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看看王座,又看了看四叔,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四叔,來了啊。”
就像早上院子裡遇到長輩打招呼那樣,根本沒有一個王的威嚴。
李克寧聽了這句話心中也是非常滿意。哈哈,我這個大侄子,還真算懂事,挺給麵子啊。
嗯,孝順!
真想回他一句。
“勖兒,這麼忙,要去哪啊?”
但是不行啊。人家現在已經是晉王了,咱得講規矩不是嗎?
“回大王的話,老臣來了。”
李存勖溫和地笑了笑。
“四叔,父王昨夜薨逝,您這跟誰稱臣啊?”
李克寧臉色一沉:這小子,跟我裝佯?跟誰稱臣?還用問嗎?不過,既然你來問,就彆怪我給你來個渾水摸魚!
“哈哈,倒也是啊,跟誰稱臣啊?就說勖兒你吧,的確是先王之子,不過王兄在世時,可從來沒有立你為世子啊!一直到臨終遺言,都沒說過此話!是的,沒說過!哈哈,難怪你不敢坐上王座呢。”
這是李克寧的底牌。
你問我跟誰稱臣,我就乾脆不承認你的王位!根據就是,你不是晉國世子!
彆跟我說先王遺言。先王哪句話說了,立你為晉王?誰聽見了?
更彆提什麼三支令箭。那是要你儘孝,也不是要你做晉王!
他回頭看了一眼大殿內的群臣,顯然大家都迷糊了:父死子繼,沒問題啊。怎麼聽李司徒的話,這誰當大王,還兩說著呢?
這就是李克寧的厲害之處。利用這個法理程序上的漏洞,加上自己的長輩的地位、宿將的權威,看看能不能壓倒李存勖,讓他交出王位?
可能性不大,但也有。
試試看吧,誰叫他說話問出那麼句糊塗話?
渾水摸魚,亂槍戳馬,有棗沒棗,打一竿子再說。
李存勖心裡一緊,也發現自己對四叔太客氣,結果反而被他抓住了漏洞,一頓窮追猛打。
是啊,父王從來沒有立自己為世子,更糟糕的是,昨晚父王好像忙著申討那些不義之徒,竟然也忘了宣布一聲,勖兒今後就是晉王。
他這一忘,可就是一輩子都忘,永遠沒機會宣布了。
所以清醒的時候,就該留下遺囑。最起碼,立我做了世子,明告天下啊。
李克用如果還能說話,會告訴他:
立你做了世子,其他太保還肯拚命嗎?真以為你父王那麼糊塗?我最多,最多也就是昨晚忘了宣布你做晉王。話說回來,這不是習慣了不讓你出頭嗎?
父王的這些考慮,李存勖沒有聽見。他隻是麵臨著四叔的挑戰:父死子繼,這是人之常情,但合情未必合理。尤其在王位繼承這種天大的事情麵前,更應該經過法定程序。
慌亂之間,李存勖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父死子繼,人之常情。莫非四叔,還想著沙陀舊法,想兄終弟及?”
聽到李存勖提出這四個字,李克寧更是舒爽起來。
好侄兒,要不四叔抱著你親上一口?
“哈哈,沙陀舊法,也是法啊!延續幾百年的舊法,可見有它的合理性嘛。”
殿內群臣都聽明白了:李司徒這是在逼宮爭位!
誰都不敢開口。這兩位,肯定有一個是大王,自己貿然開口,那麼萬一站錯了隊,怎麼死都不知道。
張承業一向穩重,隻是現在心裡也長滿了野草,真是慌了。
李存勖卻突然穩住了神。師父死前說過,要靠自己!
他決定還是原先那個辦法好。
轉身麵對河東文武,大聲說道:
“先王駕崩,傳位於某,無奈存勖年輕曆淺,資望亦不足服眾,驟然登此大位,實在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夜都沒睡好。”
指指自己的眼圈,果然是黑的。
隻有張承業知道,昨天晚上,新晉王是大病一場,所以沒休息好。
李存勖決定來一場豪賭。看看自己這個新繼位的大王更得群臣擁戴,還是四叔更受擁護?
帶頭羊是關鍵。在這個時代,自己作為老晉王的親子,群臣肯定基本都會向著自己,隻要有人高聲支持自己,那麼群臣都會隨聲附和,形成聲勢。
這個人不難找。不論是源兄,還是晉王之劍李存璋,都是鐵杆支持。
張承業?更是骨灰級。沒有我做晉王,他們一夥人,全得完蛋。
什麼立世子,什麼遺言不明確,統統不理它。
直接交鋒!
“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四叔來做晉王更加合適,叔父年高德劭,勇冠三軍,深得諸軍擁戴,若得晉王之位,必然能光大我沙陀祖輩創下的基業,我李家上下也可由此永享榮華富貴。故今日將晉王之位當眾交給四叔!請四叔顧念河東軍民的拳拳之心,答應小侄這一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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