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現在過得很充實,在小閨蜜盧豔芳的策劃下,她組建了一個劇團,自任團長,由盧豔芳寫了幾個劇目,天天在排練,這樣的生活很忙碌但是也很充實,每天都在忙著排練,準備過個兩個月開始巡回演出,豐富群眾的業餘生活,雖然劇本其實比較粗糙,但也都是一些貼近老百姓生活的,有時候白依依在排練中都會被感動得落淚,特彆是一個叫《小玉春》的劇目,講的是一個叫玉春的姑娘勇敢追求愛情的故事,感覺就是為自己所寫,演起來很有感覺,在排演的時候經常會想起毛延慶,也擔心他出遠門會不會遇到危險。
被人掛念的毛延慶此刻正在隨著王敏德的船隊在返回的路上,此日還是到了上次停駁過的板屯碼頭,不過這次在板屯的南岸多了很多船,方彥平安排人問了一下,得知這是泗城官兵在圍剿安隆司的叛逆,讓不相乾的船不要靠近南岸。臨近天黑,不便行船,船家隻能在江中停泊。臨近天明,正是最黑暗的時候,南岸傳來一陣喊殺聲,船上的人都驚起,到甲板上一看,南岸火光點點,眾多穿著大明鴛鴦戰袍的人陸續撤到船上,原本停在岸邊的船紛紛起錨駛離岸邊,後麵的明軍見船開走都是大罵,但那些船卻是離岸越來越遠。
毛延慶說道“去岸邊救人,我出100兩銀子。”船家也是個亡命之徒,聽到重賞,也就不多說起錨向岸邊駛去,這時岸邊的形勢卻已很不樂觀,明軍雖拚力抵抗,但土兵人數眾多,悍勇非常,卻是不斷有人傷亡,剩下的人也是越來越少,看到一條船駛來,岸上的明軍奮起餘勇逼退了土兵,接著一個個跳入江中,毛延慶讓護衛射弩逼土兵不能靠岸,並讓船夫拿著竹竿把落水的人一一救上船。
此時天色漸明,被救的一人突然跪在毛延慶麵前,口稱“多謝恩公兩次搭救之恩”毛延慶定睛一看,卻正是上次救下的那名文士,待船靠北岸後,毛延慶仔細詢問,那文士這次倒也不再隱瞞,自述乃安隆長官司原土司的孫子岑雨清,老土司死後權柄為其侄子所占,上次回去準備繼承土司之位時他叔叔粹起發難,親衛皆戰死,孤身一人逃至江邊,幸為毛延慶所救。本次自泗城州知州岑雲漢處取得土司襲取證書並借得四百衛隊護送去爭回土司之位,原本想著有泗城州支持和大義在手,爭位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未曾想其叔叔勾結了廣南府儂氏,把族人控製得死死的,此次爭位不但未能奪回官位,回程還受到儂氏土兵的襲擊,正巧又被毛延慶所救。
岑雨清自覺無顏向岑雲漢交代,請帶隊的軍官回雲轉告岑雲漢,自己要到目前尚還支持自己的安龍積蓄力量,這次讓岑雲漢損失了差不多一百軍丁,以後如果收複了失地,自會補償。岑雨清請求毛延慶帶其到安龍,自有當地兵目接待,毛延慶也覺得跟岑雨清確有緣份,當即答應。
兩人在船上一路閒聊,原來岑氏原來也是漢人,祖籍浙江餘姚,其祖上隨前宋大將狄青平儂智高之亂後留在廣西,後開枝散葉先人分封到了泗城、田州、思恩、鎮安,岑雨清的祖上是泗城岑氏一脈,被分封到了安隆,沿襲至今。泗城知州岑雲漢也曾經曆被弟弟奪權匹馬出走的經曆,相信自己也能跟岑雲漢一樣。不過,自家內部紛爭是一回事,自己的堂叔勾結外人,甚至是岑氏世仇的儂氏,卻讓岑雨清心內煩憂,害怕祖宗的家業就這樣被儂氏占據。
本來岑雲漢能派更多的兵馬就好了,可是岑雲漢接到朝廷詔令去海南平叛,近日就要啟行,無法再顧及,此次爭位失敗後,估計短期內很難再借到兵馬了。
也許是毛延慶兩次救了自己,岑雨清打開心扉,把自己的經曆和內心的苦惱都一古腦兒倒了出來。毛延慶聽完心頭大振,安隆司地盤比黃草壩營可大多了,且處於與兩廣交通的要道,如果有一支敵對勢力控製住就需繞路而行,但窮山惡水之地,這一繞可就是上千裡路,對與兩廣的貿易可是大大不利。
毛延慶當即表示,送岑雨清到安龍沒有問題,基於雙方的緣份不淺,他還可為岑雨清奪回安隆提供幫助,譬如為他代練一隻隊伍。岑雨清有些猶豫,畢竟一個商人說為他訓練軍隊,這也太離譜了。不過由於對方是救過自己兩次的恩人,他還是答應跟毛延慶一起前往黃草壩營考察,同時表示,如果他出麵南盤江北岸可動員約4000人的青壯。
毛延慶說道“兵貴精而不在多,4000人應該用不了,估計訓練個1000人左右就可以了。”看著岑雨清明顯不信的表情,毛延慶說道“我有個師弟是練兵的,他練出的兵能以一當十。”
岑雨清想了想,說道“如果廣南與我堂叔合流,最多能動員20000兵力,用一千人怎麼說也是不夠的,不管如何,還是要多練一點兵。”毛延慶說道“就怕人抽多了會影響正常的生產生活,你的族人生活會很困苦。”
岑雨清笑著說“恩公可能不了解,僮人都是女子、老人在家乾活,青壯在外狩獵、打仗,對日常生產影響不是太大。”毛延慶也笑道“彆恩公、恩公的叫,我叫毛延慶,你稱呼我名字就行,我也直接叫你雨清。如果有這麼多人的話,我需要跟回去跟我師兄弟們商量一下。不過我想沒問題,至少訓練沒什麼問題,不過這打仗可得由我師弟指揮,我們戰法不同,一般人指揮不了。”
岑雨清沉吟半響,說道“隻要你師弟能指揮得了他們,我也沒什麼意見,畢竟我是一個書生,真到了戰場上恐怕百無一用,再說我也沒有打仗的興趣,隻要能幫我拿回祖宗傳下的土司職位,讓我對得起列祖列宗就行了。”
“哈哈哈,我們對你的土司職位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到黃草壩營去看過就知道了,黃土司跟我們的合作非常的愉快,現在黃草壩營人民生活大有改善,希望你奪回土司之位後也能跟我們合作,讓你的人民的生活提升一個新的台階。”岑雨清點頭稱是,“我也是受聖人教誨的,當然也希望我的人民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兩人相視一笑,均覺甚是融洽。
當毛延慶回到董穀的時候,沈玉飛和黃汝桂也完成了相應的報功手續,衛指揮使收了相應的好處同時分潤了功勞後及時上報給都司,目前正等著都司的批複,不過正常情況下,都司不會駁衛裡的麵子,況且本次的功勞還有普安知州的背書。
由於沈玉飛要去安順府考試,劉世龍乾脆派了個衙役跟著沈玉飛向安順府送信,安順府目前沒有知府,由推官徐朝綱署府事,但他跟劉世龍平級,平時來信也是客客氣氣的。普安州去年足額把稅銀解往府庫,這讓徐朝綱刮目相看,畢竟在這窮山惡水之地,加上這兩年天氣不好,能足額解稅的整個貴州也就這一個州了。