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敢領這個罪。
這可是死罪。
他像看白癡一樣看姚黃:“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你這是找死。”
姚黃挑釁的道:“對啊,我就是故意找死,人誰不會死?怎麼,你怕了?”
“……”趙昂矢口否認:“我當然……”
他想說不怕,可看著姚黃那不馴的目光,他瞬間便明白,如果他不怕,她便要拉著他一塊兒去作死了。
趙昂義正辭嚴的道:“人固有一死,可也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之彆。”
他堂堂一個太子,豈能隨隨便便,輕易赴死?
姚黃看他的眼神就更嘲諷了,道:“太子殿下當謹記這個道理。”
踏馬的。
趙昂半輩子的隱忍功力都破防了,他在心裡罵娘:“你什麼意思?”
“我是瓦礫,死或不死,無足輕重,可殿下卻不然,便是殿下不為自己考慮,也為這大楚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多考慮那麼一丟丟吧。”
趙昂:“……”
他這是被姚黃教訓了?
他果然是被姚黃教訓了!
不是,她有什麼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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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在昭和殿。
姚黃走得並不快,趙昂和她較著勁,跟得很緊。
到了大殿門口,姚黃停住腳步。
趙昂冷眼望她,仍舊不忘在言辭上威脅:“姚黃,適可而止,這時候你知道回頭還不晚。”
姚黃連話都懶得和他說,一記眼神都懶得給,隻挑了個順眼的地方,往那一跪。
趙昂呆了一呆,下意識的問:“你又要作什麼妖?”
姚黃仰臉,給他一個隻能意思的眼神,道:“來請罪,自然要有請罪的態度。”
怎麼著?她當他麵,直接行使她在景成帝跟前的特權,像禍水紅顏那樣直接衝進去,撲進景成帝懷裡,當成指認他調戲她,覬覦她,垂涎她,他就滿意了?
“……”趙昂隻覺得胸口發悶。
是天太熱了吧,他怎麼覺得今日發生的一切,這麼……玄幻呢?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以為姚黃會哭哭啼啼,跑去父皇跟前添油加醋,栽贓陷害,血口噴人,顛倒黑白,令自己百口莫辯呢。
姚黃的很多心思,他都猜錯了,姚黃的很多舉止,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自然不甘心承認姚黃不是個尋常女子,可他也不願意貢獻任何一點兒欣賞和讚美。
姚黃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哼一聲道:“那是你親爹,又不是我爹。就算是我阿爹有心護短,也還要裝個打打殺殺的樣子。”
趙昂被激得臉紅脖子粗:“姚黃,你是真想死是嗎?”
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她憑什麼斷定父皇會護短?不是,父皇豈是她能背後妄議的?
姚黃不屑的哼了一聲。
她哪句話說錯了?他也就這個格局了,什麼該計較什麼不該計較,他根本拎不清。
姚黃不理他了,趙昂站在原地躊躇。
其實細想,姚黃的話也未嘗沒有道理。雖說那是自己親爹,可他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親爹,趙昂可沒姚黃那麼自信,篤定景成帝會包庇自己。
這麼一想,他和姚黃這場爭執,自己勝算的機率真不大。
尤其姚黃是女人,還是父皇的……
世人都同情弱者,誰弱誰有理。
罷了,他認栽。
趙昂一咬牙,也跪下了,對聞聲出來的駱安道:“我要求見父皇。”
*
駱安一溜小跑,徑直到了姚黃跟前,示意她身後的兩個宮女趕緊把姚黃扶起來,道:“姚姑娘,您這是做什麼?陛下知道您來,讓您進去說話。”
姚黃也才跪下去,說話就起了身。
看駱安那心疼的架勢,恨不能親自替姚黃揉揉膝蓋。
趙昂一顆心徑直往下墮。
父皇的心思深不可測,但駱安是父皇的晴雨表。
駱安對誰恭敬,說明父皇對誰比較看重。
駱安對誰愛理不理,說明那人在父皇跟前不得青眼。
他對姚黃如此恭敬,可見姚黃在父皇心裡的地位。
趙昂真覺得姚黃有一句話沒說錯:自己此來,真是自取其辱。
不是,他怎麼就鬼迷心竅,油脂蒙了心,會以為父皇拿姚黃當成了玩意兒?
就算是個玩意兒吧,也是個值錢的玩意兒。
要是再悲觀一點兒想,他這親兒子的地位還不及姚黃這“玩意兒”呢。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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