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媽的這人皮嶺上的山頭用腳指頭都能數過來,不就是那晚上他從土路走上去的山頭嗎?那山頭上麵就一個道觀,哪有什麼人家呀。
大猿越想越覺得不對,他決定還是問清楚再說:“大爺,您住的那個山頭上麵,是不是還有一座廢棄了的道觀啊?”
“是有一座道觀,不過可沒有廢棄。”老人這話一出,嚇得大猿猛踩了一下刹車。
這老頭兒不對勁,大猿想著趕緊把他送到地方就走,再這麼待下去怕是等會兒什麼花兒都能被他說出來,大猿小聲老人說了聲對不起,老人倒也沒在意,隻是笑了笑。
很快就到了靡丘,大猿本打算把老人送進去,但是這一路都是沼澤地,他們那天四個人幾乎是拖著步子進去的,這車肯定是開不動。
“行了小夥子,就把我放這兒吧,這段路我熟,你這車不好開,我自己走過去。”說著,老人就下了車,大猿看著老人的背影多少有點於心不忍,他從自己褲兜裡掏了掏,拿出幾張鈔票遞給了老人,當然,這肯定是大猿自己的錢。
老人看到大猿給他錢,倒也不拒絕,伸出手拿了下來之後,用拐杖打了大猿的手臂一下,這一下子可把大猿打得疼了半天。
大猿捂著胳膊不可思議地看著老人,這麼一個小乾巴老頭兒,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比起這個,大猿更多的是不解,他不知道老人為什麼要打他一下,剛準備問個明白,老人笑著說道:“小夥子,記住,以後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你已經沒事兒了,不用怕臟東西找上門了。”
大猿聽得有點兒蒙,眼看著老頭要走,他連忙上去攔住老頭兒說道:“大爺,您這話什麼意思,你得和我說清楚啊,什麼臟東西,什麼不該去的地方?”
“你去了哪,你心裡比我更清楚,我看你身上招了些不乾淨的東西而已。”老人擺了擺手,大猿急了,拽著老人的衣袖說道:“大爺,您還是和我說明白吧,到底怎麼回事,我這人膽小,怕鬼,您不說清楚我睡不著覺啊。”
“剛剛那一下是為了謝你拉我一程,不過既然你破了財,我就再賣你個消息。”
大猿聽到老人這麼說,連忙豎起了耳朵。
“那棵祓孽樹下麵埋著的東西,你惹不起,彆隨便碰,那個洞子底下的東西你也惹不起,彆隨便去,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大猿連連點頭,雖然他還想再多問一句,但他看到老人著急著走,就沒再攔著。
“我看你人不錯,提醒你一句小夥子。”老人突然轉過身子來說道。
“這個差事你能扔就趁早扔掉,乾得太久對你沒好處,除了你看不見的東西以外,你看得見的隨時也可能要了你的命。”說罷,老人一瘸一拐地拄著拐杖向靡丘深處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枯樹林中,留下大猿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原來那棵樹叫祓孽樹,可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看得見的也能要我的命?”大猿喃喃自語著,才想起來自己的東西還沒給掌櫃送過去,趕緊不再亂想,開著皮卡直奔馬場而去。
這一單之後,大猿便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在租的房子裡休息了很久,他整日都在想著老人的事情,怎麼也睡不著,雖然老人和他說臟東西已經沒有了,但他始終不放心,決定還是去城裡找個陰陽先生看看。
大猿連找了好幾個,一開始那謝所謂的陰陽先生都會問他去了哪兒,大猿則是想也不想就說人皮嶺上麵的道觀,那些先生一聽這話幾乎是把他連打帶喊地就趕了出去。
大猿這才意識到,那個道觀估計相當厲害,一般的小角色不敢給他擔保。
他迫不得已之下,隻好打聽了一個相對靠譜一點的人,這人叫徐乙,是個相當有名的驅鬼先生,城內不少人的邪病都是他看好的,不過為了保險,大猿還是沒說他去過人皮嶺的事情。
“你這小夥子,既然來我這裡看病,那就得實話實說,你既然去過靡丘,為什麼不說呀?”大猿找到徐乙的時候,他正坐一身臟兮兮地躺在地上,頭頂戴著一頂破帽子,如果不是很多人都說他是驅鬼的,大猿看這個樣子應該會扭頭就走。
但是徐乙這話一出,大猿就覺得他應該是有點兒能耐,不然肯定沒辦法看出他去過靡丘。
“徐大師,我之前遇到的好多陰陽先生,他們一聽我去過人皮嶺就不給我看了,我怕......”
“哦......”徐乙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還是翹著二郎腿躺在地上曬太陽,這讓大猿十分尷尬。
“本來你是要死的,但是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救了你一命,已經沒什麼事兒了。”徐乙甚至沒有看大猿一眼就說出了這樣的話,這讓大猿很是震驚。
“大師,我真的沒事了嗎?”
徐乙終於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沒事了,不過你倒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去過道觀裡麵還能活著回來的,我倒是有點兒好奇你去那地方乾什麼?”
見徐乙這麼問,大猿乾脆也不再隱瞞,把和老豹子他們一起挖洞子的事全盤托出。
徐乙聽後隻是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兒也接過去靡丘的病人,不過因為他們大多都是自己作的,所以我也懶得多說,權當積點兒陰德吧,不過他們既然把我傳了出去,看來我以後得改名換姓重新找個地方過清淨日子嘍。”
“大師,救我的是一個瘸子老大爺,他其實告訴過我我沒事了,但我不放心,所以才來您這裡再看看。”
“等等......”徐乙聽到大猿這句話,突然眼睛一亮,問道:“你說什麼?瘸子老頭兒?”
“對啊。”大猿撓了撓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徐乙突然拍著大腿狂笑起來,這讓大猿更加疑惑,笑了半天他才說道:“果然,我就知道那老頭子不會這麼容易死的,除了他我還真想不到有誰能壓住道觀裡的東西了。”
大猿有些驚訝地問道:“徐大師,您認識那個老大爺?”
“不止認識。”徐乙看了看大猿說道:“小夥子,你應該是在城外馬場裡麵給掌櫃乾活的吧?”
這都能知道?大猿更加驚訝了,連忙點頭。
“那你應該見過他才對,不久前你們那馬場子裡麵挖出一隻金簪子,你們家掌櫃還請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