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時,一個身影偷偷從公廳值房離開了。
不過半晌,宋菁的身影在三進院一閃而過,三兩步鑽進了東廂房。
謝司宴始終留意著院子裡的動靜,見狀眉頭蹙得緊緊的。
卻始終沒有彆的動作,隻是不善地盯著院門口。
沒多時,之前離開的身影又回來了。
“回大人,小宋公公一早去了尚衣監,帶著尚衣監掌印身邊的長隨在宮裡溜達了一小天。”
“隻是溜達?”
“額……小的不知。”
謝司宴聞言眼裡閃過一絲煩躁,冷著臉叫人退下。
可待人退到門口時,又被他冷聲叫住了。
“我交代的事,最好爛在肚子裡。”
他語氣陰冷得厲害,小太監嚇得渾身一哆嗦,忙垂著肩頭疊聲應“是”。
他腳下踉蹌著往外退,連撞到人都顧不得,風一般逃走了。
霖峰詫異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扭頭看向謝司宴。
“大人,這是出了何事?”
謝司宴正端著杯子喝茶,聞言撩起眼皮,不鹹不淡看他一眼。
“下次換個人在廊下候著。”
“是,屬下這便叫人替了他。”
麵上應下的爽快,霖峰心裡卻詫異的厲害。
大人向來不拘小節,什麼事能叫他提出換人?
“東廠那邊怎麼樣了?”
聽見問話,霖峰忙收起心思,一五一十作答。
“照大人的要求吩咐下去了,東廠大半的人都散出去了。”
謝司宴點頭,“老東西這次必定要順勢拉攏各方人馬,不能讓他如願。”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一旁的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麼。
“*州可曾開倉放糧?災民少不得要往周邊逃命,將這信送出去,告訴
霖峰點頭稱是,拿起寫好的信箋輕輕吹了吹,待字跡乾了才折好揣進懷裡。
又聽謝司宴道:“若是災民暴動……”
後麵的話他沒在說下去,霖峰也不敢再想,忙揣著信箋離開了。
順著他離開的背影,謝司宴的視線一路跟隨,直到東廂房跟前時,驀然停下了。
入夜,夜風卷起一絲涼意,透過窗子吹進屋裡。
公廳值房裡燈火通明的,可東廂房確實黑漆漆一片,半點影子都看不見。
謝司宴眼底幽黑,盯著東廂房緊閉的門窗看了好半晌,才闔上雙眼假寐了一會兒。
這一晚,忙碌了一天一夜的司禮監,罕見地安靜了下來。
不僅宋菁早早睡下了,就連鐵打的謝司宴都在夜半累地伏案睡著了。
霖峰乘夜歸來,瞧見自家大人這副樣子不敢打擾,墊著腳退到門外。
可剛走到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陣劇烈的喘息聲。
他心裡一驚,三兩步竄了回去。
隻見伏在書案上的人影,胸膛正劇烈起伏著。
“大人?大人您醒醒!”
謝司宴被聲音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著氣。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聽見霖峰的聲音,他雙眸漸漸清明過來,壓抑著喘息聲搖了搖頭。
“無礙,做夢了。”
“可是噩夢?”
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