓。
“當然可以,既然你這兩個好朋友之前對你幫助良多,你反饋幫他們正是君子之行。阿遠知恩圖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薑嶸遠眼睛噌地一下亮起來,方度秋在心裡暗笑,眼睛長得像貓,品行又像狗,這會兒他要是屁股上長根尾巴,估計都能搖得離開地球表麵。
“下午放學讓小李接著他倆一起來家裡,上完課後讓小李子把他倆送回去就行,也不費什麼事。晚上你們在家裡吃,讓宋阿姨多做一些營養均衡的飯菜,”
薑嶸遠顧忌著方度秋在掛針,規規矩矩的躺著沒敢動手動腳,放在以往,薑嶸遠非撲方度秋身上和方度秋貼貼不可。
中午輸完液陽光正好,薑嶸遠懷著小心思沒有挪動,要摟著方度秋要睡午覺。
“度秋哥,好困,我們睡一會吧!”薑嶸遠一頭紮進被子裡,伸手攬著方度秋,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一點安撫信息素。
昨天他用了安撫信息素,方度秋沒有抗拒反應,說明方度秋之前打的抑製劑基本失效了,臨近方度秋的發/情期,家庭醫生剛才叮囑他,有空多讓兩人的信息素相熟悉。
方度秋心裡跟明鏡似的,縱著他沒說什麼,蓋著被子躺下了。
薑嶸遠還以為自己第1次躺方度秋床上睡覺會激動的睡不著,拉上窗簾之後,光線全部都被隔絕在了房間之外,睡覺的氛圍過於濃厚,再加之他昨天晚上基本一晚沒怎麼休息,薑嶸遠隻隱約記得方度秋給他拉了一下被子,然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薑嶸遠這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他睜眼時房間還是一片昏暗,方度秋躺在他旁邊看手機。
薑嶸遠一時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幾點了度秋哥?”他剛睡醒的聲音有點沙啞,落在方度秋耳朵裡,像有一個小勾子勾住了他的心弦,撩撥的他心中一癢。
“5點多了,你睡了快4個小時,醒了就起吧下午睡太久小心晚上睡不著。”
薑嶸遠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啊嗚——”往下縮了縮,抱住方度秋的腰,“度秋哥我不想起。”
他摸到方度秋腰間的軟肉,“咦?!度秋哥你退燒了好像?”
方才嘴裡還嘟囔著不想起床的人,立刻躥下床取來溫度計,一量,36.8。
薑嶸遠興奮地咧嘴傻笑,“度秋哥你真的退燒了!太好啦!!!”
方度秋放下手機,拍拍身邊的位置,薑嶸遠會意,溫度計放床頭櫃上人又躺回去。
“這兩天辛苦薑同學了,方老師給薑同學獎勵,要不要?”方度秋付下身,手掌撐在薑嶸遠胸膛上。
他睡覺的時候不安分,扣子被蹭開了兩顆,方度秋的手正好貼在他胸口裸露在外的地方。
薑嶸遠瞬時就明白了他的暗示,紅著臉伸手捂住方度秋的嘴,義正言辭道:“不可以!你今天才退燒,不能乾壞壞的事!”
方度秋眼裡含著笑意,悶悶地聲音從薑嶸遠手心中透出來:“那什麼時候才可以,薑同學?”
薑同學,這麼誘惑又主動的度秋哥,隻能看不能吃,他含淚沉思:“最少也要休息三天!”
方度秋聞言,在他手心啾了一口,“我的阿遠坐懷不亂正君子,那就聽你的吧。”
第 45 章
警察局, 審訊室
1號審訊室在審大虎,2號審訊室在審趙老頭。
警察嚴肅地問:“你們口中的大公子是誰,這次綁架敲詐是不是大公子在背後支持你們, 從你身上搜出來的藥劑,你是從哪兒買來的?如實交代。”
大虎在另一頭嬉皮笑臉,“大公子, 大公子就是我們村長的大兒子呀, 怎麼能是人家指使呢,方度秋為富不仁我們都看不過眼, 就想嚇唬嚇唬他, 警察同誌你可不能冤枉我,明明是他自己走到我們村長家的,怎麼能說是綁架呢。”
警察臉色鐵青, 這個大虎是局子裡常客, 今天偷雞摸狗,明天賭博打牌,常常是周一放出去周三又進來, 滑不溜秋像條泥鰍,常規的審訊從大虎嘴裡掏不出來一點消息, 警察隻能被動地將證據放在大虎麵前讓他承認。
警察這幾天時間內調查了已經羈押在案的所有方案人員的社會背景關係,除了村長、村長兒子、大虎、趙老頭,其他村民都沒有複雜的社會關係,日常交友的都是普通農民, 不符合“大公子”身份, 唯獨這三人常年在村外活動, 接觸到的人身份複雜三教九流各行各業都有。
尤其是這個大虎,在外邊吃喝嫖賭形形色色的人都認識, 他接觸“大公子”的概率是最高的。
而且警察隻能從落霞村村民身上下手,方度秋社會關係的複雜程度用千絲百縷來形容也不為過。華冠的員工、下遊供應商、各省各市合作公司等等加一起得有上萬人。
警察也猜測可能是方度秋的競業公司,想要借落霞村村民的手報複方度秋,但是從方度秋的人際關係入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警察上次問過方度秋,“你在彙城有競業公司成為仇家的嗎?”
方度秋當時很無奈的說:“華冠從一個中型公司發展到今天彙城的龍頭,我們做了多少曾經是其他公司的方案,拿到了其他公司競不到的標。不客氣的說,所有和我們同一類型的公司可能都是我們的仇家。”
警察:……
另一間審訊室,警察同樣在審問趙老頭。
警察的鷹眼銳利的盯著趙老頭:“大公子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趙老頭假裝耳聾聽不見,“啊?你說什麼警察同誌?你聲音再大一點?”
警察無奈:“‘大公子是誰’?”
趙老頭不為所動。
一同坐著的年輕警察氣不過,一巴掌拍桌上,“彆裝了,錄音裡你和村長他們說話可一點都不聾。”
趙老頭坐正身子,渾濁的老眼裡露出疑惑,錄音?什麼錄音?難道方度秋身上……?不,不可能,中間他們商議的時候可是把方度秋抬到了屋子外邊。
趙老頭說道:“警察同誌,你說什麼大公子?我不知道啊。”
年輕警察點點開桌麵上的一個音頻,調大聲音拉到他他想要的位置電腦裡清晰的傳來趙老頭的聲音——“彆忘了大少爺的吩咐……”
趙老頭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有錄音,那他們在房裡說的這些話豈不是……
警察看趙老頭心理防線逐漸出現裂痕,加緊審問的節奏,趙老頭似乎有些顧忌,其他的事情都能爽快交代,村裡人就是看落霞山山頭另一邊發展起來心裡不憤,想從華冠這裡撈一筆錢花,但是方度秋始終不配合,村裡人就懷恨在心想鋌而走險。
警察發現明顯的漏洞,這中間還夾著一個村長裝病的事兒,怎麼說都圓不回去……
另一邊人隻能繼續提審老村長和村長兒子,其他村民就是跟著幫勢的,被這幾人上下嘴皮子一碰騙得團團轉。
村民們都說,“村長兒子說了,法不責眾就算出了什麼事兒也不可能把我們全村都關起來,我們窮了這麼多年就是想多要兩個錢,他方度秋錢那麼多,給我們兩個花花怎麼了?”
年輕警察隻能勉強收住自己鄙夷的眼神,想白占彆人便宜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審問沒有什麼進展,警察隻能從其他證據入手,去調查大虎手裡非法藥劑的來源……
……
晚上薑嶸遠躺床上遊戲玩累了,掏出手機轟炸好兄弟
薑嶸遠:吾兒何在,出來接旨
康樂:彆發癲了大哥,老黃瘋了今天發了三套卷子
佟濯:你進展如何,10點了我才乾了一套,借我抄兩道不然我得寫個通宵
薑嶸遠:有爹在豈能讓你乾如此偷懶不上進的事
佟濯:@薑嶸遠 你要放什麼屁趕緊放,彆耽誤我進步
薑嶸遠:度秋哥要給我請家教衝擊一下省賽選拔,老師賊牛,你爹我大發慈悲,讓度秋哥同意把你倆也帶上
康樂:我謝謝你了親爹,你看我像能掏得起家教錢的人嗎,我明天下海試試看能不能掙夠錢
佟濯:把我老家牛圈裡的幾頭牛賣了夠用嗎?
薑嶸遠:翻白眼.JPG
薑嶸遠:知道你倆窮,狂龍贅婿如今是什麼身價跟你開玩笑,我一個上也是上,帶上你倆也一樣,我跟度秋哥說了,不用你倆掏錢,度秋哥明天去找老師,順利的話下周就能上課了
康樂:爹!親爹!!!我是不是得在家裡給你供個長生牌坊
佟濯:爹!!!!下次我奶去廟裡燒香,我一定讓他給你老人家也多點兩炷香
薑嶸遠:小事,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好兒
佟濯:義父在上,請受濯兒一拜
康樂:給你磕頭了親爹
康樂:我老康家祖墳有望冒青煙了
薑嶸遠撲哧笑出聲,康樂高興完,又得埋頭忙正事兒去了,黃老師今天留的都是競賽卷子,又難又搜不到答案,看他倆如此勤奮,鹹魚躺的薑嶸遠有了淡淡的負罪感。
要不,他也打出來做一做?
薑嶸遠:你倆明兒跟老黃要一下電子版給我發來,爹也要學習進步
佟濯一拍大腿,差點忘這事了。
佟濯:我的鍋兄弟,老黃把這周的題電子版都給我了,本來說著今晚回來就發你,我吃了個飯給忘了
薑嶸遠:大膽逆子,竟敢妨礙我進步!
佟濯:我錯了爹,下周見著您就給您負荊請罪
薑嶸遠不跟他貧,“得了,你倆趕緊寫作業去吧,我呢先玩一會兒遊戲,明早睡醒了再進步。”
康樂他媽十點半端了碗湯圓進來,“作業寫得怎麼樣了?餓了吧?先吃點宵夜,作業也彆寫太晚影響明天上課。”
康樂接過碗,咬起一個白白嫩嫩的小湯圓咬了一口,幸福的眯起眼睛,唔——是他最喜歡的豆沙餡。
吃完飯到這會才不到四個小時,康樂早餓了,高中還要進行急速腦力運動的高中生,一天能吃一頭牛都不誇張。
康樂急匆匆吃完半碗,這才慢下速度舀了一勺湯,“對了媽,嶸遠剛才說方哥要給他請競賽家教,他想帶上我倆。”
他媽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攥住了睡衣角,“方哥……薑嶸遠他對象嗎?方哥……行……你,你去吧,開家長會的時候黃老師也說省賽選拔你還是有機會的,錢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我和你爸今年也掙了點……”
康樂家之前欠了幾百萬的債,康樂懂事在外邊打工自己掙點生活費,這才結識了薑嶸遠。他家情況這幾年一直不好,康樂的競賽全靠學校學的那點知識。
他媽心裡也明白,兒子要是能找個好老師輔導衝刺一下,今年的省賽還是很有希望的,不求成績有多好,隻要到時候兒子能選一個心儀的院校上個好專業……
薑嶸遠的對象康樂之前在家裡提過,放在彙城那是一頂一的豪門,方度秋給薑嶸遠請的老師肯定是頂好的,他媽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說話這不到一分鐘短短的時間內,他媽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跟誰能借點錢……
康樂看一眼他媽媽的表情,就知道他媽媽在想什麼,“嶸遠說他已經跟方哥商量好了,讓我和佟濯一起去,不收我倆的錢。”
他媽的嘴張張合合,“這……這怎麼好意思呢,這……嶸遠這孩子……”
他媽緊緊攥著手中的衣料,眼淚不自覺地從臉上奔湧而出,“嶸遠這孩子……我,就前些年吃過咱家兩口飯,居然能這麼有心幫你……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人家……”
康樂心中一酸,上前抱住他媽:“媽,彆哭了,這是大好事你應該笑才對。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學,以後有什麼事我們也幫回去……”
他媽破涕而笑,“你呀,讓我想想你下次去嶸遠他家的時候能給嶸遠帶點什麼東西……”
康樂他媽出去把這事兒給他爸一說,他把這個已步入中年的男生,哆哆嗦嗦的點了一根煙,半晌說不出話來。
“嶸遠這孩子……你說這……這咋感謝人家,康樂上初中那會給嶸遠帶飯,我就說這孩子是個好的……”
想了好久,他爸這才沙啞道:“我記得康樂之前說過,嶸遠愛吃你做的臊子拌麵,買其他東西人家現在的條件可能也不缺,我周末去鄉下買上些農家土豬肉,咱家的罐可能不夠用我再買上兩個大的,你給熬成臊子……”
他媽點頭:“老康你順便再買點農家手工搗的辣椒麵,嶸遠這孩子愛吃辣的,手搗的辣椒麵吃著又香又辣,我多熬上些給嶸遠裝上兩缸,他回去不論是拌麵還是或者青辣椒炒一下夾饃都好吃……”
佟濯家也在發生同樣的事情,佟濯他奶奶一聽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小聲喃喃地說:“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啊……”
老婆子拉著佟濯的手,“孫孫呐,你記著以後有機會要好好回報人家。”
佟濯笑嘻嘻地點頭,“放心吧奶奶,我心裡可記著呢。”
佟濯奶奶放乖孫去學習,轉頭和佟濯爸媽商量著給薑嶸遠送些什麼東西好。
還是他媽聰明,“咱要不先和康樂家商量一下,可彆兩家東西送重了。”
高中陪讀的家長這會兒都沒休息呢,佟濯他媽電話打過去兩句就問清了。
最終他奶拍板,既然康樂家送肉熬臊子,那他家不如宰上幾隻農家老母雞,喝上營養滋補。
兩家又感覺東西不夠多,提出去表現不出自己的重視,又商議合夥宰上一隻羊,秋冬吃羊肉又滋補又暖和。
佟奶奶是個急性子人,甚至都坐不到周末,第二天周四就動身回鄉下老家采買東西去了,康樂爸一聽,索性請了半天假跟著一起去,老婆子挑東西眼睛毒,跟著佟奶奶能買到好東西!
第 46 章
薑嶸遠周六睜眼時才不到8點 , 薑嶸遠在“現在就立刻起床努力學習發憤圖強”還是“冬天的周末難得的好時光不如再睡一會兒”中猶豫,捏在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薑嶸遠一看居然是康樂,心裡還在嘀咕著, 這小子大清早不睡覺起這麼早乾什麼,不會是有什麼事兒吧?
“喂康樂?什麼事啊?”
康樂左手拎著一個塞得滿滿當當的大麻袋,右手給薑嶸遠打電話, “兄弟把你家的地址給我發一下, 我爸媽還有佟濯家給你準備了點兒好吃的,我們給你送過來。”
“啊?”薑嶸遠遲疑, “不用這麼麻煩了吧, 我周一來學校取。”
康樂掂了掂手中的麻袋,“兄弟,東西有點多, 星期一把咱仨捏一起都抬不回去。”
薑嶸遠震驚:“叔叔阿姨弄了些什麼呀?不會是因為補課的事吧?”
“可不是嘛, 行了兄弟彆磨嘰了,趕緊地址發來,再拖一會兒我都拿不動了。”
薑嶸遠把地址給他發過去, 又跑去找方度秋,方度秋作息極度健康, 即使是周末起得也很早,這會兒勤勞的方總正在1樓健身房慢走。
“度秋哥,康樂要了咱家地址,說他爸媽給咱們準備了些吃的東西, 等會兒送過來。”
方度秋走了有一會兒, 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白皙的臉龐也染上層紅暈。
薑嶸遠看著方度秋,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好美麗的晨光!好美麗的人啊!
方度秋睨他一眼,薑嶸遠豎起自己那副不爭氣的表情。
“怎麼突然送東西?”
薑嶸遠托著下巴,趴在跑步機前麵正對著方度秋,“康樂也沒說呀,總不能是因為補課的事?臥槽,以叔叔阿姨的性格還真有可能。”
方度秋將跑步機的速度調慢,平緩自己的呼吸,“老師已經找好了,下周一就開始上課吧,冉助理找的這個老師實力很強,說之前帶的幾屆學生,數學競賽全部都進了省賽選拔,最後考出來的成績,最差的學生保底都是985。”
“這麼強,課時費會不會很貴?”
方度秋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看薑嶸遠老老實實趴在他前麵,方度秋突然起了玩心,用汗津津的手心捂住薑嶸遠的臉蛋。
“還好,為了給二叔家那幾個不爭氣的東西塞個學校,從小學的到大學揮霍出去的錢,這個老師給你補一輩子都綽綽有餘。”
薑嶸遠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好,好富貴的生活。
薑嶸遠決定跳過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