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琴登舟之時,恰好一艘載滿年輕學子的船搖了過來,正要靠岸,忽然看見船板上一位妙齡女子迎風而立,烏黑秀發與鵝黃色衣裙在風中翻飛,真是一幅美景。然而再美麗的景色與這女子的麵容相比,也失去了色彩。她站在那裡即使不說也不笑,照樣美得驚人。那美色是帶著毒的酒液,即便知曉喝下去就是殞命之時,也禁不住要以生命為代價,嘗一嘗這世間極致的美好……
薛寶琴正想著心事發呆,忽然聽見一陣哎喲和落水之聲響起,抬眼一看,卻是旁邊一船年輕男子全都落下水去了!幸好這裡已經靠近岸邊,湖水並不深,否則,就要喊救命了。
寶琴奇怪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船人都落下去了?
小螺抿嘴笑道:“姑娘不知,那船夫看姑娘看呆了,手上使錯了力氣,將船搖偏了。那些人也是一樣看姑娘看得忘了身外之物,也沒有人察覺出來,於是,一船人都掉下去了……”說著說著小丫頭再也忍不住,咯咯的嬌笑起來。
寶琴聞言付之一笑,接著便吩咐船夫開船,一艘精致的畫舫漸漸遠離了岸邊,朝著湖水中間駛去。佳人已經遠去,那些學子還愣在水中,呆呆的目送著,也不管自己已經渾身濕透。許久之後其中一人說道:“這般麗人,也不知是誰家的。若是打聽出來,遣人上門提親,有她在一旁紅袖添香夜讀書,也不枉我是個讀書人了……”
他身旁一人搖頭晃腦的接話道:“陳兄你就彆想了,我們大家也都彆妄想。這般絕色,一般的人家哪裡消受得起?明年開春就是新皇初次選秀之時,依我看,恐怕那位姑娘,也是要被家人送進宮去搏一搏前程的……”
那被稱為陳兄的學子歎道:“深宮傾軋,哪裡是那位嬌花軟玉一般的姑娘受得起的?可惜,可惜!”
“那也未必。”又有人說道:“這等世間難尋的美人,我等見了都一個個變成呆頭鵝了,新皇也是男子,未必就能例外?有陛下寵愛的話,宮裡的日子,也不見得就一定會難過……”
這邊的議論,寶琴自然是不曉得的。她站在甲板上看了一會子風景之後,便走進船艙裡坐了下來。喝了半盞熱茶又吃了幾塊點心之後,寶琴見對麵坐著的薛蝌一臉的心事重重,便開口問道:“哥哥可是有心事?”
聞言,薛蝌連忙擠出笑容來,回答道:“沒事,妹妹隻管玩耍便是。”
薛寶琴垂下長長的墨黑的睫毛,看著麵前紅木圓桌上擱著的琺琅彩纏枝寶相花紋描金蓋碗,慢慢的說道:“哥哥不說我也知道,咱們家的鋪子,又倒閉了一家吧?”
薛蝌聞言歎道:“我原是叫他們瞞著妹妹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敢不聽話!”
薛寶琴道:“哥哥也不要怪罪他們,他們到底是下人,我卻是主子。我逼著他們說,他們哪裡敢真的不說?我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出了這等大事哥哥卻要瞞著我,真是叫我生氣。”
薛蝌忙解釋道:“不是我要故意瞞著妹妹,隻是叫你知道了,也不過是多一個人懸心,何必呢?”
伸出蔥白的手指慢慢摩挲著茶盞的邊緣,滑膩而溫熱的,玉石一般的觸感:“我聽說,明年開春,便是新皇第一次選秀的時候?”
薛蝌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寶琴想乾什麼,於是很自然的回答道:“正是如此,新皇登基已經兩年,後宮空虛,隻有一位皇後娘娘並兩三位潛邸的老人。正該擇選淑女,充裕後宮。”
寶琴又問道:“我聽說,當初寶釵姐姐一家子去往京城,也是為了選秀的?”
薛蝌點頭道:“的確如此,但是寶釵姐姐的名額已經被刷下來了,不得再次入選。”
寶琴道:“卻是為了什麼?”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