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麵跑出來的蘇眠雪看了眼頭上的牌匾,龍飛鳳舞寫著四個大字。
哪裡是酒樓的名字,取得四個字文雅,更像是少爺們的風雅嬉戲的地方。
公子單純錢多,蘇眠雪立下字據拿了掌管酒樓的權利,兩個小二屁顛屁顛跟在後邊。
她觀著街上的店麵,幾條街都是相互通著,熙熙攘攘來往紛紛,走到儘頭有兩條路可選,右邊的那條是她先前走過,進了那家客棧的路,其實幾麵相差不多,差的是煙火氣。
她選擇左邊的路,跟著邊上的大樹來認路,轉了幾圈,回到自己住得客棧裡,兩個小二還跟在她屁股後。
一個小二問:“二當家,您怎麼住這啊。”
蘇眠雪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帶疑惑,問道:“你們跟著我來這做什麼。”
“我們以為您今天就要開始重新修整店麵,您是住在這家客棧裡?”另一個小二往周圍看了幾眼,揮手讓她到角落,“二當家,你是剛來長安嗎,這家客棧和外麵那些車夫都是一夥的,您有住在這的銀子,去哪不成啊。”
人生地不熟,剛來沒幾日連邊上的街都沒摸清楚,哪裡知道長安的物價。
“二當家,我叫阿福,他叫阿財,你要是沒地方住,可以先到西街的客棧住段日子,離我們店不遠,就隔了兩條街,往路口一拐就到了。”阿福要瘦些,大致給蘇眠雪指了條路。
阿財道:“既然無事,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蘇眠雪點頭表示知曉,麵談的事都已經聊好,一晚上沒歇息好,趁現在還早打算先回去眯會,就是今晚的銀錢還要再付一晚,打算等裴攸、蘇盈兩人回來,商量著去其他客棧住,等定下接下來的住處在搬出去。
工作如今有了著落,傍晚裴攸和蘇盈回來時,提了幾個白麵饅頭和鹹菜肉乾,客棧裡飯菜需要另外買,價貴味道也不好吃。
白麵饅頭從中間掰開,夾些鹹菜和肉乾,饅頭吸儘菜汁,吃完一個就差不多飽了。
“長安房價、物價都非鎮上可比,我們看了些邊上的,獨立帶院子有三間屋子以上的,都是要一年租金付起,一月在一貫錢左右,一年莫約十二兩銀子。”裴攸將價格今日了解的價格細細說於她聽,“若是直接買下來,差不多在五百貫錢,我們尋得是太平坊邊上的,若是其他地方,離皇城貴人區遠些的地方,估計會便宜些。”
蘇眠雪要在城中心一帶的,邊上街道多是繁華,許多地方更是達官顯貴才能進得。
這家客棧一晚就要二兩銀子,兩間房四兩銀,兩天就趕上一年的租金。
有個住所隻是在長安裡的第一步,一月五兩銀子,一年她賺六十兩銀,省吃儉用八年才夠買下一座房子。
“要是放低要求,隻要一間房的話,會和其他租客住在一個院子裡,院子會大些,錢也會少些。但大夥一起用,又不知道對方的秉性,時間久總有摩擦。”蘇盈說,“太平坊在菜市邊上,買菜也方便些……”
蘇盈不由回想在景鄉鎮發生的事,還有賈家最後的慘狀。
說實在賈三經常來找麻煩,但自蘇眠雪去縣裡知縣府後,賈三就沒再找過蘇眠雪麻煩。
本質上看得都是背後的人,賈家一夕之間滅門,強拐少男少女罪證呈現押送長安,聽說半個月前因為私自販鹽,早在菜市口前被處決了。
前麵那塊地雖被洗刷乾淨,但回想起來不由膽顫心驚。
這些後事被人從這傳到那,因著是臨溪縣的事,蘇眠雪三人雖早早離開,路上不免聽人耳語,拚拚湊湊就能知道大概。
“有廚房,有洗浴室,還有三間屋子我們一人一間,我們在這住了兩晚就要八兩銀子,他一年也隻用十二兩銀子,多好的買賣。”蘇眠雪咽下嘴裡的饅頭,彆說,饅頭越嚼越香,“明天我去店裡做活,你們去牙人那好好談談,能定下就趁早定下,交了銀子從這出去。”
她將阿福和阿財的話,和自己找著隻用二十文錢一晚的客棧說於他們。
新來一個地方,不知道這個地方的規則又沒有熟人,被敲了也是沒理的那方。
你自個願意掏得錢,怎的嫌貴還反悔,這還做不做生意啦。
裴攸抿下唇以做知曉,長長睫羽遮住一雙狹長的眼,“明天就去。”
……
長安城的大道連著許多小巷長街,蘇眠雪習慣將記周圍的數來認路。
比如出了客棧往右走到一個分叉口,往靠著柳樹的一邊拐,走兩條街就到了她做活的酒樓。
她剛摸到門,還沒往裡頭推,就被一股大力扯了進去。
阿福、阿財大聲說:“客官您來了,我們店裡今早有雞絲粥和牛肉粥,您想喝些什麼?”
阿財:“得嘞!客官您要一碗牛肉粥,這就給您……”
阿福:“二當家!”
“二當家,您來了。快,快,吃過早膳沒,今天有雞絲粥和牛肉粥,”阿福彎下腰湊到她耳邊,“雞絲粥比牛肉粥好喝,這粥我們留著今天吃,把牛肉粥賣出去就可。”
蘇眠雪將兩個人都推開,向他倆再次確認:“你們這段時日會乖乖聽我的話。”
阿福,阿財一起保證:“那肯定的,現在我們清風玉露隻聽您一人吩咐,您說往西,我們就絕不往東!”
“大廚呢。”
二人同聲大喊:“大當家是清,大廚是風,我們兩是玉露!清風玉露從今天起都聽您一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