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陽靜靜的注視著眾人,隻見平日裡最維護他的嶽母此時也隻悶著聲,不敢講話,心裡突然陷入了慌亂。
他又將目光看向楚南竹,懇切的求道:
“娘子?”
“表姐?”
楚南竹也冷著臉,最後索性直接埋下頭去。
見一家人都不搭理自己,他隻好可憐巴巴的視向她懷裡抱著的楚暮辭,飽含辛酸的訴苦道:
“辭兒,你看,我是你親爹呀,她們今天要將你親爹趕出去,以後你就沒有爹了。”
小暮辭睜著圓溜溜的小眼珠,伸出稚嫩的小手拉扯著他的臉頰轉來轉去,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喊道:“阿.....阿......爹。”
柳舒陽聽著這一聲“阿爹”忽然痛哭流涕起來,淚眼汪汪的注視著兩位老人,放聲大哭道:
“嶽父,嶽母,我可是辭兒的親爹呀,難道你們真的就忍心辭兒從此沒有了爹嘛,將來為楚家延續香火可都得指望我,大姐一個外嫁出去了的,在夫家不省心過日子也就罷了,還屢屢讓嶽父嶽母為她操心,她如今有何臉麵來責罵我。”
柳芸聽著有些於心不忍,正想勸說,楚文畢咬著牙猛的一拐杖敲到地麵:“你現在這副德行,辭兒還不如不要你這個爹。”
楚南竹聽著難受,又不覺默默的抽泣了起來。
柳舒陽無比的絕望,眸光幽怨的望向楚南梔,看著那雙眼色淩厲又覆滿殺氣的女人,他心中不禁打了個寒顫,趕緊縮下頭去,再不敢與她對視。
但麵前的女人哪裡還像是以前那個瘋瘋癲癲的大姐。
他突然充滿了畏懼。
離開這個家,他已沒有彆的去處。
可要是剁掉一雙手,他又怕疼,更不想成為廢人。
這一家人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理解他,願意平心靜氣的和他好好說一句話。
百無聊賴之下,他忽的身子一軟,坐倒在地,鼓足勇氣呆呆的注視著楚南梔,央求道:
“大姐,你真的要這麼狠心嗎,辭兒不能沒有爹呀。”
楚南梔宛如雕塑一般,繼續保持著冰冷嚴肅的表情:“不錯,若是有得選擇,哪個孩子生下來就想離開自己的爹媽,可你留在這個家裡能給他什麼?”
她心裡早已打定主意,今日如若這贅婿不能拿出最誠懇的態度,斷然不敢再給他悔改的機會。
聽了這番話,柳舒陽痛徹心扉的身子猛然一顫,大聲道:
“我改,我改,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賭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大姐,如若我再做出有損楚家的事,彆說是剁手你就算將我碎屍萬段我也認。”
楚南梔哪敢相信,瞳孔銳利,宛如刀子一般視向他:“這些話印象中你也不是一次兩次說起了,你叫我如何信你?”
柳舒陽麵如死灰,再度癱軟下去,無可奈何道:“那大姐你要如何才能信我,難道非要我剁掉雙手才肯罷休嘛。”
柳芸輕蹙著眉梢,心裡始終有些難安,正要再起身過來,楚南梔連忙過去又將她阻了回去:
“母親就彆再護著他了,難道你要看到有朝一日三妹也在你麵前尋死覓活不成?”
柳芸聽罷,悻悻的搖頭,又萬般無奈的歎了聲氣。
楚南梔重新轉向柳舒陽,仍是麵無表情,目色如染冰霜: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但你聽清楚了,隻有一次機會,我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我要是瘋癲起來,你是知道的,沒人治得了我,到時候我要的就不是你一雙手這麼簡單了。”
柳舒陽看著她猙獰恐怖的麵容,嚇得心驚膽戰的連連問道:“大姐,你說,你說,我一定照做。”
“將你方才保證的話一字不漏的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