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之後,寢室氛圍變得更糟糕了。
她們雖說不敢對我動手,但一天到晚,她們言語間的陰陽怪氣讓我無比頭疼。
我不想再繼續忍受下去,正好我最近兼職家教掙了點小錢,我將其中一部分托付給叔叔帶給鄉下的爺爺後,還有剩餘。於是我跟鄧君竹說我想搬出去,自己在外麵租房子住。
他大手一揮,說他正好知道一個好房源,可以帶我去看。
到目的地時,那熟悉的氣息、格調,讓我覺得像極了某人的風格。
他提著我的行李,在我耳後壞笑“情侶入住,房租全免,水電也全免。”
這時我才知道,他在學校外麵有一間出租屋。
我並沒有覺得羊入虎口,反而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個大餡餅砸中,有些暈頭轉向。
就那麼迷迷糊糊,半推半就地住下了。
不過我堅持要承擔一半的房租,他拗不過我,隻得由我。
就這樣,不大不小的出租屋裡,慢慢地沾染上了另一個人的氣息。
在叔叔家裡住的時候,我的私有物很少,有些生活必需品我會儘量放在角落裡,不惹人注意。
剛開始,我把毛巾掛在他們一家人的旁邊,但第二天起來卻發現它不翼而飛,仔細尋找後才發現被掛到陽台外麵去了。
我以為是我沒擰乾,所以才被嬸嬸拿到外麵去晾,於是下一次我特意把毛巾擰得很緊,確保再也不會淌下一滴水。
可是隔天,它還是被掛在了陽台上。
褶皺的粉色布料,在空氣裡孤零零地搖晃。
我明白了。
後來,我自覺地把自己的東西和他們分開放置。
這個習慣保留下來,直到現在,我自覺地和鄧君竹分開,他把毛巾掛洗漱台旁邊,我就掛在浴室裡。
沒想到第二天,他的毛巾也出現在了浴室,一灰一白,挨得很近。
我取下來,掛到窗台,他又跟上來,兩條毛巾追追趕趕,終於在一個台風天齊齊被刮跑了。
我擰眉看他。
他立馬低頭。
“媳婦兒,我錯了。”
知錯但不改。
他本來不喜歡吃零食,可自從我住進來後,他買了一個超大的四層零食架,上麵擺滿了各種包裝絢麗的零食。
久而久之,他注意到消耗最快的是甜食和薯片,幾乎沒被碰過的是辣條和勁仔小魚乾。
於是,零食架上甜食越來越多,辣的沒再出現過。
他從不開口問,隻是默默觀察,暗自揣摩,記在心裡。
他不開口問,或許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信任我的回答。
有一次,浴室的熱水器壞了,沒辦法洗澡,他就在廚房用天然氣燒了一鍋開水。
我蹲在桶邊,看著他將冷水和開水一起灌進去,白色的霧氣升騰,暖暖的,潤濕了我的臉龐。
他問我“熱水夠不夠?”
我伸手進去摸了摸,感覺微涼。
但是我說“夠。”
他相信了我,把那桶水提進浴室裡,讓我洗澡。
那天晚上的冷水澡,洗得我全程齜牙咧嘴,可我愣是一聲都沒吭。
毫不意外,第二天起來時頭腦發暈,四肢無力,我病了。
他生氣了,一邊動作粗暴地給我衝感冒藥,一邊像個小媳婦兒一樣嘟嘟囔囔,說他以後再也不相信我了。
我用手在肚子上亂揉,身體側躺蜷縮成一團。
他過來摸我的腦袋,又照著自己的比了比,神色有些遲疑“好像也不是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