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也還會咬人!”
劉三吾的語氣有些重,既是警告,同樣是提醒。
文吏溫和著點點頭。
劉三吾道:“你先回去,等老夫將書桌整理一下,到時再過去。”
文吏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先回去複命了。
等文吏走開,劉三吾臉色陰沉如水,握筆的手在不住顫抖,最終長長歎氣一聲,他還是不願就這麼離開翰林院,隻是他想不明白,他都已這樣服軟了,夏之白為什麼還死咬著不放,難道真就要趕儘殺絕嗎?
他們間何止於此?!
這一刻。
劉三吾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原本整理書桌不用不到幾十息的時間,但他卻整整用了快小半刻鐘,等到一切書都平整的放好,他還舍不得的回頭看了幾眼,又伸手給按了按翹角的書頁,這才依依不舍的朝夏之白的書房走去。
“劉三吾見過夏大學士。”
一道沉重又憋屈的話語,在一間安靜的房間內響起。
劉三吾低垂著頭,整個人好像沒了精神,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無精打采的。
夏之白的身旁是一座青銅古燈,裡麵的燈芯燃燒著,發出‘嘶嘶’的響聲,夏之白抬起頭,看向在下麵有些卑微的劉三吾,卻是愣了一下,他連忙起身,將劉三吾扶了起來,道:“劉學士,你這是作何?”
“你老在翰林院多年,德高望重,我這身為小輩,豈能受你如此大禮。”
“劉夫子,還是快快請起,實在折煞後生了。”
夏之白伸手將劉三吾扶了起來。
劉三吾冷清著臉,對夏之白的做法並不感冒,夏之白隻是想借機羞辱自己罷了。
見狀,夏之白知道劉三吾誤會了,連忙賠笑道:“劉夫子,你恐是誤會了,後生對你沒有半點惡意,這次請你過來,更不是什麼刁難羞辱,我夏之白還不屑做這些事的。”
“我是有事請你幫忙。”
“而且這事,整個翰林院,恐隻有你老能做。”
聞言,劉三吾臉色微微緩和,但依舊沒怎麼鬆緩,他可不信夏之白的鬼話,翰林院這麼多學士,哪有非自己做不可的事?這分明就是夏之白在故意羞辱自己,想給自己弄一個羞辱人的差事。
見劉三吾對自己如此警惕,夏之白也是哭笑不得。
他摸了摸鼻子,也不知問題出在何處。
他的確跟劉三吾有些過節,但這些過節,更多隻是編書理念上的衝突,並非是什麼日常的衝突,他也極少將這些矛盾衝突,帶入到兩人日常的交往,不過可能是劉三吾想的太多,或者是被其他人影響了,誤以為自己對他有偏見。
夏之白懇切道:“劉夫子,你真是誤會我了。”
“我夏之白一向堂堂正正,又豈會做那些陰暗陰損之事?”
“這次請你老過來,的確是有要事相告。”
“絕不含半點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