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好,我知道了。說來,做鏢師很有意思,我認識了好些人……”

沈霄聽

到這裡,不聽了,收回視線,轉身就走。

走到內間門口,攥緊布簾,一口濁氣從胸腔湧上,長呼一聲,徹底吐了出來。

他鬆開布簾,走出屋子,蹲回牆邊,繼續吃橘子。

唐铖朝他看去,道:“伯父,高興不?”

沈霄似乎在對他說話,又似乎在對自己說話。

“沒白離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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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內間,方依竹靜靜聽沈澤蘭說走鏢的趣事。

好事來得太快,她聽著走鏢趣事,像浮在雲端,找不到著陸點,不知該說什麼。

良久,她捋清了思路,等沈澤蘭說完走鏢的趣事,拍了拍沈澤蘭的手背,道:

“幫你那公子是個好人,過些日子,娘好些了,咱們全家去頂玉寺,給他祈福。”

頂玉寺在麒麟城,沈澤蘭自是不想去,不過他也沒反駁祈福的事,折中道:“娘,我聽說澄水三千老兒廟祈福最靈,既然對方於我有恩,那祈福自然得去個好地。”

“這也是,那便去澄水。”

澄水,天星州權力中心,天星州州主所居之城。

沈澤蘭同方依竹又聊了會,很快下午了。

大家擠在狹窄簡陋的外間吃過飯,沈霄便趕他們回去。

沈澤蘭看向方依竹,道:“我想……”

“你看看這裡睡得下嗎?有我一人便夠了。”沈霄道。

沈澤蘭道:“我可以坐在外麵修煉。”

方依竹此刻將頭發簡單挽了起來,她穿著厚厚的棉衣,正在剝橘子,聞言,將剝出的橘子塞給沈澤蘭,道:“回去吧,這裡有你爹就行了。我很快就會好,好了就回家。”

沈澤蘭隻得應下,他戴上帷帽。

沈霄把他們送出門,輕咳一聲,對他道:“明年秋季,各大宗派招生。我聽說年紀大些,也能進去做弟子。”

沈澤蘭聽出他爹言下之意,道:“我會去試試。”說罷,將做鏢師的錢拿了大部分給他爹。

沈霄嫌棄地丟了回來,“這點小錢,你自己留著吧。”

沈澤蘭收了起來,同唐铖返家。

路上,冷風,他吃著他娘塞給他的剝了皮的橘子。

橘肉清甜,但他不太喜歡。

他想……沈澤蘭站定了腳步,看向左側。

唐铖頓住腳步,不明所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一家小藥坊敞著門,一個婦人正在收簸箕裡的野山楂。

野山楂同平時吃得山楂不同,它們生在荒郊野嶺,吸足天地靈氣,味極酸。人工采摘回家後,清洗晾曬好,拿來入藥。

“怎麼?你想吃糖葫蘆?”唐铖問。

沈澤蘭猶豫了一下,道:“铖兄,我覺得她那個野山楂好好吃。你幫我問問,她賣不賣?”

“……好……吃?”

“嗯。”

“野山楂哪裡好吃。”

唐铖表情古怪,他幾步走進小院,片刻,提著一布

袋新鮮山楂出來了,把布袋遞給沈澤蘭,道:“我嘗了一顆,酸死了,看你怎麼吃。()”

沈澤蘭拿錢給他,他沒要,道:這裡沒要什麼錢。?()”

既然如此,沈澤蘭也不勉強,道了聲謝,接過布袋。

他掐訣洗淨手,打開布袋,從裡麵摸了一顆圓潤乾淨的野山楂,咬了一口,而後,動作頓住。

唐铖哈哈大笑,道:“我就說酸死了!”

沈澤蘭道:“……不夠酸,我覺得有點甜。”沈澤蘭開始想念雪鷹果,不過手頭緊,也就想想。

唐铖:?

是你吃錯藥了,還是我吃錯藥了?

唐铖伸手摸了一顆野山楂,送入嘴裡,下一秒,表情扭曲,吐了出來。

沈澤蘭:“……”至於嗎?又不酸。

沈澤蘭提著袋子,吃了一路的野山楂。

天徹底黑下來前,兩人回到唐家。

唐家亮著燈,兩人剛到院外,一顆小炮彈從裡麵射了出來。

唐铖張開雙臂,小炮彈貼他一下,衝到沈澤蘭麵前了。

“蘭哥哥……”

沈澤蘭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唐玥捂住了嘴,她讓沈澤蘭抱起她後,從兜裡摸出兩顆蠟紙包裹的酥糖,遞給沈澤蘭一顆,又遞給她怨種哥哥一顆。

“吃糖!”

“哪來的糖?哪個鄰居伯伯給你買的?”唐铖放下手,麵無表情問。

唐玥響亮道:“你猜。”

唐铖正要問是不是問秋來了,唐玥猜到他要說什麼,搶先道:

“秋姐姐來了,她給我買了好多糖,我好喜歡她!我也好喜歡哥哥和哥哥,我也喜歡爹娘,還有伯父伯母爺爺奶奶們,還有小虎、二狗、小白!”

“唐小姐,你心尖上住著好多人。”沈澤蘭笑道。

唐玥將腦袋往他肩膀上一埋,咯咯地笑。唐铖把她腦袋抬起來,道:“你秋姐姐現下人在哪裡?”

一個背後背著把黑琴的紅衣女子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斜靠在門框上,抱著雙臂,漫不經心朝唐铖看來。

“唐道友,你說我在哪裡?”

唐铖摸了摸鼻子,同手同腳,快步走了過去。

沈澤蘭隻當沒瞧見好友沒出息的樣子,抱著唐玥來到沈家圍牆前,一躍而起,翻進家裡。

他把人抱到自己房間,點燃火,拿出紙筆,道:

“小玥,我看看你符畫得怎麼樣了。”

唐玥放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打擾哥哥和秋姐姐。”

沈澤蘭微微一怔,放下人,將對方之前遞來的酥糖,塞回去,笑道:“你懂得倒是多。來,畫個符給我看看。”

唐玥摸了摸酥糖,呼哧一下竄到書桌前,興高采烈展現自己這段日子,勤加苦練的結果。

沈澤蘭取下帷帽,搬了張圈椅,坐在一旁,邊吃野山楂邊看。基礎符籙,他懂,高深一點,如初級符籙,他便不懂了,

() 不是這個專業。

對方畫得極其認真,學過的每一種基礎符籙,她都要畫出來給沈澤蘭看。

沈澤蘭看著看著便有些困倦,他將野山楂放在一邊,心裡想著去極寒之地,尋找唐铖所說的那味能給眼睛染色的藥材。

他的眼睛與常人不同,若是姚五不死心,派人仔細找,恐怕……

他會很容易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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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天星州北部邊陲小城,一個中年人帶著仆人,快速向前。

一個黑衣人在後追趕。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幾個躍步,便趕到中年人前方。

中年人見狀,往後撤了一步,調頭往後跑。

黑衣人抬手,手中長劍長了眼睛一般,呼哧一下,飛到中年人胸口前方。

“再跑一步,便叫你橫屍街頭!”

街上的行人聽此,生怕殃及自身,加快腳步。

中年人雙腿發軟,他欲哭無淚地轉身,看向黑衣人,深深行了一禮,道:“俠士,不知哪裡得罪你了?”

謝平將劍一收,目光寒冷如刀劍,道:“我方才向一店主詢問,可曾見過畫像中人,你路過我身邊,瞧見畫像,為何跑得那麼快?”

中年人連連擦額頭冷汗,道:“這……誤會啊,我是想起一單買賣,出了問題,著急去鋪子裡處理。”

謝平嘴唇一動,冷笑道:“是嗎?”

“是!是!是!”

謝平手中劍陡出,殺氣騰騰,道:“說實話和去死,挑一個。”他說罷,那劍便往中年人胸口刺去。

中年人嚇破了膽,跌坐在地,連聲道:“我見過畫像中的人,他是泰安鏢局的鏢師,我前段日子,雇傭他,押送過貨物。”

謝平眼睛眯起,收起了劍,轉身就走。

幾個躍步,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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