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就是主戶與佃戶共同承擔風險,為了提高生產效益,主家會提供農具、牛驢等農事生產工具給佃戶,減少了佃戶在這些方麵的支出;與此同時,為了減少風險,主家必然要盯緊了佃戶。
這也是蘇北顧沒想過收回田地,自己耕作的緣故。她用自家的田來做實驗,失敗了並不會影響作物的生長,成功了卻能讓蘇家和佃戶雙方受益。
雖然這種依附關係依舊存在,但理想的情況下,陳家遲早能積攢到錢置辦屬於自家的田地,如此一來就無需再租彆人家的田了。
蘇北顧道:“娘,我打算改良糞肥,屆時免不得會用自家的田來試糞肥的效果,若是收成不理想,還請勿要怪罪他們。”
盧氏又愣了愣:“啊?糞肥還能如何改良?”
她實在是想象不到仙氣飄飄的女兒去跟糞肥打交道的模樣,讓人看了隻怕也要瞪掉眼珠子。
“糞肥可提取作物所需的養分,去掉多餘的部分,如此一來,田間不會有臭烘烘的糞味彌漫,也能方便作物、土壤更好地吸收養分,促進作物的生長。”
盧氏聽得一頭霧水,畢竟她長這麼大還沒下過地,更不知道要如何從糞肥中提取養分。
蘇北顧也沒有解釋太多,隻說:“娘若是擔心家裡的田會被我糟蹋了,那我便先回道觀,用道觀的田來試驗。”
倒不是她在用回道觀這事來要挾盧氏,而是她將修行看得比什麼都重,所以若不能用自家的田來試驗,那她必然要回道觀做實驗的。
一聽她說要回道觀,盧氏便道:“我哪裡會擔心你糟蹋家中的田地?你處事向來穩重,之所以會提出這個要求,必然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為娘的豈有不答應你的道理?”
“謝謝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盧氏的錯覺,她覺著跟這個女兒比前些日子親近了許多。
正在談話的母女倆忽然聞到一股濃香,區彆於從遠處飄來的香味,這股香味更近,近的能把人的饞蟲都勾出來。
蘇北顧轉頭看去,果然見覃如意跟穆秀秀端著一鍋東西進來,上麵飄著白煙,濃厚的肉香也順著白煙冒出來。
覃如意笑吟吟地道:“阿姑,北顧,羊腩肉燴好了。也不知道你們是否餓了,想著差不多到時候了,我便自作主張先端了來。”
盧氏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三分,道:“來得正好。”
蘇北顧也道:“真香,嫂子的廚藝真是一絕。”
覃如意被誇得臉上浮現一絲羞紅,道:“北顧還未品嘗呢,如此誇讚倒顯得是在哄人的。”
盧氏道:“若是不好吃,能讓北顧違心誇讚也是一種本事。”
蘇北顧與覃如意微微側目。雖說能感覺到盧氏的無心,也知道她這是對兒媳婦的另類稱讚,但這話聽著挺容易讓人誤以為她是在陰陽怪氣的。
“嘗一嘗就知道了。”蘇北顧讓穆秀秀將碗筷擺開,她先給盧氏夾了一塊軟爛的羊腩肉,才給自己也夾一塊。
本該有韌勁的羊腩肉入口卻軟爛可口,仿佛入口即化,而且羊肉身上那股臊味也很淡,吃完後口裡不會留下一股臊味。也不怪乎盧氏吃了第一塊就著急地夾第二塊,這著實好吃。
蘇北顧道:“燴肉鮮少能燴得如此軟爛的,嫂子理應用了彆的烹飪法子?”
“我先燉了兩個時辰,等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撈出來過一遍冷水,再行燜燴的。是不是太軟爛了,不好吃了?”
蘇北顧搖頭:“剛剛好,可口得很。”
“那你多吃一些。”覃如意趁此機會給她夾了幾塊肥瘦相間的腩肉,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吃下去,好從她這兒得到認可。
蘇北顧盛情難卻,隻能將這些肉都吃完。
穆秀秀又將覃如意燉的老母雞湯、孟媼準備的菜肴一一端上桌。
這一頓飯,蘇北顧與盧氏都被喂得很飽,盧氏直呼要去院子裡走動一下消消食。
蘇北顧與覃如意都沒攔著她,待她走後,覃如意問:“北顧可否也陪我去消消食?”
蘇北顧的消食方式向來是打坐吐納,不過興許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覃如意盛情所邀,她不好拒絕,便道:“聽阿覃姐姐的。”
覃如意拉過她的手,調笑道:“你若是真聽才好。”
蘇北顧:“……”
這是什麼意思?
覃如意沒解釋,挽著蘇北顧的手臂就出了門,在村子裡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