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 / 2)

漂亮詐騙 燃珠 7782 字 10個月前

上了岸,迎麵一陣濕冷夜風,秋棠連打好幾個噴嚏,鼻子酸酸的,眼角微紅,冒出一點生理性眼淚。

秦易錚給她披上浴巾,語氣帶了一點責備:“不擦乾走這麼快,著涼了怎麼辦?”

秋棠指了指那邊的夜宵攤子,“想吃燒烤。”

夜市煙火繚繞,隔著老遠都能聞到海鮮和醬料的香味,味道和國內燒烤又不太一樣,帶了一點異域海灘的風味。

秋棠很想吃,和秦易錚一起。

“那多熱啊,又擠。”煙熏火燎人潮湧動,這樣的場景秦易錚看了有些頭疼,“我讓人打包送上酒店,咱們回去吃怎麼樣?”

那還有什麼意思。秋棠興致頓無,笑了笑說:“算了吧,突然不是很想吃了。”

秦易錚點頭:“深夜吃燒烤對身體不好,下次白天來。”

秋棠在心裡笑話他,這人連白天燒烤不出攤都不知道。

散步回酒店,路過一場海灘婚禮。

當地習俗在晚上大婚,一群人圍成一個圈,細白沙灘支起裝飾燈柱,拱形花架垂下白紗幔帳,光茵綴地,一對新人眾星捧月。

他們應當是本地土著,說著聽不懂的方言,但新娘嘴角鮮妍,眉眼含笑,依偎在新郎身旁,顧盼流轉間皆是幸福喜色。

祝福歡呼裡,她持一束花,捧在手裡作勢要往外拋。

大家圍著,人頭攢動,都躍躍欲試,如果接到新娘扔的捧花,意味著這個人也將婚姻美滿幸福一生。

因為婚姻本身讓人充滿向往,這樣的迷信說法總是受到眾人擁躉。

秋棠駐足旁觀,本隻是想看一場熱鬨,誰知道那束花像是長了眼,揮開一道流暢的拋物線,直向她奔來。

她被帶著馨香露水的花朵砸了滿懷,好似天降一般,新郎新娘和牧師笑盈盈走過來時,她還有些懵。

按規矩,得到捧花的人會獲得一份禮物,牧師送了他們一人一個圖騰雕飾,言辭溫和誠懇,祝福的話除了一些宗教詞彙,就是類似祝先生和太太百年好合廝守白頭雲雲。

秋棠心說他們算哪門子的夫妻,卻聽秦易錚笑得雅正,握著那圖騰向牧師道謝,話說得極漂亮,新娘新郎臉上都染了欣然紅暈。

周圍人聲鼎沸,秋棠深知秦易錚並不喜歡這樣喧鬨的氣氛,卻依舊舉止得體談吐優雅,他看起來樂在其中,而那些鮮亮繽紛的話裡,又有多少是出自真心的?

他對誰都好,對一切都周到,迅速融入任何場景,走進每一個人心裡,姿態是薄情。

忽然胸前脖頸一涼,秦易錚不知何時繞到她身後,將圖騰掛在她脖子上。

圖騰銅質鎏金,背麵平整,像一塊袖珍吊牌,表麵刻有浮雕,工藝精致,與秦易錚那塊並在一起,兩塊圖騰並成一塊方正浮雕,圖案完整呈現出來,昭繁昳麗的一朵花。

枝蔓滾金,花瓣細密如針簇,朱紅顏料沿著紋理精妙勾勒,內裡團成球狀,頂部四散蓬鬆。

有點像曼珠沙華,旁邊刻著一串陌生字符,在當地語言裡,應該是某種祝福。

圖騰穿了線做成項鏈,細細的紅繩挽著她玉白頸項,月光照得胸口玲瓏,秦易錚看了很喜歡,俯身去吻她。

秋棠無法拒絕這個吻,尤其在剛剛圍觀過一場婚禮,她不可避免地生出某種不可言說的向往。

秦易錚長驅直入,溫熱呼吸罩住她唇腔,他一手圈著她的腰,右手撫上她的後腦,玉白手指斜插|進烏黑長發。

頭發還濕著,他們吻得卻動|情,晶瑩水珠順著他結實的手臂線條滑下。

燦爛星光落進秋棠眼中,海浪堆疊山影繾綣,清新的海風裹進唇舌交纏的水聲裡,這是她在深城不曾看到過的人間勝景。

秦易錚攤開浴巾,把她仔細攏好,用鼻尖親昵地蹭她卷長的眼睫:“我們這樣,像不像剛才那對新郎新娘?”

秋棠心臟一顫,她微張著唇,還沒能從剛才那場熱吻中抽回神思。

秦易錚輕笑,抱著她:“不許生氣了,嗯?”

他語氣溫柔又霸道,仿佛他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她再鬨騰下去就是不識好歹了。

秋棠微怔,彎了彎嘴角。

一場小小的波折就此揭過。

秦易錚出手,哪有擺不平的人心,吃了蛋糕賞了美景,島上各處好吃好玩都逛過一遍,第三天帶著秋棠踏上回國航班。

僅僅三天,擱置的公務如潮水般灌過來,緊繃的神經泡在長時間高強度工作中,秋棠有時自己都驚訝於她的適應轉換能力,順帶感歎一下她任勞任怨任壓榨的勞碌命。

無論外界把她踩成什麼樣子,秦易錚隻要對她好一點,抱一抱她親一親她,天大的不滿也能哄平。

因為她愛秦易錚,她付出一切都無條件。

但是當付出再多也無法達到期待值,她會感到疑惑,秦易錚是在利用她的感情,還是他本就無情?

秋棠端著一杯熱美式回到辦公室,電腦屏幕右下角赫然出現一個小紅點。

上回給她發視頻的人,一分鐘前又發了新郵件過來。

咖啡的焦苦熱氣從馬克杯口徐徐溢出,氤氳在薄薄鏡片,秋棠端坐於電腦桌前,恍然場景重現,記憶閃回那天單調清冷的加班深夜。

郵件內容在下載過程中就已經大致預料到了,隻不過點開之後,碧海藍天的絢麗畫麵還是令人眼前一亮。

天光雲影下的沙灘海洋,鋪滿腳印的沙灘裡裹著貝殼,被炫白烈日照得晶亮,海水透亮清粼,映著一群年輕人嬉鬨的身影。

遠山輪廓模糊,浪潮從地平線隆隆卷來,秦易錚踏浪而行,衝浪板每被他翻轉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岸上人聲便沸起來。

葉蔓庭歪歪扭扭跟在後麵,被翻起的浪花濺了一身,被朋友們笑話了,氣得直罵人,命令他們不許笑她。

殊不知秦易錚背著她也在笑,狹長的眼眯起來,濕透的襯衫顯出他雕刻一般銳硬身形,長腿一抬,他載著光影奔出老遠,幾秒利落地上了岸。

少年意氣蓬勃風發,永不枯竭,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們當時的熱鬨。

二十出頭的秦易錚和戀人去海灘玩,呼朋喚友白晝無暇;給對方過生日,紅毯鮮花賓客盈門。

二十歲有多少愛情?

想來應該比三十歲更多。和初戀把所有浪漫的事都經曆過,對待下一任自然刪繁就簡,酒店裡吃不完的生日蛋糕,漆黑海灘上淺嘗輒止的一輪遊。

不能說他不用心,蛋糕和旅行都是秦易錚事先準備好的,很多驚喜,但是在他的計劃中,隻有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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