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回到京城(1 / 2)

天才·八六()

虞硯準備後日啟程,帶明嬈回京。

離開前,明嬈去與秦氏告彆。馬車停在秦宅門口,轎簾掀起,明嬈正好看到連竹拿著劉叔的笤帚把人往外趕。

被趕出去的是一商戶打扮的中年男子,尖嘴猴腮,麵相刻薄。

明嬈粗粗打眼一掃,便看出對方衣著講究,非富即貴,但那雙小眼睛裡皆是市儈與怨毒,與這身名貴的皮囊委實不相稱。

她偏過頭看了虞硯一眼,虞硯立刻會意,他冷淡的目光掃過那人,便有護衛走到那人麵前攔住去路。

中年男子抬手就要回擊,可安北侯手下哪裡有吃素的,三兩下便將那人的臉按在了地上。

虞硯扶著明嬈下了馬車,朝連竹走去。

“怎麼回事?”明嬈微蹙著眉問道。

連竹對著地上那人啐了一口,憤憤道:“侯夫人您來啦!這家人忒不要臉,天天都纏著咱們夫人,都跟他說了多少回了,咱們夫人不是寡婦,他們還是沒完沒了地糾纏,煩死了!”

一聲“侯夫人”叫虞硯挑了下眉,看了連竹一眼。

連竹一向看不順眼他,今日也不知是怎麼,竟然這麼會說話。

連竹被看得有些心虛,尷尬得咳了聲,但很快她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怎麼,她也沒說錯,她們姑娘就是安北侯夫人啊,她又沒叫錯!

安北侯的名字那麼好用,有勢可仗她乾嘛不用?她又不傻!

“說了許多次,安北侯是咱家的女婿,他不信,三番兩次地來,侯爺您不管管嗎?”

虞硯的名字的確很好用,地上的那個男子一聽安北侯三個字,也不掙紮了,臉色微白,嘴唇哆嗦著,抬頭看了一眼虞硯。

男人身形高大,至少比他要高上一頭多,肩寬腰窄,雙腿筆直修長,渾身都透著一股引而不發的力量感。男人一身貴氣,垂眸望向他來時,身上又裹挾著肅殺的冷淡,叫人看之一眼便心生寒意。

“……安、安北侯?”尾音打著哆嗦,畏懼到了極點。

明嬈柳眉蹙起,擔憂道:“我娘呢?她如何?這人……到底是何人?”

地上的男子要說話,被護衛一巴掌又按了回去。

虞硯不發話,手下人便不會叫人開口。

連竹對著護衛大哥伸了伸大拇指,衝對方滿意地揚了揚眉,她看了眼地上的人,又嫌惡地皺眉。

“進去再說吧。”虞硯打斷道,“嬈嬈站久了會累。”

連竹麵露迷茫,不知多站一會怎麼就累著了,她家姑娘體力雖差些,但也沒弱不禁風到這種地步。她思來想去,也隻能相處安北侯疼她家姑娘於是小題大做了這一點原因上。

明嬈卻瞬間了然這話的意思,她紅著臉嗔了男人一眼,對方嘴角噙著淡笑,溫柔地攬住了她的腰,暗示性極強地輕輕揉了下。

明嬈的臉唰得紅了,她咬了下唇,“嗯……進去吧。”

說罷便先行一步,跑了進去。

男人低笑出聲,心口似是塞了蜜。

想起昨天後半夜洗完衣服,進去討饒時發生的種種,喉間又有些乾癢。

連竹道:“咳,侯爺請吧。”

虞硯斂了笑容,輕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他給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將人製服,押下去了。

“這是你說的騷擾者?”

連竹跟在男人身後,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對方這是在跟她說話。

她忙應道:“對!就是他們!”

說話間,男人已經長腿一跨,進了會客的堂屋。

明嬈拉著衛姨問道:“我娘呢?”

衛姨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娘睡了,她這幾日都沒睡好,能睡著的時候就讓她多睡會,彆去吵她了。”

明嬈隻能忍下擔憂,“好。”

虞硯拉住明嬈的胳膊,把她的手從衛姨的手裡搶了過來,惹得衛姨一陣無奈地笑。

虞硯麵色如常,拉著人坐下,冷淡地抬眸,對連竹道:“你繼續說。”

連竹重重點頭,開始告狀。

那男子是涼州第一富商沈大老板的家仆,原本沈大老板的名聲還算不錯,但事情壞就壞在他有一群好吃懶做、不乾人事的親戚。

說到這些窮親戚,沈老板也是無可奈何。

沈老板年輕時有過一任夫人,在他還未發家時便跟著他吃苦,隻可惜命不好。

沈老板的生意剛有些起色時,不願自己夫人再跟著自己東奔西跑受苦受累,於是把懷著孕的夫人安頓在家中待產享福。然天有不測風雲,家鄉突發洪水,一屍兩命。

沈老板當時在外麵談生意,聽到這個噩耗,人大受打擊,一連好幾年都沒從悲傷裡走出來。

沈老板是個成功的商人,但他不同於其他奸商,他幼時念過書,後來因為家裡太窮,所以最後還是走上了經商之路,但讀過書的人氣質終歸不同於尋常人。

沈老板有情有義,信守承諾,不嚴格地來說,他某種程度上算個“好人”,但他也有缺點,最大的缺點在心軟這一點上。

他年輕沒錢時,夫人那邊的親戚對他嗤之以鼻。後來發達了,夫人死了,有些窮親戚便厚著臉皮貼了上來。

這個說沈夫人小時候吃過他家幾年飯,若是沒他們幫扶,沈夫人早就餓死了。

那個又說沈夫人能嫁給沈老板,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在,沈夫人當年的嫁妝他們還添了兩筆。

對於這些久遠的事,沈老板無法求證,他亦覺得沒有必要太計較。

他好說話,於是那些人便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今兒讓沈老板給自己一家小鋪子練手經營,明兒又求沈老板用自己的人脈給他在衙門找個悠閒肥差。

沈老板情深義重,顧念著亡妻,不說有求必應,也算是至仁至義。

他後來成了第一富商,便也無所謂這些人扒著自己吸血,畢竟他家底頗豐,損失隻是皮毛,亡妻的族人能幫襯一把他就幫一把。

十幾年來,沈老板對於這些人的縱容,才有了今日之禍。

“月前咱們夫人去收租,正好在那碰上了那位沈老板,”連竹咬牙切齒道,“那沈老板見了咱們夫人,當即便上前問東問西,他表現得太明顯了,顯然是看上了咱們夫人!”

按理說沈老板先前的夫人都過世將近二十年了,單身這麼久,再喜歡上誰也很正常。

可秦氏又不是一般人,她是有夫之婦,即便秦氏獨居在涼州也有十年之久,但她仍然是信國公的妾室,哪裡受得了沈老板的追求。

連竹看了一眼虞硯,小聲嘟囔:“男人皆是見色起意,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衛姨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女兒的發髻,“瞎說什麼呢,難不成你爹對我也是見色起意?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連竹語塞,望向門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膽怯,很快又挺起胸膛,嘴硬道:“你們又不算,你們是青梅竹馬,怎能一樣?我爹還沒見過幾個女人的時候就跟你成親了,他沒長過見識,跟有的人可不一樣。”

這話陰陽怪氣的,諷刺意味十足,再加上她一邊說還一邊小心地看虞硯,在場人都能聽懂她在說誰。

明嬈捂著唇笑了起來,用胳膊懟了懟身側的男人,身子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小聲嘟囔:“哎,你對我也是始於美色吧?”

虞硯低笑不語,無奈地將人撈進懷中。

他承認的確有美色的成分在,可是那絕不是全部,天下的美人那麼多,他見過一眼,隻會覺得討厭。越好看的人他就越討厭,可是明嬈不同。

他對她始於興趣,興趣的發生起點無從探尋,這更像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心動的感覺莫名其妙地便有了,毫無道理可講,卻猛烈又直接地朝他湧了過來,叫人來不及抵擋,招架不得。

若是非要一個理由來解釋他的動心,那或許就隻能用“命定”二字來形容。

他從前不信命,卻在此刻愈發地相信這些都是命運的安排。

明嬈笑夠了,又問道:“沈老板以為我娘是寡婦嗎?”

連竹怒道:“可不是嗎!後來他跟咱們夫人又偶然遇見兩回,回回都熱情得很!咱們家城東的鋪子背後東家就是這個姓沈的,他竟直接給咱們免了接下來兩年的租金!用心險惡,誰人瞧不出!”

明嬈聽來聽去,也沒聽到這個沈老板有何過激的舉動,“他做什麼過分的事了?”

衛姨搖頭,“沈老板倒是沒做什麼,就是遇見了幾回,給夫人行了不少方便,人說話和和氣氣的,文雅講理,談吐得體知進退,是個不錯的人,但問題不在他身上,在他那些親戚身上。”

最近沈老板去了彆的地方談生意,不在涼州,他那些親戚有的也眼熱那些受了沈老板恩惠飛黃騰達的人。大家都是親戚,彆人有的,他也想有。

譬如方才抓起來的那位,他想著自己若是能幫沈老板討到秦氏這個女人,以後在沈老板麵前絕對是功勞最大的。

趁著沈老板不在涼州,那男子幾乎日日到秦家的幾個鋪子外頭蹲點,就為了勸秦氏嫁過去。

後來更過分,直接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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