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義帶紀阮去餐廳簡單吃了頓午飯,就回了套房。
船首的貴賓房有著最好的視野和最齊全的設施,推開玻璃窗,外麵是相當寬敞的陽台,放著按摩浴缸、躺椅和遮陽傘,小桌上茶水糕點一應俱全。
可以想象晚上在浴缸裡一邊按摩,一邊享受江景是多麼愜意。
紀阮手肘撐到欄杆上,江風悠悠吹過,倒將他煩悶的內心撫平不少。
顧修義站在他身邊,斜斜地倚著欄杆:“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紀阮摸了摸鼻尖:“原本也沒什麼……”
他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零零散散撓著眼睛,紮得他低頭揉起來。
“彆揉。”顧修義拉住紀阮的手腕,輕輕幫他把發絲撥開。
紀阮眼裡有些紅血絲,應該是沒睡好的原因。
顧修義沒讓他繼續在外麵吹風,牽他進了房間合上門窗,紀阮乖嚕嚕坐在床邊出神,他走近兩步撓了撓紀阮的下巴。
紀阮有些怕癢,在他手下掙紮兩下,躲到床角,又被顧修義堵上來抱住。
“你彆亂來啊現在。”紀阮笑著推他的肩膀。
顧修義牢牢環著紀阮的腰,先狠狠親了他兩口,再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這是他上船前就想做,卻礙於紀阮臉皮薄拚命忍下的事。
“好了,現在不亂來了。”顧修義讓兩人之間分開些距離,柔聲問:“要睡個午覺休息一下嗎?”
紀阮是有點累了,他起得早,在車上也沒真的睡著,早就開始犯困,但又有點猶豫,垂眸思考的時候睫毛顫巍巍的。
“我就這麼睡了沒關係嗎?”他說:“感覺現在已經有客人來了。”
套房隔音其實相當不錯,但就隔音條件這麼好的情況下,紀阮依然能聽到一點外麵喧鬨的聲音,想來已經很熱鬨了。
紀阮咬了咬嘴唇:“這種時候你應該需要出去招呼一下吧,我不跟你一起去會不會不太好?”
“這有什麼,”顧修義笑了笑:“原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客人,我去露個臉就行,你累了就休息。”
主人家都這麼說了,紀阮也不再逞強,畢竟身下這張床也挺軟的,他沒躺一會兒已經不想動彈了。
“嗯……那好吧。”
紀阮彎著眼睛應道,想了想又飛快地在顧修義嘴角啾了一下,掀開被子埋住腦袋,露出個毛茸茸的發頂。
顧修義心都跟著顫了顫。
紀阮很少主動親親。
就算親也和顧修義那種像要把人拆吃入腹的狂野派不同。
紀阮的親親和他人一樣,又乖又軟,帶著點羞澀的意味從嘴角滑過,像小天鵝抖擻了下羽毛,羞答答地朝人的心上甩出小勾子。
顧修義頓了一秒,而後二話不說掀開被子抱住紀阮。
紀阮還捏著手指心臟撲通撲通躺在床上,眼前驟然亮了亮,被一把抱住,輕柔的薄被緩緩下落又將兩人罩住。
他在被子裡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了顧修義含笑的眼睛。
“你怎麼也進來了?”
“來親你啊。”顧修義在耳邊黏糊糊的。
心臟瞬間跳得飛快,撞得胸腔都有點疼,顧修義真的很會說一些直白到讓人不敢麵對的情話。
紀阮側身被顧修義抱著,黑發散落在枕頭上,臉頰耳尖都因為害羞變成了粉色,眼底流淌的小溪像著了風,盈盈蕩開一層層波光。
顧修義湊近咬了咬紀阮抿得通紅的唇珠,進而將他完全擁進懷裡。
“唔!……你……”
“乖,就親一下,不做彆的。”
顧修義托著紀阮的後腦,輕輕摩挲他柔軟的頭發,和他交換綿長的親吻。
哦不,不是交換,對紀阮來說,這叫單方麵入侵。
顧修義不知道去哪裡練的肺活量,他所謂的親“一下”大概有那————麼久。
久到紀阮因為缺氧眼前一陣陣冒白光。
後來顧修義大概又親了他的眼睛和耳垂,還用熱毛巾給他擦了把臉。
但紀阮太困了,接吻是他近幾個月做過的最消耗體力的運動,親完一場就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抗,臉都沒擦完,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就比車上沉多了,雖然床鋪沒有顧修義的懷抱溫暖,但勝在不會撩撥人。
紀阮一連睡了好幾個小時,睜開眼的瞬間都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他雙眼呆滯地躺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感到嘴唇火辣辣地疼,連忙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拿出手機點開照相機。
嘴唇果然又腫了。
雖然不算嚴重,卻莫名其妙變得通紅,唇珠還亮晶晶的,就像韓小林說的塗了螺螄粉色號的鏡麵唇釉一樣。
那一瞬間,紀阮內心充滿絕望。
斜前方門被推開,來人動作很小心,紀阮放下手機就和顧修義對上了眼。
他這邊盯著一頭亂毛和香腸嘴,顧修義卻衣衫整齊神清氣爽,霎時紀阮心裡非常不平衡。
顧修義沒察覺到紀阮的氣憤,還笑著過來抱他:“睡醒了?”
“你!……”紀阮說著一頓,勉強壓下怒意偏頭找什麼。
顧修義按住他的肩,熟練地找到體外機給他戴上,再親親他的唇角:“說吧寶貝。”
紀阮一把推開他!
沒推動……
“你!……”他胸膛起伏幾秒,不得不選擇和環住自己的有力臂膀和解,指著嘴唇:“看的乾的好事!”
“怎麼了?我看看,”顧修義像真不懂似的,捧著紀阮的臉查看:“挺好啊,沒破皮也沒腫。”
“可是很紅啊!”
紀阮快要煩死了,今天外麵那麼多人,他這個樣子怎麼出門嘛。
“不是,”顧修義笑起來:“不是這樣,我給你塗了唇膏。”
“……啊?”
顧修義看著紀阮呆呆的模樣哭笑不得,指腹抹了抹他的唇珠:“是不是覺得黏糊糊的?”
紀阮砸吧了下:“嗯……好像是有點?”
“我剛才怕你嘴起皮就抹了點唇膏,可能那支有點顏色吧,看起來才會變紅,”顧修義拍拍他的背被安撫:“沒事啊寶貝,我們洗掉就不紅了。”
紀阮這才釋然,頓了頓,又覺得有些不對:“你怎麼會有唇膏?”
以他對顧修義的了解,這人是寒冬臘月都不會選擇用唇膏的類型。
“我讓李綏安帶過來的,”顧修義一臉嫌棄:“不知道他怎麼選的顏色。”
“噢,這樣啊……”紀阮抿了抿嘴。
顧修義看著他的模樣,忽然眉梢一挑,掐了把他的臉蛋:“想什麼呢?”
紀阮眼神飄忽:“沒什麼啊。”
顧修義突然有種被查崗的快感,將紀阮攏進懷裡,誒,乖了,這下給抱了。
“有沒有不舒服?”他輕輕摸著紀阮柔軟的頭發:“沒暈船吧?”
紀阮感受了下:“應該是沒有的,但感覺身上沒什麼力氣。”
顧修義笑了:“一直躺著當然沒力氣,既然睡醒了就起來吧,我帶你去甲板上走走。”
紀阮也覺得自己需要活動一下,乖乖點頭:“好哦。”
結果因為太乖又被抱著啃了一口。
出門前,紀阮將嘴巴仔仔細細洗乾淨,但始終有點不放心,時不時就拿出手機照一下。
顧修義摟著他避開往來人群,無奈:“好了,真的乾淨了,一點顏色都沒有了。”
不僅不紅,甚至又恢複到了平常沒什麼血色的樣子,顧修義盯著紀阮的唇珠,有點心疼的覺得,還不如一直塗著那支唇膏,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病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