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熟悉的西大街, 馬車停下,柳澤先彎腰出去, 隨後又伸出手牢牢握住安安的手, 接她下車。
“到了!”安安聲音帶著興奮,她的身後跟著紅豆以及柳澤的小廝墨書,安安牽著柳澤的手, 一邊走著一邊說,“時候還早, 我們可以先喝完羊肉湯再走。”
“羊肉湯?”柳澤挑眉, “是坑了你的那店家嗎?”
安安鼻子皺起,點點頭,甕聲甕氣的:“對啊, 本來不想做他家生意的, 可惜他家的羊肉湯太好喝了, 我隻能咽下這口氣了。”
柳澤眉目含笑:“那我們去吃吃看。”
安安點頭,臉上又掛起笑:“超級好吃哦。”
店麵很小, 還不及一個廂房大, 裡麵的人也不算多。堂屋擺放著五張不大的桌子, 如今也就坐了兩桌。看樣子生意不好。
見到門外站著人掌櫃的就想上前去迎客,結果話還沒有說完, 就撞見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掌櫃的, 我們要四碗羊肉湯, ”安安眉毛眼睛擠到一起去, 看起來促狹的很, “一共二十文哦?”
掌櫃的還記得安安,臉又紅起來,他覺得臊得慌,忙點頭:“上次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欺瞞了您。我娘知道可是好生的訓了我,我是再也不敢做這虧心事了。”
安安麵帶關切:“大娘身體好些沒?”
掌櫃笑了笑:“好些了好些了,您幾位裡邊請,裡邊請。”
坐下後,安安打發紅豆和墨書去另一桌坐下,然後熟練的將木筷子擦了擦遞給柳澤。柳澤覺得很有趣,問她,“安安是第二次來這家店?”
安安點點頭:“恩,第二次。”
柳澤又笑:“那這羊肉湯味道一定不錯,我等會要多吃點。”
不過羊肉湯上來後,柳澤吃了一口卻覺得並不那麼好吃。也許是他吃過太多美味,但...看著吃的正歡的安安,柳澤又疑惑。長公主從小錦衣玉食,不應該對這味道普通的羊肉湯這般推薦。
不過他也沒有說出來,而是將羊肉湯吃的乾乾淨淨。
吃完結賬時安安似不經意間道:“掌櫃的,你這羊肉湯的水平上升了很多呀。”
掌櫃的忙擺手:“哪有哪有。”
安安又說:“不過味道還有些清淡,您下次試試在裡麵放些紅棗黨參看看,而且湯汁不太乳白,我聽家裡長輩說,熬湯的時候一定要保持滾沸狀態,這樣熬出來的湯汁才好呢。而且加入適量的羊板油,湯汁也會更加香濃。”
“這樣啊...”掌櫃的思忖,覺得有些道理,“我下次試試。”
安安又笑:“那我下次再來掌櫃您這裡吃啊。”
“好勒好勒。”
出了門,柳澤斟酌著說:“安安這是幫他們改進配方嗎?”
安安嘿嘿笑了笑:“掌櫃的改良配方後我也能吃到更好的羊肉湯了,一舉兩得。”
柳澤點頭:“這樣啊。”不過後來他才知道當初掌櫃的欺瞞安安也是因為家裡老母生了重病,而他的羊肉湯生意也不好,那天掌櫃的正唉聲歎氣的坐在門口,碰巧被四處遊逛的安安看到,安安才送進去讓掌櫃的宰的。
“不過這掌櫃的不行啊,八個銅板說的哆哆嗦嗦的,這一看就有貓膩嘛。不過也好,我花八文吃了他兩碗羊肉湯,坑了他兩文。賠他一份免費的藥材,給他母親治病。算是兩不相欠了。”
不過現在的柳澤還不知道,他們往西大街走,卻突然聽到一邊的茶館傳來說話聲。
“誰不知道安都的三大才子是誰啊,柳太傅家的柳公子、王尚書家的王公子還有白侍郎家的白公子。不過可惜柳公子成了駙馬,如今安都的千金小姐們也隻能將目光移在白公子王公子身上了。”
又有另一穿著青衫似書生打扮的人出來反駁:“我承認王公子和白公子是安都有名的才子,但柳公子卻不配擔任這個稱號。”
茶館外麵,柳澤的臉瞬間煞白,手緊緊的抓著林安的胳膊想離開這裡。
林安不動聲色的看了柳澤一眼,反手握住他,站在原地沒動。
這時茶館二樓下來一穿金戴銀的男子,手裡還拿把折扇放在胸前一晃一晃的。他說:“好,說的好。柳澤當年雖是狀元可他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學士,而與他同期的王公子白公子哪個不是扶搖而上,再說了,柳駙馬也就是背靠長公主才能如此安逸罷了,嗬,一個靠女人的男人有什麼值得談論的。”
那男子仍覺得不夠,又嬉笑:“再說了,安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柳駙馬可是出了名的不|舉狀元啊,與長公主成親兩年卻毫無所出,實在是丟儘了我們男人的臉。”
“就是啊,我與妻子不過成親三月,妻子腹中就有胎兒,柳駙馬也太丟我們男人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