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點,在馬上蕩了個弧線,堪堪在她要落地的一刹那,將她一把撈起,兩人蕩回馬上。
“寶寶兒,你沒事吧?”長興侯救回老婆便不再戀戰,收韁往後疾退,一手兜著林霜的後腦勺,像捧著個易碎的珍寶。
“侯爺!”林霜埋首在他的胸前,嚇得一身冷汗。
“那是長興侯!大朗的長興侯!”
有浦城回來的士兵認出這囂張至極的男人,指著他驚懼的大喊,原本還在圍攻布日固德的將士都停住動作,連布日固德也回過頭,一齊看向長興侯和林霜。
“原來是你,難怪!”圖斯眼色一沉,立即彎弓搭箭,箭頭直取長興侯。
第一箭被長興侯揮刀蕩開,緊接著第二箭,林霜隨手抓了個什麼往前一揮,荷包裡沉甸甸的人參
將鐵箭揮離了原來的方向。周圍的瓦剌兵紛紛將箭頭對準他們。
就在他們將要被射成篩子的緊急關頭,黑夜中如同海嘯般的大朗軍的怒吼聲鋪天蓋地而來。
“殺,援軍來了!殺!”
“長興侯帶軍來救我們了!”
“殺回去…”
長興侯:“…!”
林霜:“…!”
大朗軍與尚未回過神來的瓦剌騎兵轟然撞到一起,曆時半年的對峙局麵就此打破,屈辱壓抑了半年的大朗軍,人人胸口憋著一團複仇的烈火,與瓦剌軍展開廝殺。
長興侯見事已至此,隻好振臂大呼:“敖嘎和吉布哈已死,瓦剌軍中沒有首領,他們已成一盤散沙,大家不要怕,殺回去!”
大朗士兵聽到他的召喚,更加打了雞血似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將這一夥瓦剌兵殺的乾乾淨淨。等救完火的其他人發現不對時,局麵早就傾向於大朗軍,巨浪般的大朗軍立刻將他們淹沒。
長興侯抱著老婆以一敵百,在敵軍中橫衝直撞,冷不防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人影,嚇得他一哆嗦,刀差點脫手掉在地上。
“皇上!”
長興侯拍馬衝過去,將皇帝身邊的瓦剌兵砍瓜切菜般清理完,攙著林霜下馬,給皇帝行禮。
“快起,君恩你終於來了!”
皇帝比在宮裡時老了不止一點,皮膚黑黃,臉上老年斑和皺紋明顯,他身上穿著黃金戰甲,手裡提著鑲滿寶石的王劍,手腳微微打顫,就這樣居然還敢上戰場殺敵。
見到長興侯,皇帝頓時老淚眾橫。
“侯爺,父皇日日念著你,總算把你給盼來了,這次你帶了多少人馬?”慶王歡喜的湊上來道。
長興侯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凝,然後拱手道:“微臣日後慢慢跟皇上說,瓦剌號稱三十萬大軍,實際十萬不到,圖斯的軍隊還有幾萬留在油城附近,這裡也就六七萬人,這仗我們必贏!”
他這麼一說,圍上來的文武官員頓時大喜過望,紛紛恭喜皇上脫困,一個個摩拳擦掌,誓要讓瓦
剌人血債血償。這些人全都穿著花裡胡哨的戰甲,在皇帝麵前信誓旦旦,看得林霜眼角直抽抽。
趙效看了一眼長興侯身後的林霜,又掃一眼兩人身上穿的布衣,欲言又止。
長興侯對皇上道:“剩下的事情交給微臣,皇上找個安全的地方先歇著。”
慶王看著林霜,不滿道:“侯爺領兵作戰,怎麼還帶著女眷?”
長興侯拉著林霜的手在身後緊了緊道:“小霜兒是福星,本侯借她的運氣,這不就見到皇上了嗎?”
眾人都笑起來,經過半年多的磋磨,終於看到希望了。
慶王道:“皇上禦駕親征,都打到這裡了,自然是要與將士在一起殺敵,侯爺去忙吧,不用管我們,有本王在,絕不讓任何人傷到皇上。”
長興侯臉色一沉,嚴肅道:“皇上,戰場上刀劍無眼,不可兒戲,請皇上馬上回遊鳳鎮,等候捷報!”
不光在場的慶王和官員,就是皇帝,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反駁長興侯的話,於是點頭道:“你快去,朕這就回去。”
長興侯這才滿意,對林霜道:“本不敢再讓你離開為夫的視線,但你跟在皇上身邊,會更安全一
些。”
“我知道的,您去吧,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長興侯衝她勾唇一笑,翻身上馬,衝入了戰場。
此時天邊泛起魚肚皮,天快亮了,遠處現出朦朧的人影和燒得黑漆漆的帳篷。
林霜轉身的一刹那,突然感覺到一股刺骨涼
意,她下意識後仰,便見一根鐵箭,擦著她的睫毛飛過,直直沒入身後皇帝的胸口。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