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能否讓本官,見見賢婿?”
縣令說的猶猶豫豫,再怎樣也是鬼,不害怕自然不可能,但他這一份感天動地的嶽婿情並沒有打動連清,她蹲了下來,平視著縣令,仵作房內一片寂靜,“多少錢?”
話語很煞風景,意外的現實。
縣令一愣,看了師爺一眼,回過頭,“高人隨意。”
“大方。”
連清從懷裡摸出一瓶藥丸,瓷瓶打開,彌漫出一股淡淡的臭味,與這仵作房腐爛的屍臭很像。
從瓷瓶裡倒出一粒小拇指指甲般大小的黑色藥丸,連清放進了縣令手裡,“吃了它。”
不大的藥丸周身圍繞著朦朧的黑氣,縣令有些猶豫,仵作房冷氣沉沉的,連清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再過不久它就要消失了,縣令大人還是抓緊時間為妙。”
“本官知道了。”心一橫眼一閉,縣令咬牙將藥丸吞進了嘴裡,喉結滾動,他隻感覺周身一涼,身體的溫度呈詭異的速度流逝,驚慌的睜開眼,猙獰的麵孔近在咫尺,大叫一聲撞到身後的床板上,縣令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真的看到了!
喜怒浮於臉上,又是害怕又是驚喜,縣令抓住床沿,明顯的發抖,“高人可否給本官一些時間單獨和賢婿相處?”
“當然。”
連清領著路暨離開,師爺也識相的自己跟了出去,仵作房裡隻剩縣令和胡金的鬼魂。
“那個叫小程的呢?”
走在前方,連清突然回頭,師爺腳步一頓,答道,“已經安排人看著了,隻要有動靜,立馬會來彙報。”
“彆嚇到人家。”連清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夜深了,彆打擾彆人睡覺。”
師爺是個人精,立馬懂了連清的意思,連忙稱是,卻心有疑惑,“要是小程又出現昨晚的狀況,那小的是叫醒他還是……”
“跟著就行了。”
“明白了。”
師爺退下,路暨跟在連清身側,回頭望著仵作房的方向,神色複雜。
“看啥呢?”
連清問他,他回過頭,搖搖頭,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你不覺得奇怪麼?”
“什麼奇怪?”
“那個縣令。”
路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總之他覺得很不對勁,“整個過程他一直將自己表現得很害怕鬼魂的樣子,又是嘔吐又是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但他好像並不怕那個鬼魂。”
“哦?”連清嘴角輕勾,摘下一片樹葉,拿在指尖把玩,“此話怎講?”
“正常人獨自第一次麵對那些東西,都會怕的,更遑論單獨相處,但他不一樣,竟然並沒有尋求你的庇護而是選擇了支開我們,一個人與那鬼魂待在一個房間,從頭至尾,從未有過它是否會傷人的疑惑,這難道不奇怪嗎?”
一個毫無武力值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的人,竟然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受傷,儘管從他口中得知那是他的女婿,但路暨還是覺得奇怪。
他好像確定胡金的鬼魂不會傷他那樣,“何況,那鬼魂都失憶了,他有什麼話又非得單獨和他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