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滿在他旁邊偷笑。
哪怕看不清。他也想能想象薑雲滿現在的表情。
嘴角上揚像兩個小括號,括號外麵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眼睛明亮清澈。
邊既被他的笑意感染,溫聲道:“快睡吧,小話癆,晚安。”
“晚安邊既。”
道完晚安,薑雲滿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邊既繼續默背他的圓周率。
次日一早,兩個人都比平時起得晚。
昨晚吃得太撐,早餐薑雲滿就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
一聽邊既打算去便利店買個飯團對付吃一口,薑雲滿趕緊讓他等等,放下牛奶去廚房麻溜做了個三明治。
做完,薑雲滿從廚房探出頭,問被他按在椅子上等餐的邊既:“在家吃還是帶去公司吃?”
薑雲滿身上還穿著家居服,圍裙是百褶收腰款式,此情此景,讓邊既頓生出片刻恍惚。
這也太像新婚小夫妻的清晨了。
邊既斂眸,喝了口薑雲滿之前給他衝的冰美式,神色如常道:“在家吃。”
“好嘞。”
薑雲滿把腦袋縮回去,在廚房裝好盤端出來,放在邊既手邊,自己隨手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捧著之前牛奶繼續喝。
“你幾點上班?感覺你出門好早。”
邊既咽下嘴裡的食物才說:“公司規定的九點,但我是老板所以沒限製,最近事情多才按時去的。”
薑雲滿羨慕道:“當老板真好哇。”
“你呢?幾點走?”
“我最近十點多到公司就行,活兒比較散,挺閒的。”
“最近?”邊既疑惑道,“你上班時間不固定嗎?”
“是的,比較自由,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工作吧?我是配音員,像現在沒有項目的時候就很閒,有項目了就會忙一陣,中午開工,錄到半夜或者通宵都是家常便飯。”
邊既記得薑雲滿大學讀的金融專業,以為他會從事金融業,沒想到職業跨度這麼大。
“你很厲害。”邊既發自內心地稱讚,“也有天賦,雖然不知道你配音什麼樣子,但你唱歌很好聽。”
薑雲滿驚訝:“你聽過我唱歌?”
“嗯,大二那時候校園十佳歌手的決賽,我跟朋友去看過。”邊既稍稍回想,補充,“你是第三個出場的,唱了一首英文歌,好像是哪部日漫的主題曲?你剛唱完第一句,動漫社那幫二次元都瘋了,一直在尖叫。”
信息全部能對上號,薑雲滿感覺有點奇妙。
大學整整四年,他們知道對方,見過對方,走過同樣的路,吃過同一個地方食物,而他們居然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畢業好幾年,樓上樓下住了那麼久也互相不知道對方,卻又因為意外的漏水事件認識,並且暫時住在了一起。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薑雲滿有些不好意思,笨拙地回答了一聲:“你記性真好。”
“是你唱得好。”邊既看出薑雲滿的靦腆,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主動跳過了這個話題,“謝謝你的早餐,特彆好吃,我去上班了。”
順道把用過的餐具放進了洗碗機。
薑雲滿看了眼客廳的時間,忙說:“我開車送你吧。”
邊既不想打亂他的安排,婉拒:“不用,我打車就行。”
“我送你我送你,反正時間還早,你等我五分鐘!”
說完,薑雲滿完全沒給邊既拒絕的機會,抽了張紙巾擦掉嘴角沾上的奶沫,把杯子往洗碗機裡一放,回臥室換上衣服,收拾齊整再出現在客廳,正好五分鐘。
他衝邊既晃了晃車鑰匙,笑道:“可以了,走吧。”
盛情難卻,邊既隻能:“那麻煩你了。”
薑雲滿毫不在意地說:“不麻煩,開車送你,又不是背著你。”
邊既被他的話逗笑。
兩人換好鞋出門,帶上門之前,薑雲滿蹲下來摸了摸太子的狗頭,柔聲道:“寶寶你乖乖看家,今天不許亂尿了,晚上我回家給你開罐罐。”
太子晃了晃尾巴,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邊既的公司離家車程就半小時,早高峰多耽誤了二十分鐘也還不到九點。
邊既下車帶上車門,彎腰對薑雲滿叮囑道:“謝謝你送我,你開車慢點。”
薑雲滿回了聲不客氣,發動車子,開走了。
邊既正要往電梯口走,合夥人張自州突然從旁邊的車後麵竄出來,望著薑雲滿的車感歎:“保時捷918 spyder,太酷炫了,我第一次見到真車,你上哪搞這麼個寶貝?周末瞞著我把公司賣了?”
“不是我的車。”
邊既了解張自州的德行,什麼都不說他會更來勁,纏著你反反複複問,什麼都說了又會傳得人儘皆知,隻能含糊挑著說:“我朋友的,他順路送我一程。”
“哪個朋友大清早順路啊?一起過夜了?”張自州揶揄的時候在腦子裡挨個排除懷疑對象,兀自嘀咕,“而且你哪有這麼豪氣的朋友,追求者倒有一些。”
邊既敷衍他:“你不認識的。”
張自州一口駁回:“瞎說,你哪個朋友我不認識。”
“……”
交情太深也是一種煩惱。
邊既還沒想到好的借口糊弄張自州,開遠的保時捷竟然倒了回來,又停在他們麵前。
薑雲滿降下車窗,望向邊既:“剛才忘了問你,晚上回家吃飯嗎?”
邊既想了想今天行程,回答:“回家吃。”
“好,你有什麼想吃的微信發我,我下班去買菜。”說完,薑雲滿對邊既和他身邊的陌生男人揮了揮手,笑道,“這次我真走了,回見。”
保時捷的轟鳴聲在地下車庫回響,高調華麗地離場。
張自州回過神,追上已經走出幾米遠的某人,眼珠子瞪得老圓:“他媽的,你管這叫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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