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府的回信是回春三月的時候到的淮陽府。
那日府中隻有劉氏一人在府中,淮陽王去縣府處理公務去了。顧應辰在軍中訓練士兵,平遙一人在府中無聊,便跟著一同去了軍營。
送信的差官騎著馬在門口嚎了一嗓子,門口看家的小廝,立馬跑下台階從差官手中接過信件,順嘴問了句:“敢問大人是哪裡來的信件。”
“上京。本官還有許多信件要送,就不逗留了。”差官說著馬韁一甩,馬一下跑起來。
“多謝差官。”小廝看著手中燙金的信件,怕隻是王妃日日夜夜盼著的路家信件,小廝不敢耽擱,趕忙拿著信件入府去交給劉氏。
劉氏接過丫鬟遞過來的信件時,她正拿著雞毛撣子在屋子裡掃花瓶。
聽到丫鬟說上京來信,激動的手裡的撣子都掉了。她擦了擦手,看了眼手中的信件,不知為何,看到這封信,雖還未看內容,心中懸著的石頭突然就放下了。
顫抖著手,拿著信件,到一旁坐下,丫鬟春瑩有些著急,她還從未見過王妃如此這般模樣:“王妃這是怎麼了,可是這信有何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本妃這是激動的。”劉氏顫顫巍巍的將信件打開。
信是路老夫人親筆,信中寫道:
顧氏親啟,路家之女靖瑤自幼同顧家二郎締結良緣,中諸多坎坷,姻親耽擱,現今時局穩定,一切順遂,故此回書告知姻親,吾信路家已閱,自古路家便於毀親之說,遂如吾信中言,家中之女已於初五啟程,吾氏見此信,路家女已在路上。
路家之女自幼養在閨中,卻無嬌貴氣,望吾家好生相待,路家之女初入淮陽府,若有不對之處,還望其諒解,莫要委屈了她,凡事皆可同路家說道。若是路家女,是個驕縱跋扈之人,其不必看著路家情麵,皆可責罰於她。
……
一封信看完,劉氏早已淚流滿麵,她就知道,她不會白等,她就知道路家自古忠義,她就知道的,當年顧家落難,若不是顧忌兩家之約,路家說什麼都是會幫顧家留在上京的,他們也曾有過不顧約定的想法,是被王爺製止的。
顧路兩家,自開國以來,就是交好的,所以才會有兩家小輩聯姻之事。
因著兩家都是大家族,所以先輩都有過約定,兩家無論是那家落難,皆不可出手相助,能夠獨善其身,便選擇獨善其身。
可就算如此,她也知曉,他們來淮陽府,路家始終是暗地裡幫助了許多,雖未明言,卻也知曉是他們。所以這就是她來淮陽府這麼些年,還一直堅持同路家有書信手信往來。
路家小姐能來,她已是萬分感激,就算有路小姐有不妥之處,她定也能睜隻眼閉隻眼,再說路家這樣的門第,自是也教不出什麼不好的兒女來。
看的出來路家對這位嫡長女很是重視,從來信就能看出來,處處都是為了她著想,如此重視的女兒,能同意讓她來淮陽府,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王妃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春瑩見自家王妃邊看信,眼淚一邊落下,心中焦急。
“無事,本妃這是高興的。春瑩,去備馬車,本妃要去軍營。對了,吩咐下去,新王府那邊把還差的東西趕緊添置添置。”劉氏用手帕擦去淚水,隨後臉上一臉笑意。
這倒是叫春瑩看不明白了,王妃怎麼一會哭一會笑的。帶著滿腦子疑問,春瑩出去替王妃備車。
劉氏看了眼手中的信件,小心翼翼的將其收好,她要去同顧應辰說這個好消息。
這傻小子,之前跟她爭論說路家看不上顧家,這不來信了,就看看能不能打他的臉。
劉氏看完信的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告訴顧應辰,提都沒提淮陽王一嘴,不是說不通知,隻是日子是顧應辰要過的,理當先告知顧應辰,唯已。
入了軍營才得知顧應辰此時不在,去了後山操練兵馬,劉氏知曉他們在哪處有練兵場。
顧應辰不在,平遙也不在,那小丫頭凡事好奇的緊,不用想,定是又同顧應辰一起去玩了。
小兵告知她顧應辰不在,軍師是在的。堯席回來了,她已有好些時日未見堯席了,她還挺想他的。既然顧應辰不在,找堯席也是一樣的。
來到堯席的營帳時,堯席正在很認真的研究也先部落的布防圖,彆問他如何有,他自是不肯承認他是通過卑鄙手段騙來的。
聽到有人掀簾的聲音,他還以為是顧應辰回來了,頭也沒抬就叫他過來看他新發現的突破口:“阿辰,你快過來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噗嗤~”劉氏沒忍住,掩唇噗嗤一笑。
“姨母。”聽到聲音不對,堯席立馬抬頭望過去,見是劉氏,立馬開心的喊道。他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劉氏了,回來時本來想先去看她老人家的,但是他有軍務在身,隻得作罷,另尋時間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