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我做什麼？”流玉視線移向妄幽。
自打那日奚朝青被抓走, 兩人在水中……以後，流玉就發現妄幽總是有意無意地會偷偷看他。雖然從前他也時常偷看, 可這次的眼神……
當日未曾酒醉之前的事, 流玉記得。可酒醉後發生了什麼，他是半點印象都沒有，隻知道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正午，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而妄幽……仿佛被人搶劫了似的，頭發亂糟糟，衣裳好幾處都被人強行扯破。
讓流玉心裡一咯噔的是，他的左臉臉頰上赫然印著個紅紅的巴掌印，脖子上還有個清晰的牙印……
對比下那個巴掌的形狀大小——流玉驚異的發現，和自己的手無比吻合。
而妄幽，默默蹲在床腳，眼神幽幽的。
流玉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實力又如何。但照目前的情況, 十有八九是魔界的人。說不定也是什麼有名的魔尊魔將, 隻不過犯了事, 得罪魔帝, 被暫時罰下來。他是魔界的人，即便被罰下, 禁了法力那也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傷得了的, 更莫提還一副被搶劫揉虐過的樣子。
這樣看來, 房間裡隻有流玉和他, 能把他弄成這樣的，也就……隻能是流玉了。
流玉還記得昨天自己的那些不對勁，現在睡了一夜，腦袋清醒了，憶起昨日種種，不免有些丟人。
加上醉酒後，不知怎麼揉虐了他……流玉對上那雙黑黑的眼睛，頓感一陣心虛。
但就算底氣不足，他麵上還是一派的鎮定，波瀾不興地盯一盯妄幽臉上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牙印，可能是找不到話說，又可能過於緊張。一開口說了句他自己都十分想不通的話：“你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妄幽：“……”
流玉：“……”
妄幽：“……”
流玉：“……”
四目深深相視好一陣，妄幽帶著一股深深的憂鬱，緩緩撇開頭。
自那以後，那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兩人隻字不提。
比如妄幽明明那麼討厭水，流玉跳進去，他為什麼也跟著跳了。
比如妄幽為什麼會覺得流玉被水嗆到，從而印下那一吻。
比如兩人上岸後，流玉渾渾噩噩地跑去酒樓大醉後，有沒有說什麼。
再比如，流玉醉了後到底對妄幽做了什麼，導致他這幅樣子。
……
兩人達成共識，以上問題隻字不提。
不提是不提了，但自從發生了這些事，妄幽變得比以前更愛看他，眼神還躲躲閃閃，十分奇怪。
由此，才有了開頭的一幕。
果然，妄幽還是千篇不變的答複，移走視線，底氣十足：“本尊才沒有看你。”
“……”
兩人的相處方法，除了多了些不可說的默契外，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日子一天天過去，為了奚朝青，流玉暫時在這個地方落腳，耐耐心心地等著仙帝的消息。
今日，終於有消息了。
仙帝語氣十分嚴謹：“果真，濁漓近日那麼瘋，非要抓朝青是有原因的。”
流玉：“有何原因。”
仙帝：“他要再次渡劫了。”
流玉微微一呆，一會後才回過神：“渡劫？”
原來，濁漓修的道和常人不一樣。他那一道共有九次劫，下界三次，飛升時三次，上界又是三次。
常人都隻有一次，就是飛升時的那一次。一次天劫有七道雷劫，彆人隻用挨過那七道雷劫，而他一共要曆經六十三次雷劫。須知就是常人的七道雷劫，萬人中也僅有一人能過，而他整整六十三次……
流玉沒渡過，卻也聽說過雷劫有多可怕，其他幾界不說，就是他們仙界的眾仙提起來，也是人人後怕，不想多說。
濁漓要經六十三次，讓流玉驚訝的同時，也讓流玉好奇他修的道究竟是什麼道。濁漓飛升後去妖界，人人都覺得他修的定然是妖道，可如今聽仙帝的話，可能並非如此。
仙帝道：“濁漓已渡了八次天劫，下月十四，就是最後一次。”
流玉：“這與朝青和何關係？”
仙帝：“不清楚，可據去妖界打聽的探子來報，濁漓此次能否順利渡劫的關鍵，就在朝青身上。”
他似乎將眉皺起：“濁漓非常厲害，是妖皇的心腹和左右手。他身上的秘密，比如為何有六十三道雷劫，妖皇瞞得滴水不漏，妖界竟然無人知。探子能探到這個消息，若非巧合，隻怕也不會知道。”
仙帝很頭疼：“妖皇那邊不好再去打探，不過也並非沒有突破之路，他在妖界的事有妖皇瞞著，但在人界的事，我們還是可以去巡查一二。離他渡劫還有二十天，我猜他抓朝青，是準備在那日拿他獻祭，因此沒找到他的這些時日，朝青還是不會有性命危險。”
“此事讓彆人來我放心不下，這事牽扯上妖界的秘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他人來辦很難辦妥，若是誤了時日就不好了。你既然在人界，巡查濁漓在人界的過往就交予你。”
“我想既然朝青是他能否渡劫成功的關鍵，也就是說他現在藏身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兩人從前有過交集的地方。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他因過往不能順利渡劫，朝青和他都算是在這場迷局中，他們看不清事情的始末，也該由局外人幫助一二。”
流玉道：“陛下……您說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在下界目前並非是一個人，是否該暫時和他分彆？”
仙帝沉默一陣：“不必了。這人乃魔界之人，即便你和他分離，他必然也會悄悄跟上，倒不如坦然些，隨他來。此事事關重大，他不是那種無腦喜愛胡說的人，定然也能守口如瓶。”
果真，這人真是魔界的。
流玉很想問問他是魔界的誰，可仙帝沒主動說，他還是忍下了。
仙帝道：“偏南方奉州之地，有個叫魑魅城的地方，據說那裡是朝青未飛升時的師門所在之處，你們去哪看看，或許有收獲。”
魑魅城……流玉顰眉：縱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子，可光聽名字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
……
隻有二十天，流玉和妄幽不敢耽擱，即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