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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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楚玨知道這個聯姻對象就是自己,但尹倦之不知道。

如果倦之答應這段聯姻,選擇分手,對楚玨而言他確確實實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這種情況怎麼能發生呢?

裝乖半年,楚玨怎麼能讓一個擁有顧氏名頭的聯姻對象鳩占鵲巢。

尹倦之和其他人分手是因為對方作妖,不喜歡了,和他分手難不成要因為一個所謂的聯姻?

“你乾嘛這麼嚴肅?”尹倦之突然覺得有點冷,將胸前的睡袍攏了攏,以為他當真了些許無語道,“顧烈我倒是見過,上次許利生日宴他就在,但他兒子是誰我可不知道。我很膚淺,是個看臉的人,我沒見過怎麼跟他聯姻,而且我有錢有閒的,像是對利益低頭的人嗎?”

“不是......你乾嘛要用這種想要發瘋犯病的眼神看著我?”尹倦之眼睛微眯,突發奇想地呀了一聲,道,“小楚,這段時間你的乖巧不會都是裝出來的吧?”

楚玨立馬垂眸:“。”

開口聲若蚊蚋地道:“我沒有......因為你說,要跟我聊聊聯姻的事情,我以為......你要跟我......我太害怕了不敢聽你說。”

平直的長睫因不安的解釋輕輕顫動,再抬眸時眼圈已紅,楚玨嗓音微哽咽:“倦之,我很乖的,真的......你說什麼我都聽,彆嚇唬我,我害怕。”

尹倦之:“......”

一股罪大惡極的情感突湧心頭,尹倦之忙摟住楚玨脖子,踮腳親他的嘴唇,哄道:“開個玩笑而已,瞧你那麼不驚嚇——不是,我沒想嚇你,隻是打算跟你說說我很久以前的一些想法,不想憋著了。”

楚玨放下心來,把眼球表麵的水霧逼回去:“那就好。”

唉......尹倦之抿唇心道,總攻臉,總攻音,怎麼這麼愛哭呢。

更有意思了。

尹倦之揶揄道:“你......”

“叩叩叩——”

幾l道敲門聲突然有節奏地響起來,尹倦之麵色霎時一變,肩膀驀地瑟縮顫抖。

如數話音戛然而止。

他往楚玨懷裡躲,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楚玨忙擁住他說道:“是有人敲門,倦之沒事。”

“......嗯。我知道。”尹倦之丟臉地扶弄額頭,從楚玨懷裡退出來,神態已恢複自然,“你去看看是誰。”

楚玨道:“好。”

“哥——”房門未開,聲音先至,許紫萊大聲道,“你不會是在家裡和小白臉做壞事吧?這麼饑渴嗎?”

“要不要喝牛奶?我多熱了一杯。你男朋友要是也想喝的話我可以再熱一杯,開門啊。”

“嘩啦——”

門後站著來開門的楚玨,他眼神冷漠,視線刻在許紫萊臉上時好像能將他千刀萬剮。

許紫萊還

想繼續敲門的手瞬時後蜷,放下了,另一手舉舉玻璃杯:“我給我哥送牛奶。”

探頭往屋裡看:“哥——”

楚玨身子向左側,毫不客氣地擋住他的視線。

“嗬,無事獻殷勤,”尹倦之攏嚴實睡袍,雙手抱臂懶散地出現在楚玨身後說,“想當著我的麵乾什麼?勾搭我男朋友?”

許紫萊眼神昧曖地在楚玨身上流連,意味不明地說道:“沒啊,隨便看看。”

珠白色的睡袍穿束在尹倦之身上,腰間兩指寬的絨帶修飾他那截窄腰,美中不足的是該露的領口一點沒露,攏得太緊了。

許紫萊嘖道:“你以前可沒有這麼見外。”

尹倦之什麼時候穿過這麼嚴密的衣服?他隨時隨地都像隻瘋狂開屏的公孔雀,騷得帶勁。

上次回許家穿的還是深V。

自從和楚玨在一起,他衣服一件比一件正常,領子一件比一件高。許紫萊理解不了,然後垂眸便看見尹倦之隻能綴到膝蓋下的睡袍,沒辦法遮住而露著的小腿有兩處疑似牙印的痕跡......

不難想象此時這件平平無奇的睡袍下麵,尹倦之有多“遍體鱗傷”,太過火了。

尹倦之笑道:“賤弟弟,我跟你不見外跟誰見外啊。要不是你每次都盯著我的男朋友搶,我還真的挺怕你的本意其實想跟我亂輪呢。”

“說話總這麼難聽,惡不惡心啊?被爸聽見他隔夜飯都能全部吐出來,”許紫萊淡定不下去了,狠狠蹙眉,“喝牛奶嗎?”

尹倦之好奇發問:“你真覺得我會喝你端過來的東西?”

“不喝算了。”許紫萊轉身就走,幾l步後又頓住腳,怡然自得又頗賤的神態重新附著在那張俊柔的臉上,“哥,剛才我敲門的時候,你有沒有被嚇到?”

尹倦之揚唇,並沒有否認的意思:“我天天都被嚇到,不差你這一下。”

房門關上,楚玨垂眼沉思不說話,尹倦之摸了摸他耳朵,還挺軟和,小動作很多地問:“想什麼呢寶貝兒?”

楚玨低聲張口就出:“得找個時間,挖掉他的那雙眼睛。”

尹倦之:“。”

尹倦之:“......”

尹倦之:“?”

是他聽錯了嗎?法外狂徒?

“啊?”尹倦之微震道。

楚玨回神,語氣乖順:“怎麼了?”

尹倦之狐疑:“你剛才......說了什麼?”

“沒有說話啊。”楚玨眼神無辜,“我是說了什麼嗎?”

尹倦之放心,自信道:“是我聽錯了,沒事兒。”

回到自己房間的許紫萊把牛奶倒進馬桶,濃鬱的白與水融為一體,清澈的水臟的很徹底。

他按下衝水鍵,牛奶與水的混合體打著漩地向下流,最後新的清水溢出一小股。

因為許利和肖珊,許紫萊的身份表麵風光,實則名不正言不順,自小不被待見。

從記事起到十一

歲,許紫萊轉過很多次學,無論去哪兒,有關尹家、許家肖家的流言總是往他耳朵裡鑽,不是想閉目塞聽就能裝真正的眼瞎耳聾的。

肖珊帶他嫁來的第一天,由於和尹倦之年齡相同,是名副其實的同齡人。

她逼著十一歲的許紫萊去敲響十一歲的尹倦之的房門,顧名思義弟弟要和哥哥玩。

尹倦之開門了。

薩摩耶聽從一早就學會的指令,麵目可憎地朝他撲過去,尹倦之轉身就跑,還是被狠狠地按在地板上。伶仃的腿被狗的尖利牙齒深深地嵌入進去,他額頭布滿冷汗,隻來得及啊了一聲,之後便再也發不了聲。

不知是疼的還是因為什麼問題叫不出來。

他拿手錘薩摩耶,用台燈狠砸,鮮血從尹倦之的左腿膝窩裡汩汩地流出來,也從他原本還紅潤的小臉上流出來。他疼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卻無法逃離。

幸好當時陳伯在一樓,發現的很及時,目眥欲裂地拿電擊搶把薩摩耶電暈了。

尹倦之的血跡在光潔的地板上拖出兩米長,許紫萊躲在門後瑟瑟發抖,同他一樣顫得厲害。

薩摩耶撲衝上去的時候,他大聲喊肖珊了,求她救救尹倦之把狗拉走,還上前打狗了。

但薩摩耶太凶,不是他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能夠撼動的。

如果不是陳伯在家,當天尹倦之不死,左腿也會終生殘廢。

因為醫生說隻差一點點,狗牙就咬到筋了。

許紫萊不知道肖珊是如何和許利解釋的,總之他的爸爸媽媽沒有發生任何爭吵,隻有肖珊在見到出了院的尹倦之後,輕聲細語地說:“這條狗我養了好多年了,平時很聽話的,小倦你是不是逗它了?下次小心點。而且管家竟然拿電擊搶電它,現在我的狗還不吃不喝呢,所以啊,小倦你千萬彆生阿姨的氣,本來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對不對?”

尹倦之沒理她,隻是幾l天後去寵物店挑了條杜賓回來。

明明是做狗的主人,但剛開始尹倦之卻很排斥杜賓靠近,臉色時刻冰冷。

隻要狗一有走近趨勢,他就驅使輪椅迅速前進或後退離開。

腿被咬傷了,沒辦法走路隻能輪椅代步。

他整整兩個月沒開口說過半個字,像是突然啞巴了一樣,但和杜賓的相處卻越來越好,不再抵觸抗拒。

偶爾臉上也有了點笑顏。

上校半歲的時候,已經能掌握絕大多數指令,就算尹倦之不說話,打一個手勢它也能明白主人表達的意思。

然後它當著肖珊的麵,把那隻沒被電死也沒因咬了尹家的小主人而被處死的薩摩耶咬死了。

整個客廳都是血,像最慘無人道的凶殺現場。

尹倦之腿傷早已痊愈,他站在樓梯上,冷眼旁觀這一切。肖珊已經嚇得花容失色,縮在沙發角落說不出話。

“上校。”未滿十三歲的尹倦之在半年後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像剛學會如何發音那般帶著沙啞,“咬她。”

上校身體上有多處和薩摩耶撕咬出來的傷口,喉間一直發出嗚咽,眼皮掛著往下滴的血,正是嗜性最重的時候。

它亮出獠牙撲壓上去咬了肖珊的腿。

半年前薩摩耶如何咬住尹倦之對他進行攻擊,半年後上校就如何咬肖珊對她回以報複。

不多不少,有多少賬算多少賬。

肖珊的慘叫震耳欲聾。

在一樓柵欄角落躲著的許紫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渾身的血液倒流。

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直到尹倦之回身仰頭和他四目相對。

“小三阿姨,你的狗被咬死了,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上校才七個月,還什麼都沒學會,你不要跟它計較,()”尹倦之沙啞的嗓音沉著地一句一句說,許太太這個位置,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但是再敢動我,下一個被咬死的就是你。我不太會訓狗,狗不聽話我也沒辦法。?[(()”

知道這件事的許利給了尹倦之重重一巴掌,在他還想打第一巴掌時,杜賓猛地跳出來要咬他的手,把許利嚇得四腳朝天,震聲怒罵尹倦之和他媽一樣有精神病,都是瘋子。

肖珊再也沒敢小看過尹雪融的兒子,養傷期間看見他就揚起虛偽的笑容,仿佛母慈子孝。

而從那以後,許紫萊每晚都睡不著覺。他無時無刻不在害怕尹倦之會指使那條杜賓過來咬死他,畢竟是他帶薩摩耶蹲在他的房門口,是他抬手敲響了門。

許紫萊看見尹倦之便感到恐懼,看見逐漸長到成年的杜賓犬更是會直接發抖。

興許是討厭他這幅日益消瘦很是沒用的樣子,有天尹倦之對他說:“你是被你媽逼來的,我不會讓上校咬你。”

壓在心頭的大石落地,許紫萊活了過來。

一十六歲的許紫萊緊盯著馬桶,忽然發覺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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