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困第二天(1 / 2)

半夜,權少頃還是發起了高燒,不停喊著冷打著擺子,全身燒得像個小火炭,宋朝將他的頭放到自己腿上,不停用冷水降溫,按摩穴位減輕他的痛苦。

這一刻,她最害怕得是懷中男人死去,留下她一個人麵對絕望,怕自己會挺不過去。

折磨權少頃不隻身體上的病痛,還有隨時趁虛而入的惡夢。其實權少頃很少做夢,他是那種短睡眠者,每天隻要睡上三四個小時,就能精力旺盛一整天。

有的人明明睡了很久,一覺醒來還是覺的很累,人在睡覺的時候有些大腦細胞還是很活躍,會在淺層睡眠和深層睡眠中轉換。

短睡眠者是種基因突變,睡眠質量接近嬰兒,夢是現實生活的映射,權少頃這樣的男人權勢滔天,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自然不會做什麼夢。

現今他卻被惡夢纏上了,還是那口木箱,還是無儘的黑暗與腐臭味。溺過水的人怕江河,見過鬼的人怕黑夜,像權少頃這般權勢在身的男人,他最怕的是無能為力的無力感。

憤怒,瘋魔,他就是困在那口箱子中的一隻狂獸,就在他神經要崩裂的時候,一股體香鑽進他的鼻吼,安撫狂躁的神經,一步步引領他走出絕望……

早晨山中起了濃霧,這個季節正是山中霧氣最重的時節,常常數天山中濃霧不散。霧氣凝結在他的眉毛及長長睫毛上,小小的水珠,一點點凝聚,直到不堪重力,掉落在他的皮膚上留有水亮印跡。

皮膚上好癢,似乎有人用輕柔毛羽刷過他麵部神經。神誌一醒,各種感覺隨之恢複,全身虛軟沒有一絲氣力。

身上蓋著的乾草,不及家中床上用品高級,接觸到皮膚有絲絲刺痛感,勝在很溫暖。經曆了昨夜冰火兩重天的折磨,這種溫暖的感覺無比眷戀,整個人窩在草堆中,舒服得不想動。

霧氣像在他的眼前拉起層層白紗,將天地萬物籠罩其中,隱約可見景物大概輪廓。火堆中火苗還在跳動,那個女人的身影,在霧中隻是數條或濃或淡的線條。

權少頃醒過來那一刻,她已經聽到枯草相互摩擦的沙沙聲,破開晨霧,如山中仙子款款走來。權少頃第一次看一個女人,沒有注意她的外貌,宋朝眼神很溫柔甚至還有一絲欣喜。

“你可真是個爺兒。”嘴中雖然在調侃,見到權少頃臉色紅潤,帶有涼意手指探上他的額頭。

“你在擔心爺?”

確定他沒有再發燒,一屁股坐到他旁邊“昨晚,你嚇到了我了。”

這是傳說的斯德哥爾摩症後群麼,宋朝會被卷到這場無妄之災裡,當初是自己想弄清她千王鬼手有什麼關係,強虜她上了車。

“這裡是一座天坑,深達百米,除非有人來救我們,以你、我之力很難爬上去。雖然以前我們是陌生人,還有一些不愉快。現在你和我是夥伴,我不想麵對的是一具屍體。”

野外求生,求生意誌很重要,如果權少頃死了,麵對一具不斷腐爛的屍體,宋朝一定會瘋掉,此時兩人都是對方生存下去的信仰。

“所以無論有多痛,你都要挺下去,我不會棄你不管,哪怕隻有一口食物我們一人一半。”

說著將一顆巧克力塞進他口中,巧克力在唇齒間融化,權少頃心中一角也不知不覺融化。宋朝說的沒錯,此時他們能守望隻有對方,生平第一次,權少頃試圖去相信一個人。

“誰死,爺都不會死。”擲地有聲,霸氣非常,莫名安撫了宋朝的不安。

一頭削尖的木棍留給他防身,宋朝拿起柴刀,回身走進霧中。太陽升起,霧氣消散了些,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宋朝左手拎著一條處理好的蛇肉,右手提著裝滿水的蛇皮袋,滿載而歸。

“這裡有許多蛇?”單單過去一個小時,就有數條蛇從權少頃的眼前爬過,熏製雜草的方法起到了作用,蛇皆避開權少頃所處的草堆遠遠爬走。

“嗯,不過早晨氣溫很低,這些蛇像凍僵了一般,很容易就捉到。”宋朝一派雲淡風輕,今天的蛇異常躁動,非常困難才捕到一條。

蛇肉仍照昨天的方法切割烤製,先烤好的蛇肉用葉子包好交到權少頃手中。

“木頭不多了,我們隻能將一天的口糧,一次全部烤好。”

蛇肉的味道並不好,以往這種東西他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此時,他卻吃地很認真,連骨縫中的細小肉絲,都找出來吃掉。

昨夜宋朝趁空閒的時候編了一些小玩意,一個草蒲團,此時正坐在爵爺尊貴屁股下麵,草編的小筐,裡麵放著烤好的蛇肉,一小把龍葵果實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頭上天空陰陰的,看起來是要下雨了,倆人身上都有傷,淋了雨那可是會要命的。

選一塊地勢較高的山坡,用樹枝畫個長寬各兩米的地方,掄起柴刀開始挖土。

“你在挖什麼?”。

宋朝頓了頓,不知這位住慣大屋豪廈的大少爺,知道不知道北方先民最原始的住所。

“我在挖在地窨子”

那是什麼鬼?

“吃的麼?”

“不是”

地窨子是東北漁獵民族,早在一二千年前,發明的地穴或半穴式的房子。現在仍有少數人在使用,隻不過已經不住人,用來存儲一些蔬菜。

宋朝去東北采風時,在一名赫哲族家裡看到過它,地窨子就地取材,建造也很方便,通常內部沒有任何設施,建一個隻要幾個小時的時間。

“你的意思,你要建一個房子。”

“這天隨時都會變,山裡的夜晚比較較,我們要提前做準備,地窨子保暖性很好,而且很容易建。”

宋朝隻知道理倫,也不知道能不能建成。

“我能做什麼?”權少頃腿不動,他還有雙手,被一個女人‘包養’的感覺,不是很好。

宋朝拿起一捧昨天熏製好的青草,先將一邊固定,手指翻飛,依靠蓑衣的方法編織起來。權少頃很聰明,動手能力也很強,他擁有一家私人汽車俱樂部,主要經營各種汽車的改裝。

經過宋朝的指點,權少頃很快上手,雜草與製做蓑衣材質不同,隻能編成一片片,連接和收尾的工作,需要更複雜的手法,權少頃一時半會兒無法掌握,這些留給宋朝來完成。

倆人一邊挖土,一邊編草把,你一言我一語聊了起來,宋朝在外公家長大,外公的故鄉是帝國有名竹編之鄉。手工編織的工藝品,是他們主要生活來源,單單一隻小小竹筐,編織手法不下十幾種。

那裡的女孩子,能不能有一手好的竹編手藝,成為判定好熄婦的標準。宋朝從小耳聞目染,雖然離開大山快十年了,那些編織技巧,就像淡忘的童年趣事,平時不會想起,一但觸動,記憶猶新。

柴刀設計之初沒有挖掘這個功能,宋朝脫下外套,弄鬆的土捧到衣服中,一點點運出坑外,一米深的土坑,她足足挖了兩個小時。

權少頃腿上有傷,為了方便他的出入,坑的一邊挖斷,呈開放式。土坑的頂部各插進一根木棍,形成一個支架,用布條固定好。

新挖開的土壤帶有濕氣,宋朝先放一放了它的濕氣,延用昨天的方法,用火將坑底烤乾。

“這就是你要造的房子。”與權少頃認知中的房子不一樣。

“我們那裡管這種東西叫窩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