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嬈不語,凶巴巴地瞪他,可眼神彆提多委屈了。
虞硯彎唇輕笑,偏頭就要吻下去。
明嬈伸手擋住他的唇,埋怨的神情不再,臉頰慢慢爬上紅暈,躲閃了眼神,有些羞赧。
“你鬆開我。”
虞硯隻是笑,他一手勾著明嬈的腰,鬆開了一隻手,握住了明嬈的手腕。
他把明嬈的手抓緊,不叫她的手離開他的唇,倏地懶散一笑。
微啟唇瓣,將她的手指卷入口中,輕輕咬住。
他一邊慢慢吮著她的指尖,一邊用含著慵懶笑意的黑眸牢牢地鎖著她,那眼神滾/燙炙/熱,蠱惑人心。
感受到指尖被靈活的舌卷起,明嬈腿一軟,慌亂收回手指,推了推他。
虞硯品了品餘味,覺察出不同。
嘴裡似乎有血腥味。
他皺著眉,抓住明嬈的手,攤開掌心,他看到了她傷痕斑斑的手指。
女子一向白皙如玉蔥般的手指上此刻布滿了劃痕,像是被利器所傷。指尖有被什麼東西壓過的一條棱線,指腹紅紅的,不知是被他吮的,還是被什麼東西硌的。
“怎麼弄的?”他沉聲問。
明嬈不好意思說實話,又推了推他,“沒事,就是不小心。”
說出來就不叫驚喜了,她才不能告訴他。
虞硯紋絲不動,箍著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貼得更緊。
“你彆,好多人……”
“嗯。”他看到了。
男人抬眸,目光蜻蜓點水地掃了一圈,又淡淡收回。
他此刻已沒了笑容,唇擦著她的耳廓,“她們給你委屈受了?”
明嬈窩在男人懷裡,“嗯……”
應得十分不自在,因為這也算她“自食其果”,怨不得旁人。
“那下回,不要輕易請人進來了,好嗎?”
“嗯,我知道了。”
虞硯又把人往懷裡揉了揉,手拍拍她的後背,低啞著聲音說了一聲“乖”。
夫妻倆旁若無人的親昵,侯府眾人早已司空見慣,麵不改色。
趙家人心裡沒了底,這看上去這麼恩愛膩乎,也不像是感情不和,失寵了啊。
正這般想著,就見虞硯鬆開了明嬈。
他低聲道:“彆走,還有些事要處理,結束後,陪你用午膳?”
明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趙家人。
她覺得虞硯說的要處理的事,隻怕不是什麼好事。
她點點頭,“好。”
“對了……”虞硯輕笑了聲,手掌貼上女子纖腰,掌心留戀地在上麵徘徊。
他看著女子通紅的耳朵,溫柔問道:“可否借嬈嬈的手帕一用?”
明嬈忍著酥麻,紅著臉,“……嗯。”
男人的手指微挑,從她腰間抽走一條潔淨的白色絲帕。
“回頭再還你個新的。”他說。
虞硯直起身,扭過頭,冷淡地看了一眼趙家眾人。
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後頸,低頭勾了下唇角,抬步朝眾人走去。
他今日穿了身騎裝,腰間用蹀躞帶緊束,襯得肩寬腰窄,褲腿塞在戰靴裡,雙腿筆直修長,格外性感。
隻是他漆黑的瞳孔裡散著駭人的冷意,那目光比冰還冷,叫人不敢再垂涎覬覦他出眾的容貌。
朝著眾人走來時,自虞硯身上有沉默又極具壓迫的氣場四散開來,氣氛驟凝。
他一邊快步走來,一邊懶洋洋地開口:
“都拿下。”
三字落,不知從哪竄出好多身穿黑色衣裳的暗衛,頃刻間,每個趙家人的脖頸上都架了一把劍。
除了白月。
眨眼之間,虞硯就走到了白月麵前。
白月驚慌又羞赧,怯怯行禮,“侯爺萬福。”
虞硯沒有理她,站在她麵前,低著頭,用明嬈的手帕裹住自己的手。他纏了又纏,勉強將自己的手掌和手腕都包裹住。
還好,帕子若是再小些,怕是不成。
見男人似乎並不排斥,白月心中燃起一絲欣喜。
她無措地抬眸,眼眶微紅,學著明嬈的表情,楚楚可憐地望著他,“侯……”
剛開口發出一個音節,虞硯驀地朝她伸手。
他出手淩厲果斷,用力掐住了白月的脖子!
“呃……侯……嗬——!!”
白月下意識抓緊虞硯的手腕,想要將他拉下去。她死死摳著那條白色絲帕,用力到長長的指甲生生折斷,指甲嵌進指縫,紮得血肉模糊。
“唉,躲到這裡來了?讓我好找。”虞硯輕聲感慨。
血跡染臟了帕子,他無動於衷,一手背在身後,麵不改色,緩緩收攏五指。
直到嘶啞的聲音一點點消失,白月開始翻白眼,手無力地垂落身側。
虞硯適時鬆了手,他將白月往外一甩。
咚的一聲!
白月的後背摔在地上,震得五臟六腑劇痛。
除了她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院中再無一人敢發出響動。
虞硯走到白月身前,抬手看了看那臟汙的絲帕,不耐地“嘖”了聲。
雖然早就想到,帕子一定會廢掉,可是看著明嬈的帕子上染上這般臟汙齷齪的東西,虞硯的心裡沒來由的煩躁。
他漫不經心地落下眼眸,似笑非笑,薄唇輕抿。
唇角微勾起弧度,卻不帶任何笑意,微沉的嗓音緩緩道:
“白霽已經死了。”
躺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女子頓時瞳孔皺縮,她掙紮著,想要起來。
男人眼神很冷,一腳踩在白月胸口,稍一用力,便把人壓了回去。他嫌惡地皺眉,似乎是討厭極了碰觸彆人,收回腳,鞋底在地上蹭了蹭。
“他先前交代了很多,卻獨獨沒有你。”
若非是白氏的生辰宴上,虞硯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他當真很難找到這個藏在暗處的女子,畢竟她藏得很深,並且一次都沒有露過麵。
白月和明嬈像,不是個巧合,她們原本沒有這麼像。
白霽最先發現了明嬈來到涼州,所以叫白月照著明嬈的樣子學,對於一個出色的細作來說,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她學得一模一樣。
想用美人計,可惜用錯了對象。
“所以我把他殺了,”虞硯愉悅道,“千刀萬剮,你知道有多少下嗎?”
上回剮到第十八刀,他累了,倦了。
原本呢,也就算了,畢竟他很怕麻煩。可惜啊,他們非要來招惹他。
一想到這對兄妹叫明嬈難過吃味了好幾日,虞硯剮起人來,都變得乾勁十足。
虞硯說累了,歎了口氣。他在白月麵前蹲下,手搭在膝上,姿態隨意懶散,目光卻極冷。
注視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計謀不錯,”他說得有些渴,舔了一下乾澀的唇,淡淡開口,“不知貴國往城裡安插了多少人,若你們老老實實,本侯還可當做沒看見,可惜。”
可惜手伸得太長,伸到了他的家裡,伸到了他的嬈嬈麵前。
虞硯目光平靜,他又伸出那隻被包裹著的手,準確快速地擒住白月的左手,乾脆利落地向外輕輕一折。
“啊……!!”
哢嚓一聲脆響,隨後女子的痛呼聲刺破蒼穹。
她的手臂被人殘忍折斷,哐當一聲——
袖子裡掉落出一把短匕。
遠處的趙夫人和趙六姑娘瞧見這一幕,脫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們哪裡知道,自己隨手從路上救回來的柔弱女子,竟是敵國細作。
虞硯冷眼盯著那把匕首,不由得想,若是他回來得再晚些,這些人會對明嬈做什麼。
他偏過頭,冷淡的目光掃視過在場趙家人,神情似乎有些苦惱。
“該怎麼叫你們長長記性呢。”
這家人果真是蠢呐,他以為自己特意略過了趙家,他們應該有所忌憚才對,不惶惶不安地去思索自己有何問題,反而跑到這裡來耀武揚威?
虞硯慢悠悠站起身,解下那條被染臟的手帕,輕輕鬆手。
帕子忽忽悠悠,落在了白月的身上。
虞硯轉身往外走,“拖下去,審。”
路過被嚇得失了魂的趙夫人時,虞硯偏頭看了她一眼,“就……關在一起吧,也省得她們無聊。”
讓趙家人看著白月是如何被剝皮拆骨,應當能記憶深刻,再也不敢了吧。
暗衛們訓練有素,片刻間便清了場。
虞硯走到明嬈麵前,用沒有碰過彆人的乾淨的那隻手,緊扣在明嬈的後腦上,按著她的頭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然後不由分說,吻了下去。
他吻得很急很深,極儘纏綿。
帶著點懲罰意味地撕咬著女子的唇瓣,他一腔恐懼與後怕無處發泄,想將她的唇咬破,去吮她的血,好確定她的存在真實而安全。
齒尖已經銜住了紅唇,卻終究沒舍得咬破。
怎麼舍得叫她疼呢。
明嬈抬手,要摟住虞硯的腰,卻被他躲開。
他低下頭,額抵著她的,呼吸有些亂,有些急。
他用力揉了揉明嬈的頭發,嗓音沙啞:“幫我去洗手,然後陪你吃飯。”
明嬈的餘光還能瞥見暗衛將人往下拖的畫麵。她不顧虞硯的躲避,悶頭抱了上去。
臉埋進男人胸膛,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虞硯,對不起,我又叫你擔心了。”
“沒關係,那嬈嬈要記得,以後不要再輕易把人放進來了。”
“我一定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