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書,即便是我,看了都看到一陣模糊,又何況是那些學子?”
“這個夏之白本末倒置了!”
“弄一堆似是而非,無的放矢的東西,想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但恰恰這些,才暴露了,這個夏之白學識的粗鄙,他對很多東西根本就一知半解,尤其是對聖賢書,更是一竅不通,所以才不敢多書聖賢之道,隻敢在這些旁門左道上下功夫,那本雜學,我看啊,早晚有一天會被燒的乾乾淨淨。”
黃章滿眼鄙夷。
不學聖賢之道,跑去學什麼雜學,在黃章心裡,這是不學無術,更是倒行逆施,也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讀書人就該有讀書人的樣子,而不該去不務正業。
他最近可是著實被氣的不輕。
劉三吾蹙眉。
他冷哼道:“老夫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夏之白心術不正,心思根本就沒在學問上,過去靠著投機取巧,勉強入了陛下的眼,就想繼續用這一套,來坑蒙拐騙。”
“他的這些伎倆,太過稚嫩了。”
“當今陛下是崇尚程朱理學的,而程朱理學最講究的,就是約束,而夏之白卻一門心思,想‘放開’,這本就是跟陛下的心思背道而馳了,老夫現在倒是想看看,等他將這些書真的呈上去,又該如何麵對陛下的怒火!”
黃章用力的點點頭,道:“我同樣是這麼想的。”
他繼續冷笑道:“因而這段時間,我等翰林學士,在編書上十分認真,就是想早點將這些書編完,讓自己早點脫離苦海,同時去看看夏之白要落得如何收場。”
“不過劉老學士,你不在的時候,我們一直沒有主心骨,你如今回來了,我們的心,也終於踏實了。”
董貫也笑著迎合點頭。
劉三吾眉頭一皺,臉色有些不自然。
私下吐槽一下夏之白還行,讓他再去跟夏之白對峙,他實在沒有這個興致了,尤其是自己女婿,上個月跟自己說了一下,夏之白的新奇思妙想,而且還得到了殿下的認可,更是讓他心生忌憚。
而且黃章、董貫打的什麼心思,他又豈會不知?
他們自己不敢去找夏之白麻煩,所以想把自己推出去,讓自己替他們出頭,他們好在後麵看情況決定,他又豈會甘心被人當槍使。
劉三吾平靜道:“老夫一個多月沒有來了,對翰林院的情況已有些陌生,還是先容老夫熟悉熟悉。”
黃章笑著道:“這是自然。”
“翰林院其實變化並不大,也不可能有太多變化。”
“.”
黃章很熱情的跟劉三吾說了起來,三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踏入到了翰林院的室內,見到劉三吾回來,不少翰林學士眼中露出一抹異色,隨後神色怪異的看了一眼裡屋,而後才笑著跟劉三吾打了個招呼。
劉三吾裝作沒看見,笑著點了點頭。
等黃章、董貫離開,劉三吾臉上的笑容徹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憂鬱跟惆悵,他今日回來,已深刻的感受到了一件事,便是人走茶涼,放在過往,他回來,豈會落得如此冷清?
但現在。
大多都隻是點頭相應。
人心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