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 / 2)

大結局

瓊芝發現, 時容與最近很不對勁,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怪異的感覺。

說不上來是怎麼一回事,明明那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坐在院子裡, 神情也一如往常,但就是哪裡不對。

具體表現在……

比如瓊芝發現,一向不戴飾品的時容與,居然脖子上掛了一塊玉佩:“這上麵雕的是什麼?”

時容與像是剛回過神,低頭看了一眼玉佩, 道:“沒什麼, 雕著玩的。”

瓊芝疑惑:“你不是不喜歡戴這種飾品什麼的嗎?怎麼突然戴這個了?誰送你的嗎?”

時容與搖了搖頭:“沒有, 隨手雕了個小玩意, 戴著玩玩。”

瓊芝眨了眨眼:“哦……對了, 我最近都好忙啊, 沒來找你,你猜猜, 我乾什麼去了?”

“嗯?”

“嗯嗯?”

瓊芝看著時容與, 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神佛?”

時容與猛的回過神,淺笑道:“你方才說什麼?”

瓊芝看著他, 道:“我說, 你這幾天是怎麼了?好像總是走神?”

時容與一愣:“有嗎?”

瓊芝重重點頭:“有啊!而且你還總是望著院子門口,看什麼呢?”

時容與眸光一頓, 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沒看什麼。”

他閉了閉眼, 輕輕歎息了一聲。

時容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他曾經說過, 修複梁鬱的神識, 兩人便各不相欠,從此天上地下, 再不相見。

如今不過是提早達成了這個目的,怎麼反而,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轉著手裡的茶杯,沒喝。

瓊芝看著他,坐在另一邊的凳子上,撐著下頜道:“我終於想起來你現在這樣算什麼了。”

時容與淡淡的問:“什麼?”

“失魂落魄!”

時容與沒喝水卻差點被嗆到:“失魂落魄?”

這是在說他?

瓊芝點頭:“是啊!你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都開始茶飯不思了。”

時容與微怔。

梁鬱於他而言,重要嗎?

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答案。

於是他問:“怎麼算重要呢?”

瓊芝一臉詫異地望向時容與,隨即又了然:“我以前以為,神佛不通七情六欲隻是說說的,原來竟是真的!”

“怎麼算重要……嗯……比如親近的人,你會在看到好的東西時想到他,想著給他也帶一份,會在看到他高興的時候也跟著高興,難過的時候也跟著難過,見他委屈心疼,見他受了欺負便想著安慰他,去替他報仇。”

時容與聽著,又問:“這就算是重要了嗎?”

瓊芝點頭:“當然啊,若是不重要,就不會放在心上,誰管他的喜怒哀樂呢?要是再更重要一些的話,那可就是家人,愛人一類的了。”

時容與問:“那是怎麼算的?”

瓊芝更加震驚地看著時容與:“這你都沒感受過嗎?”

時容與搖了搖頭,他無父無母,是木清霜將他帶上妄虛宗,再由幾個師兄將他帶大,也不完全是他們帶,大多數時候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修煉,偶爾去問問實在不懂的功法,妄虛宗算是他的家,又不像是家,師兄們對他雖然也還不錯,但稱不上深情厚誼,其實真要算起來,還不如他和梁鬱親近一些。

瓊芝看著時容與的眼神頓時憐愛了起來:“要說再更重要一些,那可就是豁出去命了,可以為了家人或是愛人,連命都不要,對方若是遇到了什麼危險,那是會拚命的,即便自己的命丟了,也要護那人周全。”

時容與垂了垂眸,這便是最重要的人嗎?

瓊芝看著時容與神色不對,湊了過去:“神佛是心裡有什麼重要的人嗎?”

時容與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瓊芝更加詫異了:“不知道?那神佛這幾日魂不守舍的,是心裡想著誰嗎?”

時容與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我沒有魂不守舍。”

瓊芝見他不言,隻好道:“好吧好吧,不過,神佛若是當真有思念著的人,那就去看看他,既然放不下,不放隨心而動一回啊。”

時容與坐在那裡,宛如一尊雕像,連瓊芝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他其實從未想過要梁鬱死,也未曾想過梁鬱會死。

或許是覺得,人活著,即便天各一方,但各自安好,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可一旦那個人死了,似乎心裡的那份恬淡也變了。

時容與到現在也沒什麼實感,梁鬱就這樣死了,從此,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再也沒有了那個人的痕跡。

想到這裡,時容與竟覺得心跳聲亂了。

他起身朝著九重天的天門掠去。

天門處的守衛見他來,先是行了禮,隨即發現神佛並沒有停下的意思,連忙將人攔下:“神佛,九重天上的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去往人界。”

時容與淡淡瞥了他一眼:“若我非要去呢?”

守衛有些為難道:“還請仙尊先去問道台,天道有則,九重天之人不得去往人界,若神佛執意,天道自會降下懲戒。”

時容與輕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既然要受罰,那不妨等我回來再罰吧,屆時也好判我該罰多重。”

守衛來不及阻攔,時容與話音未落,虛影已然撕開九重天的結界,如同墜落的雁,一躍而下。

其實時容與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便隨處走走,聽了很多東西。

“自從那魔頭消失啊,魔界又回到了無主的狀態,魔界的魔氣又沒人掌控了,隻剩下二魔,可是二魔如今也無力和整個修仙界對方了啊,這魔族隻能躲在他們的魔界咯!”

“修仙界倒是百廢待興,妄虛宗又重建了,不過掌門聽說換成了那個……方石儀!”

“方石儀不是藥修嗎?也能坐穩那宗主之位?”

“哎,你還真彆說,人家這宗主當的,不比晏誨在時差勁。”

“華雪聖君的徒弟,果真沒一個能小瞧的。”

“誰說不是呢,那懷瑾仙尊,都飛升啦!”

“我聽說,好像懷瑾仙尊飛升的那天,魔頭也正好消失了,莫非是被懷瑾仙尊滅了?”

“有可能,畢竟懷瑾仙尊被那魔頭囚禁折磨,懷瑾仙尊飛升,自然是要殺他的。”

時容與走著走著,步子微微頓下。

迎麵走來了一對夫妻,那姑娘似乎在跟丈夫鬨彆扭,而旁邊的丈夫耐心的哄著:“啊呀娘子,方才是我錯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妻子輕哼一聲:“滾開,我是瞎了眼了,才跟了你!”

那男子被推開,仍舊貼了上去,同妻子蹭了蹭,撒嬌道:“沒有,才沒有眼瞎呢,你可不能不要我啊,娘子,我這輩子可就隻有你了,你不許丟下我。”

妻子似乎想到這男子的遭遇,軟和了臉色,她其實本也沒生氣,不過是一件小事:“那你回家跪搓衣板去吧!”

男子竟是喜笑顏開:“得嘞!任憑娘子大人懲罰。”

妻子看著嬉皮笑臉的男人,嗔道:“跪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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