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宴席一向並不是以賓主儘歡為目的, 待劉徹覺得差不多了, 便離了席, 回到了宣室殿。
此時的宣室殿正殿裡,前來新房的皇室女眷們都已經得知了陛下即將回來的訊息,知機地退下了。
即便是皇室女眷,也是需要識時務的。天子跟皇後是新婚之夜, 她們再在這裡湊熱鬨, 就是不珍惜自己的命了。
待劉徹到了正殿內室, 蘇碧曦已經沐浴完畢,芷晴跟阿丹兩人正在給她擦頭發抹頭油,她對著阿丹搖頭,“時辰晚了, 不抹頭油了,待會就要睡了。”
頭油抹在頭發上會讓頭發更加黑亮, 但是油膩膩的,睡著都不舒服。
旁邊的紅芝拿著粉跟胭脂過來,“女郎, 今日是否還要上妝?”
往常這個時候,女郎沐浴過後, 大多在軟塌上看書,聽樂師彈琴, 彆說上妝了,頭發也隻是鬆鬆垮垮地紮著。可今日是陛下跟女郎大喜,陛下待會就要過來了, 畢竟是不同的。
女郎此時就著了玄色的寢衣,也甚是不妥。
蘇碧曦看出紅芝臉上的猶豫,不由失笑,剛剛沐浴過的臉上如玉雕一般,因為她的一笑,在小兒拳頭大的夜明珠下,竟有些讓人不敢逼視,“陛下往常日日都來翁主府,也沒見你們這麼草木皆兵。怎麼,莫非過了今日,我就不是翁主府的女君,陛下就不是翁主府的郎主呢?”
早在他們大婚之前,蘇碧曦就交待過,人後不用叫她皇後或者殿下,沒得讓大家都不自在。
儘管今日日子特殊,她也不想滿臉脂粉,化著厚重的妝容去見劉徹。讓男人驚豔這種事還是留著白天來做比較好,晚上不是讓男人等著你卸妝的。她今日折騰了這麼久,方才讓人按了按,才好了些,可不想再折騰了。
“女君說得對,彆折騰了。黃明奇,來服侍朕沐浴,早點歇了。”劉徹也是累得不行,周旋了一整天。
蘇碧曦看著他笑,“我給你備了加了藥材的湯池,快去泡一泡。”
“你洗過呢?”劉徹頗為遺憾地看了一眼蘇碧曦披散了一身的濕發。
蘇碧曦嗔了他一眼,“我頂了這麼些首飾衣服,早就洗過了。你快去沐浴,我再讓她們給我按按,腰都酸死了。”
劉徹一臉遺憾地進了淨房。待他脫了衣服泡在池子裡,刹那間就舒坦了好些,再看著池子邊放著的養身湯跟蘇碧曦親手做的玄色寢衣,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勾起。
一旁伺候的黃明奇知機地開口,“還是女君妥帖。自從女君回來,陛下的精神頭就尤其好,日日都是高興的。”
“就你知道了。”劉徹嘴上嫌棄著,心裡卻是暖暖的。
無論蘇碧曦在哪裡,心裡都是掛念著他的。當然,她在自己身邊,他才最放心。
最珍貴的人,必然要自己親自看著,才最能放心。
蘇碧曦趴在軟塌上,享受著侍女們擦頭發,揉肩,捏腿,揉背的服侍,手指都被拿著特質的膏子,細細地塗過,已然是昏昏欲睡,卻忽然被一雙覆蓋到胸前的手驚醒。
她睜開眼睛,撇了一眼胸前不規矩的手,懶懶地開口,“累了一天,你還有力氣啊?”
劉徹聞言,眉毛蹙起,將身-下的人抱到自己懷裡,“君兒,你這是在質疑自己的郎君,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