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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箏努力想辦法和錢良周旋:“你這般做的目的是什麼?”

錢良道:“自然是為了跟箏娘子一起坐上陛下的馬車去長安。”

他笑了一下,皺紋的陰影深刻無比,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截枯死的樹枝。

“箏娘子如今丟了王妃之位,又被寧仲元拋棄,無依無靠的,說難聽點,要是咱家想,這兩日就可以悄無聲息地在掖庭取了你的性命,你如此落魄低賤,若非咱家好心,怎麼會給你這個機會,箏娘子還要珍惜才是。”

寧箏咬牙:“你休想。”

她緊緊地咬住唇瓣,就是要用咬出鮮血的疼替自己爭取到絲毫的冷靜,她轉身快步往外走,錢良卻舉手拍了兩下,就見兩個小內監從角落裡鑽了出來。

錢良道:“箏娘子被下了藥,又想到哪裡去呢?若是實在看不上陛下,就叫咱家的這兩個徒孫替箏娘子解藥,雖說內監沒了根,可折磨娘子的手段還是知道些許的。”

就見那兩個內監從兩處角落裡呈包抄形勢過來,寧箏心知如今藥效發作,身體的異樣如蟻獸在撕咬著她的理智,她腿軟無比,如此狀態下,想跑出勤政殿固然還有可能,可要躲過錢良徒子徒孫的折磨,卻是難。

她隻好與錢良周旋:“你這般對我,就是我得了寵愛,也不會提攜你。”

錢良完全不覺得這是個問題:“箏娘子如今無依無靠,難道沒有咱家的幫助,單憑你自己,就可以對付陛下在長安的三宮六院嗎?”

他使了個眼神,那兩個小內監就向寧箏生龍活虎地撲了過來。

即便是去了勢的內監,到底也是男人,那力道並非藥效發作的寧箏可以比擬。

他們用被子將寧箏捆作一團,抬進了顧丞均的寢殿,將她放到龍榻上。

臨走前,錢良取走寧箏的木簪,衣物,對在被子裡渾身發抖、淚流滿麵的寧箏道:“箏娘子,人活在世,那口氣得自己替自己掙,難道你就打算從此跌入塵土,一輩子隻做個被萬人踩踏的賤民嗎?陛下還要片刻才能回來,你好好想。”

寧箏啐了他一口,錢良抬手扇了寧箏一個巴掌。

*

顧丞均步入宮室時,就把錢良等人喝退了下去。

他沒有進寢殿內室,而是先去了旁邊的湯池沐浴。

夏日天熱,他習慣用涼水沐浴,宮人們總在他回來之前,就在湯池放好涼水。

因此顧丞均一如既往,正要熟視無睹地路過放滿水的湯池,目光一瞟,卻見到那清水上正浮著水藻一樣的烏黑長發。

他一皺眉,水麵上隻見黑發,卻不見氣泡,心道不好,隻怕是哪個女使放水時失足跌落,溺死了,便跳入水中,幾步跨遊而去,將那女使一把撈起。

珠玉一樣的清水從女使臉上濺開,顧丞均看得肝膽俱裂。

“寧箏?寧箏!”

他忙單手抱著寧箏,劈開水流,將她抱到池邊榻上。

這時顧丞均才發現她狀態很奇怪,她沒有穿衣,湯池邊上也沒有見她的一件的衣衫。

她那白玉一樣的肌膚上泛著可疑的紅暈,看上去像是發了高熱,可觸碰她的肌膚時,隻覺玉石一樣的冰冷。

顧丞均慌得掐她人中,又是給她拍背渡氣,幾番折騰下,才讓寧箏恢複了些許生機。

她吃力地睜開眼皮,第一眼看到他時,卻是扇了他一個巴掌。

顧丞均還來不及喜悅,就直接被她的這個巴掌扇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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