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外袍,其實就是罩衣。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 方才情急之下被曹初忽略的一絲淡淡的酒香也愈發明顯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上麵似乎還殘餘著一些體溫。
曹初麵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不過她忽悠人的本事早就鍛煉了出來, 抬眸對著曹昂笑道:“我穿在外麵的那件找不到了, 怕凍著就另問友人借了一件, 馬上就還,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啦。”
曹昂沒那麼好糊弄, 警惕道:“哪個友人?”
這分明是男子製式的衣服!
曹初的神情自然極了:“奉孝啊。”
曹昂盯著她的表情看了半天,勉強憋出一句:“你和他關係很好?”
果真是男子!
“是不錯。”曹初笑道,“阿翁跟他關係也很好。”
曹昂和郭嘉平日裡多是公事上的交集,對他並不算了解。
“……既如此,那便無妨。”曹昂最終還是沒能看出半點端倪,點頭道。
曹初鬆了口氣,雖然她並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
她的確沒做什麼呀!
曹昂把身上外袍解下放到她的手裡, 笑歎道:“日後你若要借外袍問我借便是,雖說他是你的友人, 可欠了人情也是不好的。”
曹初乖巧地點頭:“多謝兄長。”
曹昂在她邊上坐下,說明了來意:“方才許都那裡的消息, 阿母病了。”
曹初一驚:“現在情況如何?”
曹昂搖頭:“不妙,說是氣急攻心, 加之平日裡多有操勞……”
曹初抓住了重點:“氣急攻心?”
丁夫人雖然脾氣不太好, 但極少動大怒, 誰能把她氣病?
“是啊。”曹昂搖頭, 擔憂道,“我欲向阿翁請示,回去侍奉阿母。”
大漢以孝治天下,曹昂這樣的做法無可指摘。
“前線戰事吃緊,若將領離去定會對軍心有所影響。”曹初蹙眉,“不如我回去,你留在這兒領兵,我會替你好生侍奉阿母。”
曹昂輕輕闔眼,麵色發白,顯然陷入了掙紮中。
曹初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就這麼定了,我快馬加鞭趕回許都,你留在這,待戰事結束就回去。”
“好。”曹昂欣慰地笑笑,目光帶著一絲“長輩”式的慈愛,“我去請示阿翁。”
曹初點頭:“那我去還衣服,順帶跟奉孝道個彆。”
……
袁紹這回特彆生氣,腦子一熱就嚷著繼續出兵,執意要親征奪回倉亭津。
他手底下也吵得歡。
一邊人說倉亭大敗應當休養再戰,曹操的勢力今非昔比,當謹慎對待。
一邊人說倉亭津位置極其緊要,不得不奪回來,曹操算什麼,不要慫就是乾啊。
袁紹凝眉思索,感覺這些話聽上去似乎都很有道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郭圖身上。
郭圖一愣:“乾啥?”
辛評使勁兒捅他胳膊,附耳道:“說休養再戰,快點。”
郭圖絲毫不慌,張口就來:“曹軍如今攻下倉亭,正是士氣高漲之時,主公萬不能以硬碰硬,當避其鋒芒,趁機襲之!”
袁紹眨巴眨巴眼睛:“你說真的?”
郭圖信誓旦旦:“真的!”
“不行!倉亭乃兵家必爭之地,若我不出兵,那曹孟德必然要仰仗地勢之利來攻我!”袁紹不悅。
見袁紹主意已定,辛評湊過去對郭圖咬耳朵:“兄弟,你不行了啊。”
郭圖眼皮一抽:“……”
什麼叫不行了啊!
他起身對著袁紹行了個大禮:“主公!黃河並不止這幾個渡口……”
袁紹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胡言亂語!”
他才不聽呢!這家夥每次出的主意都是錯的!
……
曹營。
曹初這才走到半路就撞見了回來的曹丕。
曹丕好奇道:“大兄找你何事?”
“阿母病了。”曹初搖頭,“我得回去照顧她。”
曹丕恍然大悟:“難怪這麼急,這件事我也才聽聞,據說阿母這回是活生生氣病的。”
曹初輕歎一聲:“卻不知是因何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