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希望寄托在了和平解放上,誰不想兵不血刃?但曆史上又有多少攻城掠地是不廢一兵一卒的?都這麼簡單,那諸葛亮還用的著六出祁山嗎?
第三,沒有真正利用壽春這個父親老根據地的群眾基礎。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外麵響起了急促地敲門聲。
陳望喊了聲“進來。”
隻見陳安從外麵走了進來。
陳望從胡床上坐起,伸手示意陳安坐下,邊道“叔父有何事?”
“長公子,梁州軍馬已全數剿滅,未留活口,共計六萬餘人,我方傷亡大約一萬餘人,朱輔以下十七名梁州主要將領儘皆戰死,朱輔自刎於北城門外淮水之畔。”陳安坐下後,看著陳望的臉色,慢慢彙報道“另外,已經找到梁、鄧二人屍身,埋葬於八公山上了。”
“傳首建康,並袁瑾及家眷一起押解,以你和褚歆的名義上奏朝廷,請封有功將士,撫恤陣亡將士及家屬……”陳望神情寡淡,機械式地輕聲道“將朱輔人頭獻祭於梁、鄧二位將軍墳前。”
“呃……長公子,我知道你心有不快,”陳安點頭答應,盯著陳望的臉,頓了頓又道“收複壽春的戰損已是一場大勝,你切勿自責。”
“我……唉,可惜梁山伯,也可惜鄧遐啊。”說著,陳望精神萎靡,喃喃地接著道“都是我,不該派鄧遐犯險,也不該派梁山伯去城下接應。”
陳安聞言,雙眉立了起來,小眼睛睜大,瞪著陳望,語氣嚴厲了起來,“跟你說了,這已是一場大勝還奪了城池,即便是太尉在世,打出如此戰果,也會非常滿意,哪有打仗不死人的戰役?在外征戰本來誰都是把頭彆在褲腰裡,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你切勿再多想!”
“叔父,都是我造成的,本就不該天真的以為一封書信就能讓袁瑾撤出壽春。”陳望說著,眼圈又紅了起來。
陳安見他又開始難過了,緩和了口氣道“你才十四歲,離加冠還有一年,往後還會有許多仗要打,還是想想我們兗州的以後吧,奪了壽春桓溫那邊怎麼辦?”
“哦,這個我已經想好,回建康後就找尚書仆射,讓他給桓溫寫信,就說袁瑾、朱輔聯合鮮卑白虜大舉南侵,你們不得已先發製人,想那桓溫也無可奈何,畢竟壽春離曆陽最近。”
陳安讚許地點頭道“好,看看,長公子,你深謀遠慮,連這個都考慮到了。”
“叔父不要再誇了,我覺得心裡很堵,雖然最終達到了預期效果,但總也高興不起來。”陳望由衷地道。
“長公子,”陳安探身,拍著陳望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太尉慘死,江北未定,胡虜未除,萬千兗州將士還盼著你繼承太尉遺誌,率領他們建功立業,封妻蔭子,收複河洛,蕩平關中,馬踏朔方!”
陳望默默地點了點頭。
“哈哈,即便是我哪天戰死,也不得而知,但我們向前的步伐不能停止!”陳安爽朗地笑道。
陳望抬起頭來,看著陳安,眼神中充滿了關切道“您可不能死,叔父,將來以身犯險的事兒讓下麵人去做,我們要引以為戒。”
“好,就依你,”陳安笑道“哈哈,長公子,你該回京了。”
“嗯,我得走了,壽春這邊善後的事兒就有勞叔父了。”陳望在座榻中躬身一揖道。
陳安扶著他的手腕把他攙起,點頭道“嗯,按你的意思辦,由徐元喜繼續鎮守壽春,我帶朱序、桓伊、江績去廬江,劉遁回曆陽,三郡呈掎角之勢,互相協防。”
“甚好,甚好,我就不跟眾將打招呼了,替我在梁、鄧二位將軍墳前上香,等下次再來壽春一定前去拜祭走了。”說著,陳望起身,抓起披風披在肩頭係好,向屋外走去。
在府衙門口,陳望和陳安互相施禮道彆,上了紫驊騮,帶著周全打馬揚鞭向南城門奔去。
陳安望著他倆漸漸消失在斷垣殘壁,冒著硝煙的壽春城大街上,歎了口氣,搖著頭道“唉……還是年輕了,受不了一點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