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關於大猿的這些都是後話了,在我了解這個故事以前,我並不知道所謂的瘸腿老頭兒和那座道觀之間的聯係,以及那個奇怪的洞子,不過在我開始挖掘商羽的下落的時候,同時還遇到了一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把那根煙慢慢撚滅,眼前的毛毛雨早已變成了無邊無際的傾盆大雨,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如鯁在喉。
“時候不早了老弟,上樓休息吧,我們這兒不比中原,這雨寒身子。”老板囑咐我兩句後,看我點頭便也上了樓。
老板是個很健談的人,和我講了許多關於他所經曆的奇聞怪事,我倒也聽得來了興趣,不過如果我把我見到的聽到的和他說一說,他大概會認為我是被嚇著了在說胡話吧。
雖然我知道這個小旅館住的人不多,但還是把腳步放得很輕,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大概是因為窗外雨聲不停地敲打著我的窗戶的緣故,這聲音出奇地助眠,不一會兒我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晚上我休息得倒不算差,隻是心事繁重,起得自然也很早。
關於商羽的行蹤現在還是一個謎,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住,那無論能不能找到都要去碰一碰運氣。
於恬起得也很早,她好像對我這次的決定很感興趣,告彆了旅館老板之後,我們按著老板的指示在大路上麵正好搭到了一輛車,不得不說,這旅館離城內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我們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才到。
說是小城,但是看上去更像一個大點的鎮子,倒是比我住的那個地方寬敞不少,在進城的路上我注意到其中有一條分岔的小路,好像通向一片密林之中。
“師傅,這小路是去哪兒的啊?”
司機大哥看了一眼窗外說道:“那個啊,那是城內劉掌櫃家的馬場,一般人進不去的。”
“那您知道劉掌櫃在城裡做什麼生意嗎?”
“好像是開酒莊的,不過在郊區,我也隻是聽人說過。”師傅說完這話,把車靠邊停了下來,臉上有些為難地說道:“兄弟,不是我不帶你過去,那個小區好多人都搬走了,說是鬨鬼呢。”
又鬨鬼?我想了想問道:“這話怎麼說?”
“其實一開始我就想和你們說來著,但是看你們不太了解情況我就沒提這個事兒。那個小區好長時間之前就沒人住了,就剩下一個守門的保安,也就是混口飯吃,到點就下班了。”
“師傅,你說的確定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小區嗎?”
“錯不了,22號,這地方我熟的不能再熟了,我以前乾送水工,經常給那個小區送水,聽好多人說那小區裡麵的樓房不乾淨,還有人看到鬼了呢。”我聽到這話,有些想笑,這幾遭走下來,人我沒認識多少,鬼倒是經常見,這完全在我的預料內。
“行,那就不麻煩您了,我們自己過去。”說罷,我便付了車費準備要走,司機大哥看我執意要去,隻是連連歎氣。
我剛關上車門,他便搖下窗戶對我說道:“兄弟,給你提個醒,你進小區裡看看就得了,千萬彆靠近最裡麵的那棟爛尾樓。”我點了點頭,他便連忙開車離開了。
“你信嗎?”我一邊走一邊對於恬說道。
“信什麼?”她好像故意在裝傻。
“鬨鬼啊,你沒聽剛剛司機說嗎?”於恬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些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呦,我們謝大師還怕鬼啊?你這也沒少見吧?”
她看我不說話,便拍了拍我:“你老人家不是會拘鬼嗎?到時候讓小鬼看看不就得了,再說這種老房子裡的傳聞我聽多了,正常人自然不會冒險住凶宅。”
“你彆陰陽怪氣的,我告訴你,這房子還真不一定那麼簡單,如果確定商羽不在這裡麵,咱們還是趕緊出來為妙。”
“得了,都聽你的,反正我現在也不想和鬼打交道。”
我們兩個在下車的地方一路拐了好幾個巷子,這些巷子都已經上了年頭,矮牆上麵的紅磚好像隨時都會塌下來一樣,一些織籮筐和做扁擔的工匠大多會在巷子口上麵鋪一個攤子大聲吆喝,這種場景在民勤倒是不多見的。
老叔給我的地址確實是22號不假,但但這附近小彎路實在太多,以至於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我們繞了二十多分鐘還沒有到小區門口。
又不知道走過了幾個看上去幾乎是一樣的小巷子,我終於看見一扇已經生滿鐵鏽的柵欄大門,門旁還有一個小房子,應該就是保安工作的地方。
大門上著一把鎖,從鐵門外麵看上去,裡麵可以說和垃圾場一樣,一片狼藉,想來應該是聽說有鬨鬼的消息之後,清潔工也不願意來這裡,都覺得晦氣。
“商羽真的會在這種地方嗎?這大門都鎖上了,他應該早就搬走了吧?”於恬問道。
“不知道,這老頭怪得很,先問問保安再說。”我們走到那個小房子前麵,輕輕地敲了敲半掩著的木門,裡麵有節奏的呼嚕聲突然斷了,轉而傳來的是一聲充滿了怨氣的“誰”。
“保安大哥,我們來這兒打聽點兒事,您方便嗎?”
那個保安大概聽出來我不是本地人,就慢慢地把門打開,他正穿著拖鞋,地上還扔著一些已經熄滅的煙頭,房間裡可以說亂得不成樣子。
“你們是誰啊?來這兒乾什麼?”保安的語氣很是生硬,根據我的直覺判斷,這個應該不是當年皮子爺見到的那個保安。
“大哥,我們是外地來的,到這個小區裡找個朋友,您能不能方便一下把大門打開?”雖然我知道這麼問可能不太妥,但是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這鬼小區,連清潔工都不來,我們自然嫌疑很大。
那保安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著我們,一擺手說道:“你們沒看見嗎?這小區都關了多長時間了,哪還有什麼人啊,找錯了。”說著,他就要把我們趕出來。
我連忙拉住他賠笑說道:“那大哥,您有沒有見過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兒?半邊臉被燒壞了。”
“沒見過沒見過,去去去。”這保安好像責怪我們把他的美夢給攪和了,所以相當不耐煩。
我們被保安強行趕了出來,於恬看著我一臉的囧樣,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還有心情笑我?這進不去小區,連商羽的老住處都找不到,哪兒還能找到他?你也是,剛剛都不幫我說說話......”
“那個司機不是說了嗎?這保安一到下班時間就著急走,咱們等到晚上他下班的時候,再過去找他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