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床就算爬得上,哪是那麼好呆的,富貴榮華裡藏著多少凶險,稍不慎渾身碎骨”。
“帝王的寵愛是恩,也是劫,都是黃粱一夢,不如獨善其身”。
瘋女人仔細琢磨了她的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精琢“你這麼年輕,為何倒像活了半世之人,心已經死了?”
玉息苦笑笑,若南越皇宮尚存,她依然是南越尊貴的長公主,或許不是現在這樣的心境。
瘋女人不瘋癲的時候,能和玉息正常交談,她有些憐惜道:“可女人在後宮,若得不到帝王的重視,如何生存?”
“我隻是個宮婢,何需考慮這些?”
瘋女人恍然大悟,看著她片刻道:“原來你是這個心思,你果真……”
“果真與彆人不同”。
凝視片刻,瘋女人起身爬上了那張殘破的床,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包裹。
她露出得意的笑容,小心翼翼打開包裹,裡麵還有一層,一層又一層打開,玉息看到包裹裡竟是一隻鎏金白玉鐲。
這件首飾並沒有很出彩的地方,若是以前在南越宮廷時,這樣的首飾玉息的宮內就有不少。
可瘋女人卻對這鐲子視若珍寶,取出鐲子細細欣賞,示意玉息過去。
然後牽起玉息的手,喃喃自語道:“這手生得也美,這副模樣不是公主也該是皇後”。
玉鐲套在了玉息的手腕上,她的手腕纖細,皮膚白皙,鐲子在她手腕上顯得華貴異常。
玉息眼神閃動了下,“這是給我的?”
瘋女人麵容變得慈祥,“本宮送你的,隻有你配戴這個”。
玉息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南越,她仍是南越公主時,父王母後贈她數以百計的珍寶首飾,隻為討她開心。
愣神片刻後,玉息猛地回到現實,她穿著的宮婢衣裳和玉鐲格格不入,這件首飾雖不是頂級名貴,但也是宮內的飾物。
便脫下玉鐲說道:“我如今的身份不該戴這個,多謝你,我不能收”。
瘋女人臉上有一瞬間的失望,“你是在嫌棄本宮如今沒有資格賞賜你?”
“不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放我身上,不合適”。
玉息不便說有多不合適,但瘋女人似乎都明白,便收起鐲子道:“既然我已經贈你,仍是你的,我先替你收著,等合適的時候你再來找我取走吧”
玉息不想拂了她的心意,便默認接受了。
逗留了半日,玉息起身告辭了。
瘋女人片刻的正常突然又變回了瘋癲,傻笑著拉著玉息的衣袖,“下次還陪我玩兒,下次我躲起來,你來找我”。
玉息配合她尷尬應下,便離開了,身後瘋女人還念叨著:“下次我要藏個你找不到的地方,嗬嗬”。
——
玉息匆匆回浣衣局,想著夜間文若塵回來,可定神一想,今日是文太醫起身前往駐地支援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麼趙玄總是針對她和文太醫,他一個君王,為何總是和她一個宮婢和太醫過不去。
想著文太醫因自己耽誤了在太醫院的前程,玉息心中就有愧疚之意,加上拜托他代為保管舒皇後的遺物,日後不知該如何還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