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困第一天(1 / 2)

曾經那些武俠書中的大俠,每一次掉落山崖之後,都會有一段離奇經曆,不是撿到足以稱霸武林的秘集,就是集天地靈氣的仙果靈藥,最次也應該遇上個把漂亮的姑娘吧。

可為什麼當宋朝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是一條兩米長的毒蛇。

蛇這種生物天生對氣息感覺敏銳,宋朝全身不敢動,一雙眼睛咕嚕亂轉,觀察四周,衡量敵我之間的力量。

蛇全身上下都是寶,肉可食用,又可拿來入藥,山中的赤腳醫更是獨愛。

從小宋朝陪外公上山采藥,蛇是藥材中重要的一種,沒有專業捕蛇棍之類的工具,隨處撿來的木棍,一個帶蓋子竹籠是他們所有裝備。

徒手捕捉看著很危險,卻是最靈活有效的方法,最重要把握出手的時機。

宋朝儘量放輕自己的呼吸,蛇又是一種非常記仇的生物,宋朝在等待個機會,這次機會隻有一次,把握不住,蛇的反撲非常可怕。

正值秋季,山中早、晚氣溫很低,正是蛇吞積食物以備冬眠之時,蛇是一種冷血動物,過低的溫度會使它們的血像凝固了一般,每天需要曬足夠的陽光使身體熱起來。這條蛇身上露水未乾,應該是剛剛由洞穴中爬出來,兩人的體溫高於周圍草木,受其吸引而來。

蛇滑膩的身軀爬過宋朝雙腿,慢慢向不遠處的權少頃爬去,權少頃雙腮紅熱,嘴皮乾裂,外傷引起高熱之症。

毒蛇鼻窩處生有熱感情器官,溫度極小的差彆,都逃不過它們的感知,處於高燒狀態的權少頃對於它,就是一隻不斷散發熱量的小太陽。

宋朝抓起手邊的樹枝,此時蛇身體反應遲鈍,是動手的絕好機會,看準時機,手中的樹枝由後麵壓住蛇頭處,伸手抓住蛇頭處的關節,指甲劃開蛇皮,撥皮、取膽一氣嗬成。

蛇是一種低等生物,神經原遍布全身,即使切斷頭,也不能馬上死掉,曾有報導切斷的蛇頭,突然躍起咬人的事件,對於蛇頭處理要非常小心。

處理好蛇頭後,宋朝吐出胸口壓抑的那口濁氣,移步蹲在權少頃近前。手指搭上他的額頭,溫度非常的高。

宋朝隻在外公那裡學了個皮毛,對於權少頃的內傷毫無辦法,隻能用樹枝加固他的小腿,捏破蛇膽喂入他的口中,能不能活過來,隻能靠他的求生意誌。

草叢中宋朝找到那把柴刀彆在腰間,拾起一根粗壯的木棍,一邊敲打一人多高的雜草,一邊開始她探尋之旅。這裡是一座深達百米呈l形的天坑,她們掉落的位置是l形的末端。

不知是她們走運,還是老天覺得折磨的不夠,經年雨水帶來大量泥土和雜物堆在此處,因為沒有草食動物,雜草一年年瘋長,一年年枯萎,形成天然的救生氣墊。

同樣沒有天敵的還有蛇類,天坑封閉環境,蛇類不斷繁殖,又無法遷移,這裡簡直是個蛇窩,好在宋朝不怕蛇,又有一手捕蛇技巧,食物問題可以解決了。

向前走,地麵呈現石灰岩地質特征,這裡大概是地下水侵蝕的溶洞,地下河改道或者其它原因,溶洞塌落形成了這座天坑。

踩在碎石上,嘩嘩作響,越往前走碎石顏色越深,星星點點的小水潭,大的有兩、三米平方,小的也有臉盆大小,一顆顆水晶般散落在碎石中。天不絕我呀!有水,他們就不會渴死。

外公曾經教過她,自然界是相生相克的,在毒物生存的地方百步之內必有相克之物伴生。宋朝很快找到了這種植物,將它搗碎,汁液塗在身上,可免其蛇類的攻擊。

這種植物對其它毒蟲也有功效,焚其有驅趕之效,汁液塗其叮咬處,有止癢解毒的作用。

太陽逐步升高,碎石吸收太陽的熱力,表麵溫度爬升的很快,蛇類紛紛爬出洞穴,攀在碎石上曬太陽。宋朝采了一捧驅蛇草,匆匆趕回去。

權少頃保持離開的狀態,沒有出現蛇群圍攻的情況。用石塊搗爛驅蛇草,汁液塗在他外露的皮膚上,驅蛇草氣味很重,塗抹的功夫眼見許多蟲子由權少頃的身下逃走。

撥下的蛇皮是天然的水袋,宋朝也顧不上什麼衛生問題,裝了滿滿的水,地下水溫度很低,喂權少頃喝下數口。

將蛇皮一頭紮緊,放到他的額頭,其餘盤在他的胸口,倒是一個天然降溫的好方法。

伸手由零食包中取出一顆巧克力,除去包裝塞進他的口中,糖果所剩不多,每一顆在關健時刻都可以救命。

宋朝沒有舍得吃,這裡蛇那麼多,解決吃得並不是問題。權少頃傷很重,希望巧克力那一點點熱量,可以為他與死神的博弈中助力。

雜草叢生之地,給毒蟲和毒蛇提供了棲身之所,趁太陽沒有升到最高,毒蛇還在熱身,宋朝必需最快速度鏟除這些雜草。山中長大的娃兒,從小打草、喂豬乾農活,揮起柴刀,一人多高的雜草片片倒下。

權少頃醒來看到就是這個畫麵,嬌弱的女人不斷揮動手中的刀,比她還要高上一頭的雜草紛紛倒下。她的臉是腫著的,頭發淩亂像個瘋婦,身上裹著泥巴、草碎還有不知明的綠色汁液。

這個女人沒有一處美,甚至可以說是狼狽,可權少頃就是移不開眼,頭跟隨著她的移動調著角度。

適才,他做了一場好長好長的惡夢,夢中他回到那口散發腐屍臭味的衣箱中,黑暗是這場夢鏡唯一的背景。

他看不到,卻能敏銳的嗅到、聽到、感知到,屍體散發臭味,蟲子啃咬屍體及爬行的聲音,還有如影隨形的窒息感。

權少頃如溺水之人,每一次呼吸,混濁的河水注入肺部,掙紮隻是徒勞,那隻能快速消耗他的生命,不掙紮,他又能為自己的生命做些什麼。

習慣掌控一切的男人,被這種無力感深深折磨著。沒有在他這個位置待過,就不知主動權有多少以重要,身處權力之中,要麼你是那把拿著刀子的和,要麼你是躺在砧板上的肉,很難做到孤善其身。

突然苦澀的味道充滿口腔,這是權少頃嘗過最難吃的味道,也是權少頃嘗過後最幸福的味道。苦味如一把刀割開惡夢,一條路鋪在眼前,路兩邊是高熾的火焰,即使在烈火中灰飛煙滅,權少頃也不想與女屍為伴。

熱,很熱,甚至可以聞到頭發燒焦的味道,權少頃都沒有停下腳步,那條路及遠及近,那扇永遠無法到達的門,是他眼中的一切。

突然冰涼的泉水潑下,澆滅周邊的火,雙手也終於推開那道門,門世界的空氣都是甜的,而且是巧克力的味道。

“你醒了?”有一個人盯著自己,宋朝再遲鈍也感覺到了。

“你在乾什麼?”權少頃動了動嘴,唇間還含著半熔化的巧克力。

“我在除草,這些草不能留。”

宋朝將割斷的草平鋪在地上暴曬,這裡條件有限,也不知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救他們,這些草可是保暖的好東西。

巧克力獨有的絲滑,在唇齒間漫漫化開,全身都暖洋洋的。隨著外麵包裹的巧克力融化,一顆小小堅果露了出來,牙齒用力將其碾碎,屬於堅果獨有的香甜氣息允滿口腔,飛升出一顆顆幸福的泡泡。

是的,幸福。權少頃一出生便擁有很多,因為權父的無能,他的人生根本沒有童年。他的未來要成為龐大權氏家族的家主,不可能表現對某種事物的特彆喜愛,以免給心懷鬼胎之人可乘之機。

隱忍,偽裝,逼著自己快速成長,漸漸忘記一個正常人的情感需求。

宋朝鏟草的同時,找到了幾味草藥,這種值物平時隨處可見常被人當成雜草。比如這株龍葵,紫黑的果實一串串。龍葵全株皆可入藥,有消腫、止痛的功效,對跌打損傷有很好的療效。

宋朝采下植株上的果實,足有雙手合十的一大捧。

“吃吧,沒毒的,小時候我們當零食來吃,這是一種草藥,有消腫、止痛的作用。”

那一顆顆紫藍色的果實有黃豆大小,上麵的露水未乾。宋朝將龍葵的果實放到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動手取下他額頭上蛇皮水袋。

“要喝水麼?”

適才權少頃的意識還處於清醒前的混沌狀態,沒有發現身上盤著這麼個大東西。眼巴巴的看著宋朝解開水袋,衝洗自己的雙手,震驚這個詞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態。

女人不應該是柔柔弱弱,看到一隻蟑螂大聲尖叫,尋求男人保護的生物麼?依蛇皮新鮮和柔韌程度來看,剛剛死亡不久。這裡隻有倆個人,排除自己。難道是眼前這個女人,殺死了一條比她身高還長的毒蛇。

“這蛇……”

“已經死了,中午我們吃烤蛇肉。”

“你殺的?”權少頃滿眼胡疑,天性使然,他對身邊的人保有警惕。

“山中濕氣大,山裡的人總喜歡泡些蛇酒來去風濕。”

宋朝見慣了城裡人大驚小怪,一隻小老鼠嚇得他們魂不守舍,猶記得大學時期她用筷子,捉住一隻還未滿月的小老鼠,同舍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這些對她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如果告訴他們,小的時候四處挖田鼠下飯,他們會不會隔夜飯都吐出來。

天坑下樹木不多,寥寥幾株隻有手指粗細。好在雨水和山風,將坑頂的枯枝衝刷下來,有的上麵還長著不知明的蘑菇,拾來細樹枝折斷放在旁邊備用,粗大一些的樹枝她留有它用。

“你有火機麼?”宋朝問向一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