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瑩:“?”
“殿下,你想不想要?”他一臉認真地問。
趙樂瑩:“……”
“我想了,”硯奴將她攏進懷裡,在她眉間親了親,“我想殿下了。”
溫熱的唇在她眉眼間流轉,卻遲遲沒有往下,似乎在等趙樂瑩的同意。趙樂瑩靜了靜,到底還是推開了他:“算了,沒興致。”
硯奴頓了一下,乖順地站了起來。
趙樂瑩視線落在他的小腹,看出他忍得辛苦,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可也不想勉強自己,想了想後道:“你若是想要,可以去找彆人……”
話沒說完,硯奴的臉便沉了下來。
趙樂瑩見他誤會了,便解釋:“你彆誤會,本宮沒有彆的意思,隻是不想你難受……”
“殿下這麼說,已經叫我難受了,”硯奴的臉冷得要掉冰碴子,“殿下究竟將我當做什麼,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給彆人的玩物嗎?”
“我不是……”
“還是殿下以己度人,覺得自己不會為我守節,我也不必為殿下守節?”硯奴眼神淩厲。
趙樂瑩覺得這樣的他有些陌生,愣了愣後蹙眉:“你說到哪裡去了,我也是關心你。”
“若是這種關心,日後還是不必了。”硯奴說完彆開了臉,似乎也在克製情緒。
自從知道他身世可能不簡單後,趙樂瑩便一直不是滋味,此刻見他還跟自己鬨彆扭,不由得也起了一絲火氣:“是本宮多管閒事了,你放心,日後都不會了。”
硯奴抿起薄唇。
“行了,你退下吧,本宮不想看見你。”趙樂瑩說完,翻個身麵朝床裡了。
硯奴目光沉沉,轉身往外走去。
兩人就這麼因為一點小事冷戰起來,硯奴搬回了西院的屋子,趙樂瑩也沒有挽留,陸陸續續回府的下人們雖然摸不清頭腦,可也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周乾值守時,不由得跟老管家感慨:“殿下跟硯統領這次鬨得有點嚴重啊,硯統領都不主動去找殿下了,倆人一人一個院子,都幾天沒見麵了?”
“管這麼多閒事乾什麼?”老管家沒好氣地懟了一句。這幾日鎮南王一直沒什麼動靜,他的心便一直懸著,脾氣相當不好。
周乾摸摸鼻子:“能不管麼,平日殿下出門都是硯統領跟著,如今他們吵架,少不得我要跟,平日府裡的值守硯統領又不做,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忙活不過來啊。”
“那你可要趕緊適應了,日後怕不是每天都這樣。”老管家說著說著又開始惆悵,歎了聲氣搖頭晃腦地走了。
周乾一臉不解,目送他離開後嘟囔一句:“怎麼感覺過個中秋,每個人都怪怪的?”
趙樂瑩和硯奴的冷戰還在繼續,這一次似乎比往常每一回都要久,久到府裡人也漸漸覺得不對勁了,私下的議論已經從硯侍衛失寵,變成殿下可能外麵又有狗了。
硯奴充耳不聞窗外事,隻整日待在屋裡。同樣待在房中不肯出門的趙樂瑩,卻心裡越來越焦慮。
她同老管家一樣,總覺得鎮南王該將人帶走了,可一連等了三四天,都沒見他登門,心裡便仿佛懸著一把刀。
就這麼忐忑了兩三日後,先前派去盯著鎮南王的人回來了,手中拿的是複刻鎮南王的家書。趙樂瑩打開書信,一字一句地往下看,旁邊的老管家著急得直落汗。
等趙樂瑩一放下書信,老管家便急忙問:“殿下信上說什麼了?可是在商議如何帶走硯奴……其實也不必這樣麻煩,咱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們隻消上門自證身份,咱就不讓他們帶走了,何必再動用遠在南疆的勢力……”
“他們不打算帶走硯奴。”趙樂瑩神色複雜地打斷。
老管家愣了一下:“不帶走?為什麼?!”
“因為硯奴並非傅硯山。”趙樂瑩說完,乾脆將信給了他。
老管家趕緊接過來,一邊看一邊嘟囔:“竟然隻是傅硯山的手下……難怪什麼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硯’字,合著是為了忠心護主……所以鎮南王那日看見他才如此震驚,合著是以為他活著,傅硯山便也活著?”
“信上大約是這麼個意思,硯奴無父無母,隻有一個不親的大伯,這封信應該就是寄給他的,”趙樂瑩若有所思,“看鎮南王的意思,應該是覺得他留在京都更好,便修書一封告知他大伯。”
“所以他不用走了,他真的不用走了!”老管家激動抬頭,看到趙樂瑩的一瞬間想起這二人還在吵架,當即板起臉道,“老奴就說嘛,他一副奴才相,怎麼可能是個主子,虧得老奴先前還懷疑他就是傅硯山本人,真是抬舉他了,他還敢跟殿下置氣,這次定要好好教訓他!”
趙樂瑩看向他手中的書信,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可信上所寫毫無破綻,鎮南王兵法用得好,可思緒並沒有如此縝密,他身旁那個軍師倒是有些能耐,卻也無法偽造出這樣的信件。
除非有高人指點。
可這京都之中,哪有什麼高人,想來想去大約是真的,硯奴並非傅硯山,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家夥,留下便留下了。
多日鬱結的心情豁然開朗,趙樂瑩勾起唇角,愉悅地看向老管家:“他雖然沒有記憶,可也有權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去將這封信交給他。”
“是,老奴這就去。”老管家急忙答應。
趙樂瑩又叫住他:“幫本宮轉告他,雖然鎮南王覺得他留在京都更好,可他也有選擇的權力,若他當真不夠喜歡這裡,那便回南疆找他的親人罷。”
老管家一愣:“殿下……”
“去吧。”
“……是。”
老管家心事重重地拿著信走了,一出書房直直往西院走,見到硯奴便將信交給了他:“看吧,這便是你的身份。”
硯奴麵色如常,接過來匆匆看了一遍便放下了。
老管家對他不在乎的表現甚為滿意,然後儘職儘責地完成趙樂瑩的囑托:“殿下說了,你若想回去與家人團聚,也可以離開。”
硯奴瞬間不悅:“她這般說的?”
“嗯,”老管家一看他就不會走,頓時底氣十足,“你不必擔心盤纏的事,我當初置辦田產便是為了給你積攢聘金,如今你既然用不著了,我會賣了田給你做盤纏。”
硯奴沉著臉不語,老管家斜了他一眼便離開了,出門後還體貼地幫他關了門。
不大的房間裡隻剩下他一人,雙手攥拳,半晌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他在桌邊從天亮坐到天黑,越坐表情越差,最後終於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去找她算賬,可剛一動身,門前便映出一道身影,他頓時停下了。
“開門。”
外麵傳來她冷清的聲音。
硯奴的眼眸倏然溫和,如春日化開的溪水潺潺不息。
“本宮知道你還未睡,開門。”她又道。
硯奴倒想冷著她點,可在她說第二遍的時候,便忍不住去開門了。
十五過後的月光也很好,溫柔地環繞著她的肩頭,仿佛是她在發光。
趙樂瑩抬眸看向他:“還生氣呢?”
“……殿下來做什麼?”他竭力板著臉,心裡盤算一定要叫她知道那日之事的嚴重性。
誰知趙樂瑩轉身就走,他心裡瞬間一慌,什麼算賬什麼教訓都忘了,下意識便想叫住她。
“本宮房裡備了熱水,現在回去沐浴,”她停下腳步回頭,眼眸肆意風流,“來嗎?”
硯奴喉結動動,直接抬腳朝她走去。
趙樂瑩勾起唇角,還未來得及嘲笑他,便突然被打橫抱起,她心裡一慌,趕緊攀上他的脖子。
“殿下明日有事嗎?”他沉聲問。
趙樂瑩不解:“無事,問這些做什麼?”
“隻是想提醒殿下,有事記得也都推了,殿下明日大概是起不來床的。”
趙樂瑩:“……”
事實證明某人說到做到,一直折騰到半夜都沒停,任她撒嬌哭鬨都不心軟,直到水叫了三輪,才抱著她停下。
趙樂瑩身子還在發顫,淚眼朦朧地倚在他懷裡休息,硯奴輕輕捏著她的腰,想幫她緩解一點。
“殿下日後不準再亂說話。”他低聲道。
趙樂瑩不理他。
“殿下也不準找彆人,”他又道,“殿下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趙樂瑩閉上眼睛假裝沒聽到。
“和親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殿下不準嫁人。”硯奴提第三個要求。
這回趙樂瑩忍不住了:“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的我做不到與人共事一妻。”他靜靜看著她,眼底是說不出的鎮定。
趙樂瑩再次覺得他陌生,沉默一瞬後反問:“若我偏要嫁人呢?”
“那便嫁給我,殿下的男人隻能是我。”硯奴說著,將她抱進懷裡。
趙樂瑩皺了皺眉,覺得他的占有欲越來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