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嘗到沒有馮保時,自己這個皇帝可以監督張居正、壓製張居正的權力快感的朱翊鈞,現在內心隻想讓馮保永遠消失!
因為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一直嘗到權力的滋味!
但偏偏馮保把朱翊鈞盯得比以前還緊。
或許是朱翊鈞之前表現的過於成熟聰慧的緣故。
以致於馮保現在幾乎寸步都不願離開朱翊鈞左右,不時地就要出現在朱翊鈞麵前晃一晃。
馮保似乎深怕他離開朱翊鈞半晌,朱翊鈞就會趁機撇開他,更改了朝政的發展方向。
好在馮保不是機器,不能做到二十四小時盯著朱翊鈞。
再加上,他本人年紀也不小,又養尊處優許久,再怎麼想盯緊朱翊鈞,也不可能一直盯著朱翊鈞。
所以,基本上每日晚上,馮保還是會不得不回自己外宅歇息,過一過老爺生活。
再加上,馮保又不願意放權,兼著司禮監掌印與提督東廠兩份差事,還不想失去兩宮太後對他的寵信,要時不時的去兩宮太後那裡跑一跑。
因而,有時候哪怕是下午,馮保也還是不能盯著朱翊鈞的,不得不在司禮監批紅,或者在兩宮太後的跟前伺候。
而就在馮保不在的時間,新調到乾清宮任執事太監的張鯨,就趁機來到朱翊鈞跟前,說道:
“皇爺,奴婢鬥膽說句話,您光看這些章奏上的票擬,不一定能真正看見元輔張先生票擬的真正用意!”
朱翊鈞一愣。
他豈會不知根據張居正票擬不可能完全知道張居正處理每一件瑣碎政務的真正用意?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張鯨居然會主動來替他說明此事。
朱翊鈞也就笑了笑,問:“是嗎?”
張鯨說著就指了一下朱翊鈞正在看的一份票擬上的一官員名字道:“皇爺,請恕奴婢鬥膽直言,元輔張先生升遷此人,隻因此人是楚人!”
張鯨接著又指著另一人名字:“此人被升也因其是楚人!”
朱翊鈞聽到這裡看向了張鯨:“朕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你覺得元輔張先生能把這裡麵的原因寫在票擬上嗎?”
“皇爺聖明!”
“可奴婢沒有要進元輔張先生讒言的意思!”
“奴婢隻是想提醒一下皇爺而已,隻是沒想到皇爺早已明了在心,奴婢能想到的,皇爺其實早就已經想到,隻是看破未說破而已,是奴婢獻醜了。”
張鯨故作汗顏地回道。
朱翊鈞嗬嗬一笑,又問:“你今晚這麼冒失,就真的隻是為了提醒朕?”
張鯨兩眼一亮,接著就直接問:“皇爺可是想除掉馮老公公?”
朱翊鈞沒說話,隻沉默了半晌,且瞅了瞅四周。
“皇爺放心,沒人,要不然,奴婢也不會這麼冒失。”
張鯨言道。
朱翊鈞聽後便頷首。
張鯨道:“奴婢也瞧出來了。以皇爺您的聖明,怎會看不到他馮保表麵平和謹慎,實則一直在借著元輔張先生和兩宮太後的名義壓製皇爺您,這明顯是以奴欺主!”
朱翊鈞:“可有辦法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