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之前就與蔡氏約定好的事情,曹初才放下心來。
……
另一邊。
諸葛亮問道:“州平先前的住所還在,可是要來此長住?”
崔鈞拱手,歉意道:“子劭出使荊州,我來時曾與她一道,去時也欲與她一道。”
諸葛亮登時覺得手裡頭的圖紙變得哇涼哇涼的。
“先生,外麵有人來找崔先生啦!”小童跑過來。
崔鈞率先去了外麵。
諸葛亮理了理剩下的圖紙,隨即跟上。
他緩步走出裡間,剛想問是何人來訪,卻望見友人崔鈞的身後探出了個腦袋。
隻見曹初笑得一臉燦爛:“喲,諸葛先生,好巧啊。”
諸葛亮:“……”
她都順著崔鈞摸到他家門口了能不巧嗎。
他拱手道:“不知女郎來此有何貴乾?”
曹初還禮,解釋道:“馬車快上路了,我與州平同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崔鈞握著諸葛亮的手不舍道:“多謝孔明相助,日後但凡有我幫得上的,孔明儘管來許都找人便是!”
諸葛亮一頓,笑道:“州平毋需如此。”
他一點都不想去許都找人!
二人不舍了半天,最終還是互相道彆了。
崔鈞一步三回頭:“後會有期!”
諸葛亮目送他的背影遠去。
小童好奇地探著腦袋,問道:“崔先生這麼快就要走了呀?”
諸葛亮點頭:“州平此番與曹子劭同行。”
小童捂住嘴:“啊!姓曹誒!那要不要搬家呀?”
諸葛亮此時到底年紀不大,扭頭賭氣道:“不搬了。”
誰怕誰啊!
小童猶豫:“可是……”
諸葛亮低頭看他:“嗯?”
小童揉揉眼睛,掰著手指道:“張仲景先生,龐士元先生,崔州平先生,徐元直先生,石廣元先生,孟公威先生,還有木牛和流馬……”
諸葛亮:“……”
小童一拍大腿:“哦!還有先前來拜訪您的那位,說是漢室宗親的劉使君!”
司馬徽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拍拍諸葛亮的肩膀,寬慰道:“友人散儘還複來。”
諸葛亮循聲望去,瞧見來人的目光飽含心疼,隻是司馬徽嘴角不自然的一抽暴露了他在憋笑的事實。
微風拂過,諸葛亮手中扇子上的羽毛開始蔫噠噠了。
司馬徽到底還是很有節操的,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歉意道:“我是來幫孔明……搬家的。”
諸葛亮:“……亮多謝水鏡先生。”
……
一路上崔鈞都在沉迷圖紙的研究。
曹初望著那兩張圖紙:“木牛流馬。”
崔鈞點頭:“此物若是用於運糧再好不過,且能在崎嶇之地行動自如。”
曹初思忖,提出了一個想法:“許都有霹靂車,也就是投石器,隻是太過笨重、極難搬運,不知此物可否抄錄一份送去給工匠,瞧瞧能不能改進一下用於運送投石器?”
崔鈞點頭:“這是自然。”
……
許都。
曹初方才給完工匠圖紙,準備回去見曹操。
她路過醫館,卻偶然間聽到了華佗的聲音:“郭祭酒服了一年的藥,是該換方子了。”
曹初頓住腳步,悄悄往門口靠近。
這是要換藥了?
華佗顧慮道:“祭酒的身子本就不適合隨軍,行軍路途顛簸,瘟疫也是常事,若要執意隨軍……”
“元化但說無妨。”郭嘉看出了他的顧慮,笑道。
“祭酒看似無病無災,平日裡卻常有疲乏之感,我說的可對?”華佗問道。
門外,曹初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
郭嘉望了一眼自己的橈側,答道:“的確如此。”
華佗繼續道:“這便是病了……”
接著華佗又叨叨了一堆,全被躲在外麵的曹初聽了個真切。
大意就是郭嘉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病痛,但身體狀況很危險。若一直隨軍出征就是在消耗身體、並且加重這個危險。
隻要有個導.火索,諸如軍中出現疫病或者遇到極惡劣的氣候,一旦染上病必將病來如山倒,絕對會比其他生病的人嚴重得多,若能撐過去算運氣好,若是撐不過去就隻能認命。
曹初的呼吸驟然一滯,按著門框的手指發白。
郭嘉用扇骨輕點手心:“身家性命都寄於運氣,可不是一樁好事。”
華佗勸道:“祭酒如果不次次隨軍而是留在許都調養,倒是能避免這樁禍事。”
誰知郭嘉卻笑出了聲,折扇一開,頗有些風輕雲淡的意味:“元化說笑了,如此一來,我與廢人何異?”
華佗見他不肯,歎氣道:“我方才喚了人煎藥,祭酒喝了再走罷。”
說完,他提著小箱子匆匆離去,甚至沒看見門口的曹初。
“子劭怎會在此處?”隨著門的打開,郭嘉注意到了曹初的身影。
曹初還沒從華佗的話裡麵反應過來,怔愣片刻才道:“聽說這回換的藥很苦,我來給你試試。”
說罷,她探出手想取還冒著熱氣的藥碗。
郭嘉止住她的動作,溫聲道:“既知苦,那便不要試了。”
曹初抿唇,抬眸專注望著他,卻始終說不出讓他不要隨軍的話來。
一直以來,郭嘉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喝藥吧。”曹初輕聲道。
郭嘉突然湊近,一字一頓道:“不想喝。”
曹初氣極,額頭往前一撞:“不喝我就給你灌下去!”
郭嘉被她撞一下倒沒什麼,撞人的曹初倒開始捂起她撞疼的額頭了。
他撥開曹初按住額頭的手,用指腹按住她額頭撞紅的地方揉,輕笑道:“那你給我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