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窺豹,此人目光短淺且優柔寡斷,隻關注與朝廷內鬥,沒有遠大誌向,終非明主啊。
幸喜遇到了仁厚的天王,真是千年不遇之明君,雖肝腦塗地,萬死都難報君恩。
遍數曆史君聖臣賢,瓜葛交融,連劉玄德之諸葛孔明都難以匹敵。
隻有齊桓公和管仲,燕昭王與樂毅,秦孝公和商鞅才能比擬。
如今桓溫也死了,陳謙也死了,那欲渡淮水之晉軍統帥是誰?
桓衝?桓豁?還是謝安?
正思忖著,親兵來問“君侯,是否用飯?”
王猛點頭,手捋短髯,吩咐道“過會兒去召房彆駕、韓長史、崔記室來大堂議事。”
親兵領命,下去了。
不多時,端上來一個木托盤,裡麵裝有炒製的葵菜、蔓菁、韭菜,醃製的桂荏和一張烙餅。
王猛一向飲食清淡,多年形成習慣,一邊吃著一邊拿起案幾上剛剛送來的各地牒報(魏晉時期上行文稱之為“牒”)觀看。
吃罷晚飯,不多時,冀州彆駕房默、冀州長史韓胤、征東記室崔逞一起走進了大堂。
王猛放下牒報,揮手令三人坐下,吩咐親兵上茶。
房默(唐初名相房玄齡的祖先)和崔逞,都是出自清河世族,尤其崔逞更是三國曹魏尚書令崔琰後人,韓胤則出自燕郡(今北京市)韓氏,乃北地大族。
王猛東征滅燕後,征辟了許多當地世族人士,以達到儘快安撫關東六州局麵。
雖然王猛出身於寒門,青年時期以販賣畚箕為生,從內心深處講,他對高門望族這些含著金鑰匙出身的人是持敵視態度的。
但為了戰後重建關東,不得不啟用他們,因為世族的影響力及其之間的裙帶關係是普通人無法比擬的。
王猛撫須微笑道“連日趕路辛苦,夜晚又請三位來此,打擾清休,還望擔待一二啊。”
三人慌忙一起躬身道“君侯如有差譴,卑職等無有不從。”
“好,好,喝茶,”說著,王猛端起茶盞來示意三人喝茶,自己也呷了一口,不疾不徐地道“方才接到下蔡牒報,淮南晉軍有增兵壽陽跡象,如今川北戰事已起,恐晉軍趁機渡過淮水,犯我淮北。”
三人均端著茶盞,假意品茶,並不言語,因為王猛喚他們過來一般是要聽令來的,而不需要他們來獻計獻策或者提建議的。
因為他們所了解的王猛基本是大事小事都算計在內了,很少有疏漏,他比諸葛亮還諸葛亮。
但有一點他們也很清楚,那就是王猛焚膏繼晷,夙夜匪懈,熬得是身體啊,就算是鐵打的長此以往也會扛不住。
果然,王猛步入正題,“我深恐淮水沿岸的鐘離郡(今安徽蚌埠市附近),弋陽郡(今河南信陽市潢川縣附近),盱眙郡(今江蘇淮安市盱眙縣)晉軍也會增兵,所以請三位各率一萬人馬趕赴三地所處淮水對岸,以備不測。”
三人一起放下茶盞,躬身施禮道“卑職遵命!”
崔逞問道“何時發兵,請君侯示下。”
“明日一早吧,我也統兵五萬前去下蔡,咱們一起點兵出發。”王猛撚須道“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來犯我大秦。”
“卑職等遵命!”房默等三人一起躬身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